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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屏風(fēng),陸琮便見紫檀木雕花架子床上,深色床帳安靜的放下,隱隱約約見錦被中間微微隆起。他輕手輕腳進(jìn)去,坐到榻邊,見她縮成一團(tuán)睡著。他聽著她的呼吸聲,便知她尚未入睡,遂俯身蹭了蹭她的臉,柔聲喚道:“璨璨?”感覺到陸琮溫溫?zé)釤岬拇揭幌孪虏渲哪?,姜令菀心里登時騰升起一股怒火,忙側(cè)過身,之后便抬起了手,精準(zhǔn)無誤的擰著了他的耳朵:“不是讓你去書房了嗎,還回來做什么?”這兇悍樣兒……陸琮覺著好笑。陸琮也任由她擰,只俯身展臂,連帶錦被將她的身子抱住,說道:“是太子妃同你說的?”她無端端這般反應(yīng),除了這個,自然沒其他原因,且今日她恰好進(jìn)宮見太子妃了。他用力摟著她,嘆道,“我原本就想著,等中秋一過就告訴你,未料這幾日事情忙,也就耽擱了。璨璨,別生氣?!?/br>他態(tài)度太好,叫她陡然生出一種自己無理取鬧的錯覺。可這件事情,的確是陸琮做得不對——他不敢瞞著她的。而眼下,她姜令菀的夫君要遠(yuǎn)征,這消息卻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這讓她怎么能不生氣?可這會兒他乖乖認(rèn)錯,只她一個人發(fā)火,連生氣都生氣不起來。和陸琮吵架,就是沒勁兒。她鬧得再兇,都是一副她在鬧、他在笑的場景姜令菀垂眸想了想,又聞著他滿身臭汗,越發(fā)嫌棄,忙松了手,道:“臭的跟腌菜似的,趕緊去凈室好好涮涮?!?/br>知道她每回都嫌他臭。可他是武將,日常的cao練,自是一天都不能落下。使了勁兒,自然要出汗。男人的汗又不像她姑娘家,無論怎樣都是香噴噴的。陸琮見她不趕自己走,趕忙去沐浴。只匆匆洗了一刻鐘未到,便帶著濕氣上了榻,之后一把摟著媳婦兒,趕忙哄人:“別生氣了,以后我頭一個告訴你,成不成?”姜令菀聽了,心下酸澀。許是有了孩子,情緒起伏越發(fā)厲害。她坐起身子,伸手就抱住了他的脖子。陸琮一笑,下意識將她摟緊。下一刻,便見懷中之人將臉埋進(jìn)他的脖頸處,之后肩頭傳來一陣疼痛。陸琮一愣,這才低頭捏了捏妻子嫩嫩的小臉,道:“肩膀rou硬,當(dāng)心硌牙,要不換別的地兒咬?”這話一落,姜令菀想咬都咬不下去了,只抬頭,朝著他的唇來了一下。陸琮倒抽了一口涼氣,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發(fā)覺有些咸咸的。下嘴可真狠。姜令菀也嘗到了血腥味兒,心下內(nèi)疚,可到底拉不下臉,思忖半晌,遂捧著他的臉,在他唇上舔了舔。這一舔可不得了,陸琮的身子立馬緊繃了起來。陸琮是個正常的男人,自打開了葷之后,需求便十分旺盛,平日里姜令菀來月事,陸琮都是扳著手指頭數(shù)著過日子的,現(xiàn)下她有孕在身,便是手指頭腳趾頭加起來也不夠數(shù)了。怎么著也得她三月以后胎兒安穩(wěn)一些,意思意思解解饞,若要想吃個飽,還得到肚子里的孩子出生為止。憋得久了,無處發(fā)泄,自是需要將多余的精力往別處使。可再怎么使,這該精神的地方,還是一碰就精神。眼下兩人挨得近,她自是能感覺得到陸琮那地兒生機(jī)勃勃的,硌得慌,又燙得嚇人。她臉一燙,聽著陸琮粗喘著氣兒,也不敢惹他了。忙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道:“你趕緊去吃飯?!彼倘簧鷼?,卻也心疼他累了一天,今日還特意命廚房給他做了愛吃的醬燜鵪鶉和蟹rou雙筍絲??善麃淼眠@般晚。叫她一個人,越想越氣。索性直接將他的被褥扔去書房,別回來睡了。陸琮俯身在她嘴上啄了一口,道:“那你先睡?!?/br>“……嗯。”姜令菀乖乖躺下,看著陸琮下榻去用晚膳。不過一刻鐘,陸琮便吃好回來了,而后又安安靜靜的漱口凈面凈手,弄得干干凈凈,嘴里沒味兒了,這才上榻。陸琮瞧著榻上果真只有一床錦被、一個大紅底鴛鴦戲水錦枕,頓覺好笑,卻也知她今日是當(dāng)真被氣到了。陸琮脫鞋上榻,鉆進(jìn)了暖烘烘的被窩里,自身后將人抱住,湊過去吻了吻她的后頸,道:“還生氣呢?”懷里的人不說話,陸琮趕緊將她轉(zhuǎn)了過來,抵著她的額頭,一下一下親著她的臉,說道:“我沒幾日好待了,你就可憐可憐我,成不成?”瞧他這可憐樣兒。姜令菀知道他分明是故意這么說的,可還是忍不住著了他的道,直直蹭進(jìn)他的懷里,問道:“什么時候走?”陸琮有些不敢說,想了想才猶豫道:“怕是不能陪你一起看著薛嶸成親了。”薛嶸成親是在八月二十六,眼下都快到八月中旬都快過完了……竟這般急!她哪里能不生氣?姜令菀鼻子一酸,脫口而出道:“不去成不成?”“璨璨……”“好了,我知道了?!苯钶椅宋亲?,小聲道,“我只是隨口一說罷了?!毖巯氯兆佣级ㄏ聛砹耍趺纯赡懿蝗??陸琮是武將,哪有年紀(jì)輕輕的武將,光在晉城帶著,不帶兵打仗的?可她當(dāng)真是舍不得。她展臂將陸琮的腰抱得更緊些,又是生氣又是不舍,更多的卻是擔(dān)心。上輩子陸琮和她成親之后,頭一次帶兵打仗,她沒心沒肺,尚且覺得冷清;眼下她心里有他,肚子里又懷了他的骨rou,她若是走了,估摸著她晚上都睡不著覺了。陸琮將懷里的妻子擁得緊緊的,聞著她身上淡淡的馨香,頭一回這般不舍。以往他不戀家,喜歡在戰(zhàn)場上廝殺的感覺,可眼下,卻當(dāng)真有些想安定下來。二人成親不到半年,眼下她又是雙身子,叫他如何放心?陸琮道:“東夷頻頻犯大周邊境,先前日子,皇上沉思熟慮一番,覺得不該一味忍讓,這才命我想個周全的計劃,給他們致命一擊。璨璨,我會早些回來的……”她是曉得的。若是她記得沒錯,陸琮這回一去,怕是到臘月才會回來。一想著那回,她看著奄奄一息的陸琮,頓覺揪心,趕忙道:“我哥哥也會一起去嗎?”陸琮點(diǎn)頭:“你哥哥資質(zhì)不錯,可凡事需要實(shí)戰(zhàn),這回也會一道去?!彼浪龘?dān)心什么,遂道,“……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哥哥的。”姜令菀道:“一個是我夫君,一個是我親哥哥,我都擔(dān)心的。琮表哥,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哥哥那邊,她得想好好同他說說,叫他凡事別莽撞。至于要告訴陸琮的事兒,她得想個法子才成,不然無端端的告訴他,東夷會設(shè)下埋伏,而且他哥哥因性子魯莽中了埋伏,這等荒誕之事,她不好就這么說出口了。可只要陸琮能信上半分,以他的經(jīng)驗(yàn)和頭腦,肯定會有所防備的。到時候,他和哥哥都會平安無事。她不能阻止他去,卻能提前告知他戰(zhàn)事兇險之處,讓他和哥哥平平安安回來。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