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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來,轉(zhuǎn)身迎著進來的嘉康走了過去。嘉康看到林勛懷里的綺羅,再看看林勛的臉色,不由得一愣:“這……這究竟是怎么了?勛兒,李嬤嬤她人呢?”“正如您所見。那刁奴故意為難綺羅,我不能容她?!绷謩酌鏌o表情地說,“我已命人將她綁起來?!?/br>嘉康語塞,她只讓李嬤嬤給綺羅立立規(guī)矩,可沒讓她把人弄成這樣!哪里就想到這丫頭的身子竟然這么弱,抄經(jīng)文都能暈過去了。“勛兒,李嬤嬤畢竟跟了我多年了,你看……”“人全憑母親發(fā)落,但請母親秉公執(zhí)法,否則以后人人都可以欺負我侯府的女主人,傳揚出去,闔府上下全都臉上無光。母親若實在需要人抄佛經(jīng),晚些時候我來代勞?!?/br>“不,不用了?!奔慰档哪樢魂嚽嘁魂嚢?,哪里還敢再提抄佛經(jīng)的事情。寧溪和幾個護衛(wèi)撐著傘,亦步亦趨地跟在林勛身邊,為他和綺羅遮擋風雨。綺羅被林勛的斗篷包得嚴嚴實實的,半點雨都沒有淋到,倒是林勛的肩膀濕了一大片。到了住處,大夫已經(jīng)在那等了。林勛把綺羅放在床上,讓人去廚房熬姜湯,又在屋里放了幾個火盆。大夫搭了搭脈,自然沒有查出什么毛病,只開了些驅(qū)寒的補方。林勛沐浴完,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讓屋子里的下人都出去,自己坐在羅漢塌上擦頭發(fā)。綺羅掀開被子下床,一瘸一拐地走過去,拿了他手里的布,仔細地幫他擦起來。“對不起嘛,我真不是故意騙你的?!本_羅小聲地道歉。林勛沒說話。她低頭親了親他的嘴角:“這樣行不行?”林勛抬眸看她,她湊過去壓著他的嘴唇,像小狗啃骨頭一樣,還帶著幾分討好:“人家膝蓋真的很疼,現(xiàn)在還疼呢?!?/br>林勛終于把她抱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拉起她的褲子看,膝蓋的確是紅腫了,應該沒少受罪。他拿起桌子上放的藥罐,倒了一些在手上,給綺羅揉著:“明日繼續(xù)裝病,宮里就不用去了?!彼麆偤靡膊幌胱屗M宮。明天人多眼雜,他又不能時時陪在她身邊,若是出了什么狀況,也沒辦法及時應對。綺羅點了點頭,也不問為什么,反正他說什么她就照做,只要他不生氣就行。不用進宮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她圈著林勛的肩膀,靠在他的肩頭,想起他前世為避免卷入皇位之爭而離開京城,輕聲問道:“你對當今幾位皇子是怎么看的?”朝堂的事,本來不該她一個女人家過問。但是她既然知道趙霄的下場不好,還是希望林勛可以避免跟這個人走得太近。林勛輕撫著她的背:“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有點好奇而已。”綺羅用輕描淡寫的口氣說。“宮中講究的是子以母貴,論出身,也只有三位皇子有機會問鼎皇位。太子無功無過,六皇子風頭強勁,四皇子深藏不露?!绷謩讓w霖這個人還是有幾分忌憚的。郭貴妃在宮中得盛寵多年,從來是不嬌不爭,幾乎不與郭家往來?;噬媳揪图蓱勍馄莞蓹?quán),因而更是寵愛郭氏和她所生的孩子。趙霖從小文治武功都不出眾,但在幾個皇子之間游刃有余。哪怕太子跟六皇子斗得水火不容,忙著拉攏各方勢力,這兩方的宴席上卻都能看到趙霖的蹤影。綺羅知道太子的確是不容易扳倒,前世她死的時候,太子還穩(wěn)穩(wěn)地坐在東宮之位上,只是皇帝已經(jīng)重病。至于最后究竟是誰當了皇帝,她便不得而知了。“那如果要你選一個支持,你會選誰呢?”她追問道。林勛看著她:“你覺得我應該支持誰?”綺羅摸著他衣服上的花紋,輕聲說:“我哪里知道這些。只不過六皇子前些日子從舞樂坊把花月?lián)屃巳ィ覍λ行┮庖娏T了。你選誰都別選他才好?!?/br>“六皇子……我的確不會選。不過你怎知是六皇子要搶人,而不是花月自己送上門的?”林勛把她散落的頭發(fā)掖到耳后,極輕地說了一句,“只怕你那四哥還不肯善罷甘休?!?/br>綺羅疑惑地望著他,他卻一把將她抱了起來:“好奇寶寶睡覺了。明日你得清閑,我還要早起?!?/br>第二日,林勛和嘉康很早就進宮賀壽去了,綺羅因為“生病”臥床休養(yǎng)。今日宮里宮外都有慶典活動,很是熱鬧,大街上立著無數(shù)的彩棚在表演,宮里還派了人出來沿途分發(fā)壽桃壽餅。哪怕是在家中,也能聽到外面主街上的喧鬧聲。羅氏和尹氏特意一起過來探望她,見她已經(jīng)醒過來了,不由得松了口氣。昨日福榮苑的動靜鬧得那么大,據(jù)說郡主還把身邊一個多年的老嬤嬤給送走了,今日府里上下全都知道,無論是府中的誰都不能輕易得罪綺羅,否則下場都會跟那位嬤嬤一樣。羅氏只坐了一會兒,主動把內(nèi)需處的活攬了過去,徑自去忙了。尹氏心里可真有點同情綺羅。難得遇到這么好的機會,可以入宮見到那么多高貴的人,現(xiàn)在卻生病去不了。她安慰了兩句,猶豫再三,還是對綺羅說:“侯爺身邊原來有位婢女,名叫雨桐的,弟妹知道嗎?”綺羅當然知道,只是嫁進來之后,都沒有見過,還以為不在府中了。尹氏嘆道:“那也是個可憐的。原本在書樓那邊伺候侯爺筆墨,知書達理,原以為會收個通房的……你嫁進來之后,侯爺就不讓她在府中隨意走動了。大概一個月以前,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錯,被侯爺罰到洗衣房去做重活了。我昨天碰到她,嘖嘖,一雙細嫩的手都不成樣子了……”“二嫂為何特意提起她?”綺羅平靜地問。尹氏尷尬地笑了笑:“你千萬別誤會。之前珊兒總咳嗽,她細心地做了些枇杷膏給她吃,那之后珊兒就好多了。你也知道我在侯府里頭一向人微言輕,又不像大嫂那樣手里握有權(quán)力,下人們根本就沒把我當回事。難得有個體己懂事的丫頭,丟在洗衣房那種地方太可惜了。我就想著三弟妹不如跟侯爺說一聲,把雨桐給我吧?”前世綺羅是見過雨桐的,生得貌美,體貼細致,還給綺羅做過糕點吃。林勛把雨桐帶在身邊,伺候他的飲食起居,絕對還收做通房的。綺羅前世撞破過一次,雨桐從林勛院子里出來,滿面通紅,眼含春波,還當著她的面伸手拉了拉裙子。那是被男人疼愛過的模樣,當時她不懂,現(xiàn)在卻是很明白了。尹氏的打算,綺羅也能猜到。她想著把雨桐留在身邊,哪天林勛起了憐香惜玉之心,或者對自己厭倦了,就會記起雨桐的善解人意來。若是抬了雨桐的身份,還得記尹氏的一份好。尹氏這么看得起雨桐,倒是叫綺羅很想會會這個前世能爬上林勛床的丫頭了。畢竟她前世可是做了同樣的事,卻被林勛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