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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子一道進去,瞧著兩位新人拜堂。這過程中,倒是出了小岔子。譬如新娘子不小心被絆了一跤,差點摔倒,眼疾手快的新郎倌兒立馬將新娘子抱個滿懷,登時引得大家伙兒哄堂大笑。饒是看不見新娘子的臉,這會兒也知她定然是臉紅了。江承許將人擁在懷里,聽得新娘子低低控訴,委屈道:“裙子太長了,二表哥,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太笨了。江承許心登時軟成一團,曉得她緊張,握著她有些冰冷的小手,柔聲安撫道:“沒關(guān)系,有我在。咱們先拜堂?!?/br>新娘子點點頭。兩位新人這才各自站好,聽著司儀的聲音,跟著拜天地和高堂。江妙才一旁笑,沖著宋鸞低聲道:“今月打小就膽子小,做事情容易慌張?!?/br>宋鸞是過來人,經(jīng)驗老道般說道:“成親的時候蓋著大紅蓋頭什么都看不見,的確有些手忙腳亂,我那時比二弟妹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見小姑子發(fā)笑,又小聲補了一句,“……等你和宣王成親就知道了?!?/br>江妙一陣臉燙。好端端的,怎么說到她身上來了?這回辦喜事,宣王陸琉自然也是來的。不過這次倒是沒什么懸念,畢竟日后這宣王可是鎮(zhèn)國公府的女婿呀。這么一來,眾人自然也就明白了——那日江大公子成親,這宣王的態(tài)度為何這般殷勤。想來那時候就有結(jié)親的念頭了,這鎮(zhèn)國公也真夠老jian巨猾的,這等喜事兒竟瞞得這般滴水不漏。江正懋對上同僚們恭喜又探究的眼神,也只能笑吟吟的接受賀喜,待有平日走得近些的好友問到宣王同閨女的親事,江正懋也依舊是端著笑容,看了一眼不遠處和他兒子一道說話、長身玉立的宣王,道:“快了,快了?!?/br>喜酒熱熱鬧鬧的吃到大晚上,待鬧洞房時,年輕公子哥兒們見江承許把嬌滴滴的新娘子遮得嚴嚴實實的,這才掃興出門。其中一個面色酡紅、滿身酒氣的矮胖男子抱怨道:“瞧江二那樣兒,寶貝得跟個什么似的。這位薛姑娘我在嵩山書院看蹴鞠比賽時,倒是瞧見過,是個漂亮的美人兒,不過咱望城像這種美人多得是?!?/br>這話倒是不假,望城貴族圈的姑娘們,有條件穿戴,這衣裳首飾一襯,就算是個容貌清麗的,也因外飾加分不少。放眼望去,自然全是漂亮的美人兒。不過能在這群美人堆里顯得出挑的,那才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兒。又聽他步子慢吞吞的,同另外一人走在最后,道,“……邵兄,你可不知道,咱們那位小表妹,才是真正的大美人。你白天瞧見沒,站在咱表姨母身旁,嗬,長得可真水靈。眼睛一眨,直接能把魂兒都給勾走了?!?/br>這位矮胖的年輕男子是賀府二公子,被賀二稱之為“邵兄”的,則是大理寺少卿邵明輝的第六個兒子。賀二和邵六是極好的酒rou朋友,二人自然經(jīng)常私下聊女人。這會兒邵六見賀二喝醉了胡言亂語,竟私下說起那位金尊玉貴的小表妹來了,忙嚴肅道:“咱這位表妹日后可是要嫁給宣王的,可不許再胡說了?!?/br>這宣王是何人吶?那廝可是個活閻王。邵□□處張望,生怕被人聽了去。可賀二卻是笑著擺手,拍拍邵六的肩膀,道:“邵兄就是膽子太小了。你說句實話,這江妙美不美?”見四處無人,邵六自然也放松了些,又聽他說自己膽子小,面上更是生氣,越發(fā)要表露出自己的膽大來:“咱表姨母生得這般美,表妹豈有不美的道理。你瞧瞧,這屁.股是屁.股,腰是腰的,等再過個一兩年,這小包子成了大白饅頭,可是要美死人了……”二人暗下嘀咕,笑聲猥瑣,勾肩搭背的走出了鎮(zhèn)國公府。不遠處的長廊上,穿著一身嶄新袍子陪主子一道來赴宴的陸何,聽著那頭兩位不要命的,也是嚇出了一聲冷汗。他緩緩抬眸看著面前的王爺,小聲道:“王爺,可要小的去解決那二人?”雖然離得有些遠,可習武之人,耳力素來強于一般人,王爺肯定是聽得一清二楚了。若非今兒是江二公子的喜宴,這會兒那二人還能這般平安無事走出鎮(zhèn)國公府大門?·次日江承許薛今月這對新婚夫妻要敬茶,江妙也得早起去老太太的尚恩堂。寶巾伺候著江妙梳洗,寶綠站在一旁遞梳子首飾,對著江妙道:“姑娘,昨晚賀二公子和邵六公子出事兒了?!?/br>賀二和邵六名義上也算是江妙的表哥,只是稍稍沾親帶故,若要真說起來,也沒多大關(guān)系。江妙沒怎么見過他們,只是昨日遠遠的瞧見過他們一個勁兒的灌她二哥,談吐舉止粗俗,半點沒有教養(yǎng)。她隨口問道:“什么事兒?”寶綠道:“據(jù)說是喜宴散去不久,賀二公子和邵六公子一道去……去勾欄和花酒,半道上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二人被發(fā)現(xiàn)的時候,渾身都是血,怕是不死也要殘了……”下手竟這般重?江妙也是詫異,不知二人得罪了誰。可她想起上輩子,這二人私下議論謝茵身段如何如何好,又說她臉長得好,卻是一副豆芽菜的身板……所以這輩子,她也盡量不想同這二人接觸,瞧著就惡心。寶巾將累絲鑲寶石挑心簪戴到了自家姑娘梳得整齊的發(fā)髻上,沖著寶綠責備道:“大早上的,你同姑娘說這個做什么?”寶綠蹙眉,弱弱道:“是奴婢多嘴了?!?/br>江妙曉得寶綠是個話嘮,管不住自個兒的嘴,并未多責備,只道:“下回若是有這種事情,不用同我說了?!?/br>寶綠低頭認錯,道:“奴婢知道了。”梳洗罷,用了早膳后,江妙便去了老太太的尚恩堂。小夫妻二人給江正懋和喬氏敬茶,穿著大紅色繡石榴花錦襖、梳著婦人發(fā)髻的薛今月略一屈膝,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登時鬧了個大臉紅。喬氏是過來人,瞧著兒媳腿軟,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怕是昨晚鬧得狠了,只笑笑沒說什么,喝了茶,遞了個大紅包。薛今月乖乖道:“謝謝娘?!?/br>江承許也接過,平日表情淡然的男子,如今笑得有些孩子氣,道:“謝謝娘?!?/br>喬氏叮囑自己這個不知憐香惜玉的兒子,道:“今月進了門,日后你可要多照顧她一些?!?/br>江承許看了一眼身旁臉頰通紅的新婚妻子,眉目含著笑容,對著喬氏道:“娘,兒子明白。兒子會好好對今月的?!?/br>之后江妙同大嫂二嫂們一道在院子里說話。宋鸞同二人聊了一會兒,要回去和安胎藥,便回去了。至于薛今月,紅著一張小臉,現(xiàn)下兩條腿還打顫呢,可這事兒又不能同江妙說。她忽然想起了綴景院伺候的那個丫鬟,翕了翕唇,一時不知該怎么說。薛今月是個藏不住心事的,心里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