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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鶯兒甚是欣賞她這幅見風使舵的模樣,頓時被逗得咯咯直笑。指尖輕輕地挑起她的下頜,那雙眼里盡是滿意的神色,道“姑娘盡管放心,之前那些不過是做給步羨音看的,有意要讓顧淵認為你處境垂危罷了?,F(xiàn)在名面上的表演既然已經(jīng)做得差不多,姑娘如此愿意配合,自然不會怎樣虧待。房間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還請姑娘好好享用吧?!?/br>蘇青本是隨便說說,卻沒料到顏鶯兒居然這么的“好說話”,一時間反倒愣在了那里。不多會來了幾個婢女,帶著她離開了暗室。曲徑幽長,一路去幾乎都是盤曲蜿蜒的石道。讓蘇青感到愈發(fā)詫異的是,本以為自己是被管在哪處宅子里,然而出去才發(fā)現(xiàn)竟然是一個別有洞天的洞府。待走出甬道之后豁然開朗,除了沉沉蓋下的石頂,幾乎是一片豪宅的富麗堂皇。這莫名讓她聯(lián)想到,前幾日藺影在圖州郡陳府與他提起的那個山洞。不由有個念頭在腦海閃過——所以,顧淵那日反常的原因莫非與百鳥門有關最后,蘇青被帶入了一間廂房。給她準備的這間臥室布設雖然簡潔,但從周圍的裝飾來看,該當是個用于招待上賓的客房。比之前的暗室,待遇自然好上不知道多少。她走進不多會,便有幾個婢女陸續(xù)打了熱水送入,片刻間,氤氳的水氣在屋中盤旋,對一個階下囚而言,可謂款待有佳。蘇青有些搞不明白百鳥門到底是打的什么心思,但見幾個婢女雖然舉止得當,然而神色間并沒多少敬重,想是有意派來監(jiān)視。她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倒也本就沒有要跑的意思,正巧幾日來渾身汗臭難耐,干脆隨遇而安地舒爽地洗了個澡。更衣完畢自屏風后走出,蘇青尚來不及找鏡子好好看看自己的妝容,一抬眸先看到了桌子上憑空多出的一壺茶水來。看著兩邊目不斜視地候在門側(cè)的婢女,蘇青眼里的眸色微微一晃,隱約有種不好的感覺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等著她的,總算是來了……☆、51.追溯百鳥門為蘇青準備的,是一壺似是清酒的東西,然而,里面卻顯然不是什么好東西。還不待她回想對策,侍女們就已經(jīng)圍了上來,不容反駁地將酒杯遞到了她嘴邊。蘇青不得已喝下,不多會眼前一陣暈眩,頓時陷入了一片黑暗中。臨昏睡之前,她心里終于忍不住青年暗罵一聲顏鶯兒這個死女人果然沒有真的相信她,到了這個時候,居然還特么在跟她玩陰的!昏迷之中,蘇青依稀可以感覺到有人在對她上下其手地擺弄什么,然而頭腦中劇烈的痛覺卻是讓她睜不開眼來。不知不覺中也不清楚究竟過了多久,再醒來時周圍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心頭有種分外不安的感覺涌上心頭,蘇青掙扎著想要出聲,卻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全身沒有力氣,別說張嘴,就連牽動眼皮都是這樣格外的力不從心。前所未有的恐懼感籠罩上了全身,蘇青不由地感到全身發(fā)涼,隱約間似乎有種格外無助的感覺,卻聽一陣轟然的聲響。似乎有人自外直闖而入,玉緋玨熟悉的聲調(diào)因心緒的波動而顯得有些詭異的扭曲“顏鶯兒,你果然在這里!”顏鶯兒的笑聲落在一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尖銳,如同尖刃劃入耳中“呵,玉郎可是格外想我?鶯兒也甚是想念呢……只不過誰想玉郎竟會屈尊給攝政王賣命,實在是讓鶯兒很是,失望啊……”“到底是因為為本王賣命而失望,還是因為沒料到會叫人新仇舊賬一起算呢?”雖然顏鶯兒的在場與玉緋玨的出現(xiàn),幾乎讓蘇青知道自己昏睡了恐怕不止幾日的時間了,然而當這個熟悉又冷咧的聲音落入耳中時,卻有著說不出的情緒在心間閃過。蘇莫到底還是沒有可以攔得住他……如果她此時知覺盡在,定會想辦法讓顧淵趕緊撤走,然而此時的她除了留神聽著周圍的動靜之外,別無他法。顏鶯兒笑得花枝亂顫,仿佛聽到了最好笑的笑話“怕?要是怕你,我又何必再這樣煞費苦心地引你來這里呢?只是不知道,圖州郡山野中那處作為見面禮的洞府,你可是滿意,顧師兄?”話落的一瞬,周圍的人紛紛有所動容,神色間有幾分詫異,本是一觸即發(fā)的局勢,在此時此刻氛圍頓時莫測難控起來。柳芳華的眉心擰起,面色不悅“你叫何人師兄?”顏鶯兒嫣然笑道“柳師姐,你我本就是同門一場,你這樣質(zhì)疑的態(tài)度,可真讓師妹我心寒呢。”柳芳華怒道“誰與你是同門!”顏鶯兒道“顧師兄身邊多有師傅桃李天下的傳人,師姐如此著急撇清關系可就不對了,何不問問顧師兄,他理當清楚很多。”她的話未落,面前凜風一起,卻是一道對她而言格外熟悉的身影直襲而來。顏鶯兒眼里的眸色略略一晃,輕描淡寫地化去了玉緋玨大半的力勢,漫不經(jīng)心地嬌嗔道“玉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得好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更何況你我如此夫妻姻緣,你這般痛下殺手,實在讓我很是痛心啊……”初時只知道二人之間的情感糾葛,不料竟有過夫妻之名,讓在場的眾人不由有些愕然。但見兩人的身影糾纏在了一塊,一時半會反倒是玉緋玨漸漸落了下風,便愈加猶豫不定了起來,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上前幫忙。“都站著別動?!鳖櫆Y對柳芳華困惑的視線恍若未見,看了眼百鳥門在旁側(cè)一動未動的部署,心知只要這邊稍有動靜,顏鶯兒便會一聲令下命人行動,默不作聲地按捺下了蠢蠢欲動的旁人。他的視線遙遙掠去,最后落在石棺之中一動不動地躺著的那個女子身上。她一身緋紅的長裙,翡翠明鐺,若不是微紅的面容昭示著她在一片寂靜中的生機,險些讓人以為這個女人已經(jīng)就這樣一直無止無盡地睡去。一眼即收,顧淵的眼睫微微覆下,蓋住了眼底的神色。自那日步羨音滿身狼狽地帶來這個女人失蹤的消息之后,他選擇了與荀月樓分道揚鑣而一路沿途折回,到了淮州郡后始終再無線索。直到幾日前收到百鳥門托人傳來的信函,甚至沒有過多部署的時間,他便又遵從其中的指示來了這里。縱觀他經(jīng)歷的一生,這恐怕是唯一一次如此耿直地絲毫沒有算計后果。然而,現(xiàn)在蘇青的這個樣子,使一種不好的預感在心中越來越濃,隱隱不安。一聲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