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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繡著招魂咒的緞面旗幟,扣著荷葉寶蓋,中間嵌著絨腰。京城習(xí)俗,人去世后只要掛起幡旗,靈魂便會隨著飄揚的幡蓋歸來。一隊身著袈裟的和尚在幡旗下魚貫穿過,筆直進入了靈堂。而院子里已經(jīng)搭建了一座主棚,四座附棚,棚子里還設(shè)有座位,賓客可以直接到這里休息、喝茶、敘話。當(dāng)引路的仆婦要把江小樓帶入主棚的時候,江小樓卻搖了搖頭,徑直向靈堂而去。大廳門口設(shè)了一口報喪鼓,江小樓剛到門口,那鼓點就響了兩下,靈堂上的悲泣之聲瞬間傳了過來。小樓一腳踏入靈堂,只見精致的黃梨木垂花門全部用白布遮蓋起來,大廳里一口楠木棺材架在了四張長凳上,靈堂前擺放著各式祭品,謝家人全都是滿身素服,在哀樂聲中悲泣不已。江小樓瞧見他們,卻是目不斜視,手持焚香一束,徑直上前向謝康河行禮。王寶珍擦了一下眼淚,躬身道:“明月郡主,多謝你送來的人參補品,老爺卻是用不著了。昨兒夜里他突然一口氣上不來,還沒到大夫進門,人就這么去了?!?/br>江小樓冷漠地望了她一眼,目光落在了那口楠木棺材上。王寶珍面上含著哀戚之色,口中卻繼續(xù)道:“老爺去時留下遺言,叫二少爺接替他管著謝家,但二少爺畢竟太年輕,我怕他行事多有不周,郡主是老爺最信任的人,今后還請你多多照拂?!?/br>江小樓聞言,已知對方不過是在試探,所以口中只是淡淡嗯了一聲,既沒說一聲反對,也沒說一聲贊同,似是完全與她沒有關(guān)系。環(huán)顧四周,謝倚舟目光炯炯地望著自己;謝月只是一身素服,垂頭屏息,唯恐江小樓秋后算賬;謝柔和謝香一臉悲戚,滿面淚痕,卻是只聞哭聲不見哀意。唯獨一個小小的謝春,幾乎哭成一團,眼淚鼻涕都糊了面孔,真是傷心的很了。江小樓越過王寶珍,徑直走到謝春面前,柔聲道:“伯父早已料到會有今日,你不必太過悲傷。今后若有任何困難,都可以去金玉滿堂或者慶王府找我?!?/br>謝春抬起臉,濃密的睫毛下一雙大大的眼睛滿是困惑。謝康河在世的時候,江小樓從不對自己表現(xiàn)出親近,怎么今日卻突然如此和顏悅色?諾大的謝家有幾人真心為謝康河掉眼淚,他們莫不是在拼命想著如何才能爭得更多的家產(chǎn)。江小樓只是微微一笑,笑容淡得幾乎看不見痕跡。謝康河早已料到會有今天,他派親信告知江小樓,不要再去謝府看望,避免引起那些小人的別樣心思。另外,就是替他照拂謝春。謝康河是個精明的生意人,卻并非一個成功的父親,他早已把謝家子女的本性看得十分透徹,不過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連失望都談不上了。謝倚舟走上來,俊朗的面容格外客氣:“郡主放心,我會代替父親好好照顧meimei們。”江小樓唇畔的笑意更淡了些:“二公子,千金之家比一都之君,巨萬者乃與王者同樂,做生意的道理你應(yīng)該比誰都懂,出爾反爾違背道義之事,必將引起群商攻訐。伯父奔波多年,經(jīng)營起謝氏招牌不易,我勸你——慎重行事?!?/br>謝倚舟愣了一下,最近絲綢鋪來了一位富商,出三倍高價購買特級香品紗,然而鋪子里所有庫存都已經(jīng)被人訂完,再行生產(chǎn)已經(jīng)來不及了,他再三思索后制造了一場事故,讓人以為鋪子里的所有香品紗都已經(jīng)浸了水,他又利用與訂貨客商之間的長久合作關(guān)系,親自登門道歉,故意賠償了一筆銀子,反手便將貨賣給了高價客商,盈利五千兩白銀。但這事情十分隱秘,江小樓又是如何得知?他一時背后冷汗,面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你——”“二公子不必緊張,我并沒有時時刻刻都盯著你,只是天下無不透風(fēng)的墻,這消息既然我能得到,很快其他商戶也會知曉,我不希望伯父多年來的心血毀之一旦,希望你小心謹(jǐn)慎?!?/br>江小樓的商鋪生意紅火,她又和謝連城來往密切,會知道這個消息并不奇怪,謝倚舟細細一想,便不愿多放在心上,只是冷淡地回答道:“一則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壤壤,皆為利往。二則夫纖嗇筋力,治生之正道,而富者必用奇勝。我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也是為了謝家著想,這畢竟是我的家務(wù)事,郡主不必?fù)?dān)憂?!?/br>江小樓望著對方志得意滿的面孔,微微搖了搖頭。自作孽著不可活,失去了信譽的商家根本無法在商界立足,只可惜謝康河半生心血,眼看就要付諸東流。恰在此刻,一個年輕男子跌跌撞撞進了門,一頭栽倒在地,惹得眾人大為震驚。謝春上前一步,失聲叫了出來:“三哥!”江小樓一愣,目光落在這年輕男子的身上,他一身錦衣不知在何處蹭破了,靴子上滿是黃土灰塵,頭發(fā)也是無比蓬亂。謝春沖上去扶了他起來,江小樓才看清了他的長相,這少年一張臉白白凈凈,身形很有幾分瘦弱,眼睛卻比秋星還明亮。他剛爬起來,卻又撲通一聲在靈前跪倒,臉上沒有一滴眼淚,可江小樓卻分明感受到他心底的那種哀慟。真正的哀慟,是發(fā)不出聲音的,甚至可以是沒有眼淚的。江小樓靜默地望著他,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能夠被謝春叫作三哥的,應(yīng)當(dāng)就是謝康河的第三個兒子謝天釋。果然,謝倚舟率先呵斥道:“父親去世你都沒辦法及時趕回來,實在是忤逆不孝的東西,現(xiàn)在還有臉回來!”謝天釋沒有看他,那雙眼睛并沒有看任何人,像是聽不見謝倚舟的呼喝。謝倚舟上前,一把扯住他的領(lǐng)子,怒聲道:“你聽不見嗎?”謝天釋垂著頭,像是十分喪氣的模樣,眼睛逐漸變得黯淡無光,謝倚舟揚起拳頭便要揍下去,謝春尖叫了一聲捂住眼睛,然而謝倚舟卻沒能打下去,因為他的手腕被人扣住了。謝天釋不過抬起一只手,便阻止了那看似堅韌不催的拳頭。謝倚舟的臉色慢慢發(fā)白,面上涌起黃豆大的汗珠,王寶珍尖聲道:“三少爺,你怎么能在老爺靈堂上鬧事,還不快松手!”謝倚舟一下子摔在地上,四仰八叉,極為狼狽。謝天釋從他的身上筆直跨了過去,燃起一炷香,恭敬地在靈堂前叩了三個響頭:“父親,兒子不孝,來遲了!”謝天釋是謝康河最小的一個兒子,從前被提起的機會極少,謝家所有人都似乎對他的存在可有可無,但今天江小樓見到這一幕,心中卻對他陡然升起一絲好感。這少年,真是個有趣的人。謝天釋轉(zhuǎn)過頭來,看著謝春道:“大哥呢?”謝春眉頭一下子皺緊了,卻是有些猶豫。謝倚舟被仆人扶了起來,咧了咧嘴角,陰冷道:“那人不是我謝家血脈,早已經(jīng)被父親趕出去了?!?/br>謝天釋的濃眉抖了一下,眼睛里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