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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江嶼回來了。她將小家伙放進(jìn)身旁的搖籃里,出去看江嶼,便見他挺拔的身姿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衣袍略微有些淋濕了。男人有時候就是那么粗心,覺得淋一點(diǎn)雨也沒有什么。她牽著他的手隨他去臥房,替他換了一身干凈的直綴,將褶子撫平了,才聽到頭頂傳來江嶼的聲音:“我今日已經(jīng)見過二弟了,他們的事情你就不用cao心了。還有一件事情……”看到她抬起頭,江嶼握住了她的雙手,說道,“二弟已經(jīng)成家,如今是時候搬出去住了。你不用想太多,并沒有其他的意思?!?/br>沈令善也是明白的。雖然突然,不過也是正常的。江峋現(xiàn)在是三品的大官,的確該自立門戶了。而且上頭又沒有雙親,最是順理成章不過了。也沒有再問什么,就說:“我知道了?!?/br>·鄭漪一直在江峋的書房外面等他。知道他肯定還在生氣,一回府必然是直接來書房的。遠(yuǎn)遠(yuǎn)的,江峋就看到一抹桃粉色的纖細(xì)身影立在書房的長廊下。她身邊沒有隨行的丫鬟,看上去格外的孤單。他是很喜歡鄭漪的,越是有感情,當(dāng)她說出那些令他失望的話時,才越生氣。替他撐著傘的小廝輕聲的說:“二爺,夫人等了您一整天了,誰勸都沒有用,連午膳都沒有吃。您看……”江峋說了一句:“我知道了?!比缓筮~著大步走了過去,立在了她的面前。“你站在這里做什么?”聽到江峋的聲音,鄭漪急急忙忙的抬起頭,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抓他的衣袖,但是想到昨晚他毫不猶豫的抽手離開,就有點(diǎn)不敢了。她輕聲的說:“我是過來道歉的,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好不好?昨晚的那些話,就當(dāng)我沒有說過……”之前她不知道,而江峋生氣后,她就忍不住讓丫鬟打聽了一番,雖然知道的不多,卻也明白,江家長房的幾兄弟,和老太太的關(guān)系,并不是單純的生疏。之前是她糊涂,可是再糊涂,在老太太和丈夫之間要選擇誰,她還是很清楚的。沒有再猶豫,她用力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我再也不說那種話了,也不和大嫂比較了,以后肯定會好好和她相處的,我也不聽祖母的話了……你、你不要不理我。”她不過是個普通的女子,當(dāng)嫁給江峋之后,她的一切就只是他了。若是知道他會那么生氣,她就算受再多的委屈,也不會在他面前胡言亂語的。江峋嘆了一口氣。就像大哥說的,他現(xiàn)在再厲害,卻根本不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不知道怎么處理和妻子之間的矛盾。他抬手,用另一只手握住了鄭漪拉著他衣袖的手。鄭漪以為他要將她的手弄開,握得更用力了。看著她的眼睛,江峋捉著她的腕子稍稍一用力,將她帶進(jìn)了自己的懷里,用力的把她抱住。他說道:“別哭了,我們不吵了,嗯?”鄭漪懵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才在他懷里重重的點(diǎn)頭:“嗯?!?/br>之前是她想要的太多了,才會這樣一直去比較,可是嘗到了差點(diǎn)要失去他的感覺,她就明白,和他比起來,那些東西根本就不算什么。他想一直留在這里,那她就陪著她好了。她嫁得已經(jīng)夠好了,和大嫂去比較做什么?然后江峋說:“今日大哥找我,提了分家的事情……”說到這里,感覺到懷里的妻子忽然有了動靜,就立馬安撫她說,“不要多想,就算沒有你,大哥也早有打算了?!?/br>是嗎?可是她還是覺得,是因?yàn)樗@會兒鄭漪心里非常的不舒服。她乖巧的說道:“你若是不想,我去找大哥說,這件事情本就是我的緣故,我知道你和大哥感情深厚……”“不用了?!笔墙镜穆曇簦按蟾缫呀?jīng)決定了,我也同意了。不過你要記住,不管什么時候,大哥始終是我最敬重的兄長。我會努力學(xué)著當(dāng)一家之主,希望你也快點(diǎn)長大,不要總是做糊涂的事情。我能包容你,但是有些話被別人聽去就不好了?!?/br>鄭漪早就后悔死了,這會兒連連點(diǎn)頭:“我以后一定不那么沖動了?!?/br>·江峋要分出去,住的就是先前皇上御賜的宅子,江峋和鄭漪過去看過了,就在榕溪胡同那邊,離齊國公府倒也不算遠(yuǎn),坐馬車小半個時辰就到了。鄭漪過來和她說了一些話,看著仿佛比先前更懂事了的樣子。沈令善不太清楚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但是能感覺到一切都過去了,便握著她的手說:“就算分了家還是一家子,日后多過來坐坐?!?/br>江峋的官職,注定和鄭漪聚少離多的,一個年紀(jì)輕輕的婦人,要打理一大家子,日后鄭漪少不了要多付出一些的。鄭漪穿了一身鵝黃色凈面四喜如意紋妝花褙子,面容白凈,微笑著點(diǎn)頭:“嗯,我知道了?!?/br>說了一些話,江峋過來道了別,然后和鄭漪一道走了出去,扶她上了馬車,自己翻身上馬。沈令善目送他們離開,江嶸如今已經(jīng)是小小少年郎了,沒有哭,不過眼睛有些紅彤彤的,之后便安安靜靜回榮竹軒去了。漸漸下起了小雨,丹枝撐著一把油紙傘,對她說:“夫人,咱們回去吧?!?/br>沈令善看了一會兒,輕輕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經(jīng)歷過離別了。大概是因?yàn)閼言械木壒剩竞袜嶄舻碾x開,讓她想了很多。而江嶼卻像個沒事人似的,如平日般從宮里回來,好像親弟弟從家里出去了,他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很了解他,有時候卻覺得,因?yàn)槟俏迥甑木壒剩泻芏嗍虑槎际撬恢赖摹粗谝录芘該Q衣裳,她也沒有過去,只是聽到搖籃里小家伙哇哇大叫,才拿起撥浪鼓,輕輕的晃了起來。小家伙圓溜溜的大眼睛盯著撥浪鼓,稀罕的不得了,伸出胖胖的手就要拿。沈令善將撥浪鼓遞給他,讓他自己玩兒。而江嶼不知何時走到了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將她拉到了窗戶邊。他穿著家常袍子,看上去舒適閑適,握著她的手炙熱溫厚,給她一如既往踏實(shí)的感覺。他開口道:“善善,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絕情?”她并沒有這么想,只是看到他一副沒有半點(diǎn)情緒波動的樣子,有些奇怪。他就是將感情藏得太深了。所以看上去一副絕情的樣子。她搖搖頭,望著他俊朗的眉眼,聽著外面淅瀝瀝下雨的聲音,說道:“我只是有點(diǎn)舍不得罷了?!?/br>女人的心思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