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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捉弄,笑道:“放人?仙人能算人嗎?”“你……”商陸似是被嗆著,半天說不上話來,最后臉一白又一紅,干脆閉上了嘴巴。又過一會兒,五人走到一處岔口停下,一邊是進城的道,一邊是入林的路。江憑闌思索了一會兒,手一揚:“右邊。”大個子趕緊阻止:“不行啊小姐,右邊是山路,難保有什么猛獸,況且現(xiàn)在天還沒亮,這古代的山路一定不好走?!?/br>“你是小姐我是小姐?”大個子垂頭閉嘴,微生玦點點頭:“我倒也覺得走這邊好?!?/br>小個子白他一眼:“方便人來救你?”“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父皇若真打算救我,你們無論走到哪里都逃不掉的?!?/br>“照你這么說,難道他不打算救你?”微生玦沒答,不過笑笑,半晌后道:“城中人多眼雜,你們的穿著打扮又很是奇異,一旦進了城便等于將行蹤暴露了,無論走到哪里都會有人記得你們。至于出城,眼下城門還未開,你們也出不去?!?/br>江憑闌覺得他分析得極有道理,其實她沒想到這一層,她想的是:“況且我們沒錢,進了城能喝上水?能吃上東西?能有床睡?”大個子一聽見錢,便立刻摸了摸自己口袋,隨即眼睛“唰”一下跟著火了似的亮了起來:“小姐,錢!”☆、黑吃黑江憑闌回過頭去,就看見一張鮮紅的“毛爺爺”迎風招展傲視群雄……她咬著牙呵呵一笑:“等我餓死了,你就把它燒給我吧,乖,?。俊?/br>大個子咽了咽口水,立時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剛預備把錢丟了,又被江憑闌一把奪走:“錢多人傻???留著穿回去時候還要用呢,誰知道又會穿到什么鬼地方,遇見什么坑爹貨?!?/br>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有意無意瞟了瞟商陸和微生玦。微生玦雖然不太能聽懂她的話,卻也曉得“坑爹貨”絕非善類。他忍不住嘆口氣,早知會被擄走,一定多帶些銀兩在身上的。冬季天日短,這個時辰林中仍是黑漆漆一片,幸好小個子褲袋里兜了個打火機,衣服表層是防水的,在海水中浸泡過也沒濕到里頭去,江憑闌接過去打著了,身為五人中唯一一個雙手自由的人行在最前頭。她手中一個小小的矩形物件,隱約能瞧見里邊裝了清澈的液體,上頭一個圓圓的洞口處燃著明亮的火光。微生玦和商陸一瞬不瞬地盯著,都覺有些新奇。商陸自然是不會主動問的,倒是微生玦好奇之下出口:“這是何物?里頭那不像火油,是酒?”江憑闌思忖著,這個時代照理說也應該有了類似打火機的東西,只是興許設計原理不大一樣,于是邊走邊解釋道:“這叫打火機,里頭是酒精。”微生玦眼睛一亮:“這東西好,設計得精巧,比火折子方便?!?/br>一行人一腳腳踩在落葉上發(fā)出簌簌聲響,在這靜悄悄的密林里聽來格外清晰?;鸸猱吘固?,照不亮整片林子,江憑闌時刻保持警覺,將手臂探在前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腳尖先落下,掂量掂量再落腳跟。正走得好好的,忽聽身后微生玦“哎喲”一聲猛地朝前撲過來。這一撲極其兇猛,連帶著小個子一起撲了過去,正好撞倒了走在前邊的她。江憑闌被撞得眼冒金星,狼狽跌倒,虧得她還在撲地前敏捷地收起了打火機捏在手心。若是平日自然不必在乎一只小小的打火機,但如今身在異世,誰知道這是不是今生最后一只?她有些心疼地摸摸手中的打火機,剛要爬起來罵微生玦,突然又聽一聲“哎喲”,準確地說是兩聲,出自商陸和大個子。她一愣,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那兩人不見了,隨即便聽有人聲自腳底下傳來:“小姐,我們在下面,掉坑里了?!?/br>喲呵,真是好大一個坑,估摸著是山里人捕獵用的。她有心想笑,看看火光下大個子灰頭土臉的模樣又覺不忍,探頭問:“底下有捕獸夾之類的東西嗎?沒受傷吧?”大個子搖頭:“我沒事,小姐,不過這娘們兒好像扭著了腳。”洞里隱隱傳出商陸痛苦的悶哼聲,聽起來似乎扭得很厲害。江憑闌倒不是對這害她險些喪命入獄的人多同情,只覺得如此情狀頗有些麻煩,想了想道:“那你先把她托上來,然后我再拉你。”大個子應一聲就要去抱商陸,可商陸哪里肯,身子一扭躲了過去:“別碰我!”江憑闌一愣之下冷哼一聲:“我的保鏢一般人還用不著呢,你不想用正好,老K,上來,甭管她?!?/br>大個子立刻非常聽話地踩著泥壁往上爬,四肢發(fā)達身手矯健,完全不需要旁人幫忙。商陸就慘一些,雙手被縛,又扭傷了腳,癱軟在泥坑里一動也動不了。江憑闌大步流星地走了。三人愣愣跟上,心里都有些疑問,當真不管仙人了嗎?她卻像是完全忘了坑里的人,饒有興趣地問微生玦:“你剛才怎么回事?”他扭頭,神情三分疑惑七分無辜:“嗯?”這一聲“嗯”帶著鼻音,是男子特有的低沉質(zhì)感,但微生玦十七歲的年紀正處在變聲期末尾,嗓音微微有些沙啞,聽起來就像是厚重而軟實的鞋底踩在了疏松的落葉上,令人不禁心頭一顫,覺得意外地好聽。于是她就忘了要追究他方才摔倒的事情。于是這一靜之下,就聽見后頭坑洞里傳來低低的抽泣聲。于是她停下了步子,一個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彎。江憑闌走回到坑邊,打著打火機,看著底下狼狽得一身白衣成了灰衣的人嘆了一聲:“逞什么能?”商陸低頭抿了抿唇道:“我不是逞能,是男女授受不親?!?/br>江憑闌一拍腦袋:“哎呀,忘了這茬,這可是你們古代人的忌諱?!?/br>微生玦回頭時看見的正是這一幕,他看見她立在那里,微弱的火光隱約照見她的身姿,一個稍稍傾身的動作。他雖年紀尚小,卻勝在身份尊貴,因而也算閱人無數(shù),其中自然不乏有些美人,且多是名門望族,玉葉金柯。若說在見到她們時心中毫無所感,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她們美,他也僅僅只是覺得她們美,如此罷了。就像行過一處水橋,看見碧波里倒映的桃花枝,那般楚楚模樣,看過,也便真的過了,不會于心底留下什么痕跡。然而此刻立于林中的女子,卻令他十七年來第一次覺得移不開眼??匆娺@個女子時,第一眼注意到的并非她的面容,而是她的輪廓。他方才戲說她“曲線玲瓏”,眼下卻發(fā)現(xiàn)這個詞遠遠不及形容她。那輪廓是一捧極其秀致的曲線,流暢而靈動,難得的是拿捏妥當,當蜿蜒處蜿蜒,當收束處收束,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嫌少。他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