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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住在城市,又沒有什麼特殊的政治背景,所有企業(yè)的招工告示都大字標題注明不收叁屆生,在走投無路之下,唯有不顧家姐的一再勸阻,自愿報名到山區(qū)去安家落戶。所到之處自然是苦不堪言,不過,我也算不幸中之大幸,竟然因禍得福!在社會主義大家庭里,許多優(yōu)越我輩是無福消受的,這個福,有是人類本能的原始之福,也就是艷福。一個月落星稀的凌晨,十幾輛臨時抽調來的解放牌貨車,載著一群心情茫然的年青人,漸漸遠離了那歡送的人群、歡送的鑼鼓……擠在貨車里的人個個心情沉重,沒有人喧鬧、沒有人嬉笑甚至沒有人交談,只是隨著車的不停顛簸不停的搖擺……不知什麼時侯,有個我不認識的人哼起一首憂傷的歌∶離別了故鄉(xiāng),不知多少年喲!那悄悄的遠方。望了又望,眼前是一片,寂寞和渺茫!什麼時候,才能見到mama的慈顏!靜靜的夜啊!冷冷的風,明月向西方……這首歌是我是那麼的熟悉!動亂初我忍痛將家中藏書付之一炬,但這首歌卻因它那難以言表的意境深刻腦海,後來又在母校偷偷傳播開來,想不到已經(jīng)傳到校外,更想不到有人現(xiàn)在把它唱出來!有幾個人跟著唱起來!但此刻正是身處其境,我已經(jīng)無心再去哼這首熟悉的歌,嘆那幽幽的歌詞,正是我們這群不幸可憐蟲的寫照!我盡量聽而不聞,眼光一直望著來路,汽車揚起的煙塵彌漫在空中,憂傷的旋律在耳邊回蕩,不知身在何方?不知去路,也未卜前途!幾個鐘頭後,車子駛進山區(qū),引擎粗喘著,在彎彎曲曲的盤山公路爬呀爬,沿途秀麗的風景,竟使好奇的我暫時沖淡了離鄉(xiāng)背井、前路茫茫的愁緒。開始有人下車了,還沒輪到我,還要更遠……更遠……合一合眼皮,不知什麼時候竟失去知覺。當有人叫醒我下車時,車上剩下叁男兩女。有個大叔在路邊等,他告訴我們,他在縣城接到政府的公函,昨天下午就出門,已經(jīng)先來這里過了一夜。我望望四野,周圍渺無人煙,車子調頭開走了,見到路邊有個山洞,那位大叔大概就在這山洞過夜等我們吧!我們跟著大叔沿著蛇一樣山路走去,走了好久,沿路都不見村莊。因為有霧氣,走到山腰時,見山下一片云海,周圍的山頭就像一個個小島,那情景就像神話中的蓬來仙境,滿腹惆悵的我也不禁被這大自然的美景陶醉。同來的向東和紅梅,學軍與英姿,他們的樣子像是兩對新婚小夫妻,看著他們成雙成對,親親熱熱,我不禁倍感形影只孤。他們不是和我同出一個母校,我也不知道這四人的原名。我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一聽他們的名字,就知道是文革時改換的。我也有個帶封建色彩的名字,這里不說了,因為我不肯改,還曾經(jīng)還被人批判過,這次去報名上山,還被那干部好奇地瞪了一眼。之後,也沒有再聽他們提起自己的原名,知道這兩對戀人因為家庭出身不同,不是門當戶對登記結婚,才雙雙走上這條不歸路。穿過山谷,我們又走入五里霧中,但已經(jīng)到達一個有茶山有水田的盆地。我見到一個山川小村,柳暗花明,泥土做的墻卻可以成叁層高的小樓。村民們好奇地望著我們。而我這個血氣方剛的小伙子,注意的自然是人群中的大姑娘,見這山里的女人倒很秀氣,她們多穿著地方色彩的粗布衣服,但露出衣服外面的肌膚,卻出乎我意料之外的白嫩,心想∶難道這里的女人都不用干活?我們被安排在村後的寺廟里住下,廟里沒有菩薩,也沒有和尚,後來知道,縣城里來過一隊紅衛(wèi)兵,他們砸爛了佛像,被押走的老和尚,從此也一去不回!廟里有些糧食,廟旁有一條清澈的溪流,帶我們來的大叔匆匆把我們介紹給這里的干部,就趕在天黑之前趕回縣城去了。這干部沒有講官話,他的方言和我們大同小異,他不像外面的干部有一股官氣,態(tài)度和藹可親,尤其是對同來的兩位女知青特別親切。他對她們說道∶「我們這里還沒有學校,兩位女同志就負責教小孩子讀書吧!」又回頭對我們男的說∶「你們都是讀書人,政府要你們來我們這種連書信都不通的小山村,實在太委屈,不過你們放心,耕田下地另有專人,我們這里沒什麼重活干的,是我們這里的風俗習慣比較特別……」說到這里,他望了望兩位女知青,又說∶「我不好意思說明白,你們慢慢就會清楚了,不過這里的人很善良,絕對不會傷害人的,這里從來沒有罪案發(fā)生的!」這座古廟雖然殘舊,卻也是山村中較好的房子了,大殿前有四間廂房分兩旁向著一個天井。縣里來的公文本來是劃分成男女知青宿舍兩邊住的,英姿和紅梅低聲商量兩句,便雙雙向那干部央求讓她們兩對戀人各住一間房。干部并沒堅持公文的規(guī)定,竟然答應她們的要求,吩咐如果萬一縣城有人來,才臨時改變,應付一下。於是,我住在西廂,隔壁是廚房,兩對戀人住在對面。見到這個干部和外面干部的嘴臉根本不同,我多少有點兒欣慰,但聽說這里連郵政也沒有,想到我坐了那麼久的車,還走了那麼長時間的路,翻山越嶺才來到這里,如今仿佛與世隔絕了,心里不禁浮起一陣酸楚。但轉念一想,從此可以不問政治,不必再見到那些滅絕人倫的批斗,又覺得能在這離塵隔世的桃花源里安家落戶,可能也是不幸中之大幸吧!況且,剛才驟眼看來,這里的女孩子……干部所提到的山村風俗,我們立即領略到了∶人有叁急,當紅梅如廁回來,她粉臉通紅,輕輕拈了拈丈夫的衣袖,倆人隨即走進他們的房間不知竊竊私語些什麼。後來,我從向東的口里知道,原來這里男女同廁,紅梅去蹲茅坑時,有一個年青小伙子也在她旁邊脫下褲子小便,紅梅羞得恨不得鉆進茅坑里去……那小伙子小便完了,見到紅梅手腕上帶著一個上海牌,一邊把那沉甸甸的東西甩去前頭上殘馀尿滴,一邊禮貌地問道∶「請問女同志,現(xiàn)在幾點鐘了?」這事之後,兩個女人在廟里私設了一個廁所,連她們的老公也不準外出大小便!嘿嘿!那時我不禁暗自慶幸沒有帶著個女人來安家落戶!照這樣說,今後自由身的我豈不是可以……不過,知青宿舍發(fā)生的換妻事件,卻也正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