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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走晚了,我怕到時候這城都出不去?!?/br>她唉聲又嘆氣:“咱們小老百姓的就是想安安分分做個生意,也不知道這日子什么時候能安定下來?!?/br>眼見著郝澄往外頭走,她忙扯開嗓子問:“這米您不要了?”郝澄回頭朝她道:“我留了地址,我還有些東西要買,直接送入我府上,訂金我已經付了,等送到了直接問賬房要。”說罷她便提著一條給江孟真做粥的咸rou大踏步地往城門處走,結果走了沒幾步,一個黑球就往她這邊躥了過來,一路上撞到了不少路邊的筐子。這滾動的黑球后頭還跟了好些人,都是身穿朱紅色官服,頭戴黑色官帽,手中還舉著明晃晃的大刀,人群亂糟糟的,出城的那些百姓都面帶懼色地躲到一旁,那些官兵喊道:“快抓住她!”郝澄提著那腌制好的咸rou,下意識地將往后退了一步,結果就見那黑團子跟旋風一般地沖了過來,一跳一壓,就撞在了她的身上,郝澄頭部遭受重擊,眼前一黑,便直接昏了過去。第123章官兵沒有把這路邊百姓的昏迷當一回事,直到那闖禍的人跑得沒了蹤影,她們下了全城的通緝令,折回來,才發(fā)現(xiàn)一圈百姓都圍成一圈。為首的官兵沉聲呵斥道:“你們圍在這里作甚?”百姓便如鳥獸四散,露出個躺在地上的人來。那官兵定睛一看,正是先前被那賊人砸到的無辜百姓,對方頭似乎磕到了臺階,面色已然有些青黑,緊閉著雙眼,一副這兵衛(wèi)是京城來的,也沒有少去大戶人家,也是見過世面的人,自然看出這女子身上衣著看著雖然素凈,但價值不菲。她腦海里轉過袁州城的大戶人家,面前人是她未見過的,但也保不準有什么權貴是她未曾能識得的。這百般念頭在她腦海里轉了轉,也只消了一瞬的時間,下一刻她就命自個手下的姐妹把這人扶起來。被她點到名字的兩個人把刀插入腰側的刀鞘,一個人扶了她起了,另一個人則在郝澄的后腦勺摸了兩把。手上有灰塵,但未曾摸到血:“這人運氣還不錯,人磕到臺階上沒有流血,就是后腦勺起了個大包?!?/br>侍衛(wèi)官便沉聲問先前圍著這人的百姓:“這女子可是城中人,又誰識得她是哪家的?”眾人搖頭:“我們不認得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袁州的?!痹莩沁@么大,郝澄又沒有特別的名氣,怎么可能人人都認得她。正巧給郝澄府上送貨回去的糧店幫工看到了郝澄那張臉,聽到侍衛(wèi)官在問,便出聲道:“這人是我們糧店的客人,方才是來買糧的。”侍衛(wèi)官便向前一步,鋒利的刀劍從刀鞘露出小半截,晃花了人眼:“既然是你店里的客人,你可知她住哪?”糧店老板本來是不想添麻煩的,看著陣仗也躲不過去,便瞪了那多嘴的伙計一眼,只陪著笑臉道:“回大人的話,這人是客人,地址我們也是有的,只是她也是頭一回到我們這店里來,我們和她沒什么干系?!?/br>侍衛(wèi)官將刀收回刀鞘,吩咐扶著郝澄的兩個人道:“把這人按地址送回她府上去?!?/br>這兩個都是機靈人,話肯定不會亂說。若這被砸混了的女人身世平凡,她也沒有必要再關注這件事。興許是被摔得狠了,郝澄一路被人這么架著,也沒見她醒過來。架著這倒霉女人的大丁和小張一邊抱怨,一邊在那糧店伙計的指引下來到郝澄府上。還是糧店伙計去敲的房門,厚重的朱門開了一條縫,露出管家那張拉長的馬臉。見是糧店伙計,府上管家有些不耐煩:“你不是先前那伙計嗎,我們都錢貨兩清了?!?/br>那伙計道:“我不是為了糧來的,是為了你家主人?!?/br>那管家細長的眼睛一轉,果然瞧見伙計身后郝澄那張臉,忙打開門來,呼天搶地道:“家主,家主您這身怎么了?”見兩個人以一種十分不讓郝澄舒適的姿勢這么架著她,管家呵斥道:“你們兩個是什么人,怎么敢這樣對我家家主?!”她細長眼充斥著怒意,發(fā)起威來,竟是把架著郝澄的那兩個官兵唬住了。但小張和大丁也不是被人嚇大的,片刻之后便反應過來,對這管家十分不滿,小張道:“這人自個被賊人砸到摔在地上,我們好心將人送來,你這人卻這般態(tài)度。”這語氣委屈,大丁卻手一松,盯著管家似笑非笑道:“我覺得這人口音不像是本地人,怕是這袁州城混來的jian細。”一個唱黑臉一個唱白臉,把邊上的糧店伙計唬得一愣一愣的。一個清朗的男聲卻從府中傳出來:“是誰說我這管家是混進來的jian細?”大門里走出個容貌極盛的男人來,對方身上披了件孔雀羽的大氅,纖纖素手撐了一把青竹傘骨,水墨傘面的油紙傘。玉冠束發(fā)、墨發(fā)黑眸,睫若鴉羽。一個貴不可言的年輕公子,不,看他的發(fā)髻,應當是已經出閣的男子,想來是這府上的正君。那男人的眸光掃到了郝澄的臉,如深海的眼眸便浮現(xiàn)了波瀾,一時間小張覺得自己撐著這倒霉女人的手猶如針尖刺背,只瞬間的功夫,她的手上就空了,郝澄也被男人身邊的仆婦小心地攙扶了起來。對方道了聲送客,管家便重新抖擻起來,陰陽怪氣地道了聲謝,送了兩個人出去。看著那扇關上的們,小張還有些發(fā)愣,以至于根本沒有計較管家的態(tài)度。直到大丁拍了她的肩膀,她才晃過神來一般地問:“大丁,咱們方才莫不是遇到了雪中的仙子?我這輩子都沒有見過這么好看的男人,比那些青樓里的花魁都好看!”大丁啐了她一口:“也虧你敢比,這話也能胡亂說,那男人一看就是世家出來的,氣勢極盛。那些一點朱唇萬人嘗的青樓小倌怎么能夠和他比?!?/br>小張毫不猶豫地給了自己一個耳刮子,笑道:“是我一時嘴賤。”她拉著大丁離開,但腦海中還是回味著先前見到的美人,這亂世,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個什么身份,若是對方落難了,說不定她還能真的擁有這樣的美人呢。江孟真自然不知道這一面之緣的兩個士官的想法,他也不需要知道。郝澄被一路抬進來放在床上,一直緊緊閉著眼沒有醒。在摸到郝澄被磕到的那個大包的時候,他免不了一陣心疼??珊鲁尾恍眩中募逼饋?。直接將給郝澄診了脈,對方性命無憂,從脈相來看,只像是睡著了一般。他狠心下來搖了她一陣,又在耳邊連聲喚郝澄妻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