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打電話只能打給程燃，而她和程燃……之前算是吵架了吧？

方姝用干毛巾擦著頭發(fā)，心里盤算著這個點瞳瞳在家里座機(jī)旁的幾率有多高，也許她正在看動畫片也說不定。

她遲疑著將手伸向話機(jī)，可下一秒她放置在座機(jī)旁的手機(jī)忽然開始震動，而來電顯示——正是程燃的名字。

方姝的心臟忽然緊了緊，她咽了口口水，將電話接了起來。那邊靜默了兩秒，程燃說：“瞳瞳想和你說話。”

可是，瞳瞳不能說話……

方姝有點尷尬：“她想和我說什么?！?/br>
程燃：“她好像有點想你?！?/br>
酒店的落地玻璃上有大片的雨花嘩嘩地往下流，大雨傾盆的陌生城市，耳邊的那句來自遠(yuǎn)方的想念就仿佛變得越發(fā)彌足珍貴起來。

方姝忍不住微笑了下：“你把電話給她?！?/br>
方姝將通話換成了模式，然后小家伙的臉很快出現(xiàn)在了手機(jī)屏幕上。她剛才竟然一直坐在地毯上玩拼圖，見到她忽然出現(xiàn)，欣喜地扔了手中的玩具撲過來。

本以為只會和瞳瞳一個人視頻的，可坐在沙發(fā)上的程燃忽然將她的身子拉回，然后圈在自己身前。

方姝的視野里便同時出現(xiàn)了程燃和瞳瞳的臉。

程燃穿著家居服，看起來像是晨起就沒出過門，劉海清爽地落在眉眼之上，除了唇角微微緊抿略顯別扭之外，整個人倒是很溫和的樣子。

瞳瞳抬起rourou的手指在撫摸屏幕，好像是要撫摸方姝一樣。

方姝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燦爛了：“瞳瞳在干嘛?。俊?/br>
瞳瞳將攝像頭對準(zhǔn)自己，然后往下拍，畫面亂七八糟一通閃，拍到了瞳瞳的小腳丫，還是程燃的腳，然后才是小丫頭在玩的拼圖。

瞳瞳將鏡頭又轉(zhuǎn)回對準(zhǔn)自己，撲閃著一雙大眼睛直盯著方姝看。

方姝笑著說：“姑姑也想瞳瞳了，這里下雨了，又冷，又無聊，又沒有瞳瞳在身邊。還是家里好?！?/br>
瞳瞳點點頭，表示強(qiáng)烈贊同她的想法，然后又伸出小手摸了摸屏幕。就好似在摸方姝的臉龐。

方姝知道她在安慰自己。

停頓了下，瞳瞳忽然又轉(zhuǎn)身抓住了程燃的手，然后小手握著他的手指來撫摸屏幕，應(yīng)該是讓程燃也安慰下方姝的意思。

程燃的指尖微微頓了下，很快就自然地被瞳瞳握著觸摸了上來。方姝有點不自在地往邊上瞟。

通話有片刻的沉寂，方姝再開口時想叮囑小丫頭不要貪玩，晚上要早點睡，可沒忍住一個噴嚏打出來。她急忙捂了下鼻子。

瞳瞳瞪大了眼，歪著頭從屏幕那頭往這邊看，像是很急切地要看到她怎么樣了。

方姝咳了一聲。然后忽然間聽到程燃的聲音傳過來，微沉，帶著幾分沙?。骸澳阒鴽隽耍俊?/br>
這是視頻之后他說的第一句話，方姝抬眼看向他。他安安靜靜地盯著鏡頭，很專注的樣子，好像真的有些……擔(dān)心她。

方姝說：“不小心淋到了雨，睡一覺就好了。”

“空調(diào)溫度開高一點?！背倘颊f，“聽起來鼻音很重?！?/br>
“嗯?！?/br>
最近他們除了爭吵、別扭，第一次這樣心平氣和。方姝不習(xí)慣，程燃似乎也不習(xí)慣。

兩人相顧無言，安靜片刻，方姝主動道了“再見”。瞳瞳依依不舍地跟她揮手，然后倚在程燃胸前很不開心的樣子。

程燃倒是沒說什么，看了眼方姝就將視頻給切斷了。

方姝掛斷電話之后，坐在床邊嘆了口氣，其實如果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很好，她真希望瞳瞳能一直開心。

第十章

晚些時候門鈴響了，方姝吃完藥睡的有點迷糊，睜開眼之后愣了會兒才去開的門。

陸雅城好似在玩變裝游戲，這會兒又人模人樣地?fù)Q了身名牌西服，頭發(fā)也被發(fā)蠟固定住，鼻梁上還架了副特能唬人的無框眼鏡，整個人都透著股神奇地禁欲精英范。

不過他一開口就暴露了他的二貨屬性，他盯著方姝說：“走吧，陪哥們參加宴會去。”

方姝當(dāng)然不想去，“你知道我不喜歡那種場合?！?/br>
“我也不喜歡，所以才拉你一起去啊?！标懷懦且兄T框，故作耍帥地抬了抬下巴，“到時候哥們給你介紹幾個制作人啊導(dǎo)演什么的，說不定以后還有機(jī)會合作呢?！?/br>
“沒興趣?！?/br>
方姝準(zhǔn)備關(guān)門，陸雅城伸手將門板一擋：“我去，你這也太油鹽不進(jìn)了，我動手了?。　?/br>
方姝只好實話實說：“我不太舒服，真的不想去?！?/br>
陸雅城也看出她雙頰紅撲撲的，開始以為是剛睡醒的原因，伸手去她額頭上試了試，“好像是有點燙。你怎么這么沒用，淋那么點雨也能發(fā)燒。”

方姝：“……”

她還真是抱歉??！

陸雅城沉默了下，“你在房間待著，我去打個招呼就回來，然后帶你去醫(yī)院?！?/br>
方姝急忙擺手：“不用，我都吃過藥了，等會再吃一次、睡一覺就沒事?！闭f完像是怕他不信，又說，“我以前病的時候就這樣，小問題，不用浪費醫(yī)護(hù)資源?！?/br>
陸雅城再度沉默了，這次沉默的時間有點久，看她的眼神也有點怪。

方姝總覺得他又要說出什么奇怪的話來。

果然陸雅城抬手拍了拍她發(fā)頂：“大學(xué)時候咱倆沒好成，后來程燃來找你，我還以為他把你找回去是要好好待你呢，原來還是把你甩了是吧？他現(xiàn)在和秦可歆又搞到了一起，你難受，都自虐上了?！?/br>
方姝：“……”

“算了，先回去躺著?！标懷懦钦f：“白天我一直不想問你們倆現(xiàn)在怎么樣了，可現(xiàn)在看來，分開是事實。怪不得我能接到這次活動?！?/br>
“我沒被——”方姝打算告訴他自己沒被甩，還和程燃結(jié)婚了，可陸雅城沒給她機(jī)會。

他直接將她往房間里推，“有話晚點再說，我去去就回。還有，你這招的什么鬼助理啊，都病成這樣了，她還睡得跟頭熊似的，真是沒起錯名字?！?/br>
“太不讓人省心了！”

房門被陸雅城帶上，隨著走廊上漸行漸遠(yuǎn)的腳步聲，世界仿佛都清凈了不少。方姝抬頭看了眼屋頂，再度深深地嘆了口氣。

……

其實陸雅城口中那次程燃來找自己，正是方亮和程曦出事之后，那會兒程家為了治療瞳瞳才迫不得已找上了她。畢竟當(dāng)時瞳瞳只認(rèn)她這個姑姑。

而那時方姝也的確曾嘗試著和陸雅城交往，畢竟大學(xué)時發(fā)生了太多太多事，包括母親去世等等，都是陸雅城陪著她度過的。

方姝覺得，或許她的真命君子并非自己始終單相思的程燃，而是對自己也很好的陸雅城。

可事實是，她和陸雅城怎么都投入不了。

偶爾像兄弟似的挽個小手還能忍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