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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抿了抿嘴唇,“她洗了一個多小時了,怎麼還不出來?”他好想進去看看,可又怕進去了萬一她在洗澡,會覺得自己是變態(tài)會生氣??墒遣贿M去他是真的很擔心??!狐貍眼咬咬牙,蹭的一下站了起來:“那就進去看看?!毕丛柘戳艘粋€多小時也的確有點夸張了,之前她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時間都是正常的,再說了她身上干干凈凈一點也不臟,在浴室里面這麼久在折騰什麼?兩個大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浴室,只聽到里面是嘩嘩的水聲,沒有任何異狀。兩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決定由黎長歌上去敲門──雖然狐貍眼心中很不平,但是也不得不承認黎長歌在琴傷心中的不同的,他要是跟他比起來──嗯,還是不比的好,省得自己窩一肚子火。可敲了幾次門都沒有得到回應,也不知是里面沒有聽見還是根本出了事……出事!兩人再次對視一眼,沒有絲毫疑惑共同出腿將門踹開──浴室里霧氣彌漫,出氣口好像沒打開,也不知道是被琴傷給關了,看不大清楚她在哪個方位,黎長歌一點一點摸進去,浴室很大,兩個人跟沒頭蒼蠅似的到處找。突然──他摸到一只纖細嫩滑的小腿,黎長歌心下一驚,看到面前的是浴缸,琴傷正躺在浴缸里,她美麗的長發(fā)在水中飄蕩,絕美的五官精致而平靜的棲息在水下,宛如一只嬌豔的美人魚。這情景美麗到極致也詭異到極致,他甚至沒有勇氣去觸碰她,看看她到底是生著,還是已經沒了氣息。不,不行,她不能對他這麼殘忍,一次又一次的離開他,她不能!“琴傷……琴傷!”黎長歌雙手顫抖,不知該如何將她抱起,狐貍眼聽到他的叫聲,心里一驚,正好摸到出氣口的開關,摁下去,浴室瞬間清晰起來。看到躺在浴缸里安詳閉眼的琴傷,狐貍眼也被嚇了一跳,連忙沖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水里抱起來,這才發(fā)現(xiàn)她仍然呼吸平穩(wěn),只是眼瞼緊閉,像是睡著了──他也不敢確定到底是不是睡著,因為她很少入睡,他迄今為止也只見過方才那一次。揪過毛巾給她擦拭濕漉漉的小臉,她的皮膚永遠都是這麼冰涼,完全沒有常人應有的溫度。狐貍眼輕輕撥開琴傷臉上一綹濕噠噠的頭發(fā),她仍然閉著眼睛,沒有絲毫反應,但他已經放下心來,只要她沒事就好了。抬頭就看見黎長歌被嚇得俊臉發(fā)白渾身哆嗦的模樣,狐貍眼頓覺看不下去,冷嗤一聲:“喂,你夠了吧?她沒事,收起你那副惡心的表情?!备x死別似的,琴傷還沒死呢,這表情也不嫌晦氣。黎長歌被他一罵,才從想象的恐懼中掙脫。他凝視著琴傷的臉,突然雙手捂住自己的面部,然後低泣──他知道這樣很懦弱,尤其是在情敵的面前,可是剛剛那一幕是真的嚇壞他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她受到傷害呀!“我以為,我以為她又要離開我了?!睕]有得到狐貍眼的回應,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緊繃害怕的心終於在瞬間得到了解脫。“你不知道,那個時候,她拉著我的手,她好像在哭,眼里好像有眼淚,但一直沒掉下來,她沒有開口解釋也沒有求我留下來,她就是那樣看著我,絕望的希望我不要離開??晌覜]能做到,我還是轉身走了,那時候我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我覺得自己被騙了,我當時氣得說出再也不要見到她這樣的話,我還說我後悔愛上了她……老天啊,我當初為什麼會這麼說?!我還騙她說自己已經有了未婚妻,我轉身走了之後還專門又帶了個女人來氣她,我為什麼要那麼做?!”他痛苦地拉扯自己的頭發(fā),一副快要瘋狂的樣子。“我後悔了,我回去就後悔了,可我再回頭找她的時候,顧寧川不讓我見她,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她在我記憶里最後的樣子,就是低著頭拉著我的手,從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她。”“我好不容易見到了顧寧川,可他卻跟我說她死了。”“真好笑啊,我才一天沒見她,顧寧川就說她死了!”“我才不信,我沒看到她本人,我還沒實現(xiàn)對她的誓言,她怎麼可能會死?她昨天還好生生的在我面前,可第二天顧寧川就說她死了!”黎長歌的神色越發(fā)瘋狂崩潰,狐貍眼皺了皺眉,任由他發(fā)泄,只是從黎長歌的言辭中,他越發(fā)覺得懷里的女人曾經經歷過多少恐怖的事情,她是那麼可憐和令人愛惜,怎麼有人舍得傷害這樣的她?“她真的死了,顧寧川給我看她的骨灰,可他一點也不肯分給我。他說他要把她埋在荒山上,讓她死了也不能解脫,他怎麼能這樣對她?”黎長歌低聲咆哮,痛苦的回憶一點點將他啃噬殆盡,從她死後很長一段時間,他根本都不敢回想以前的事情,因為每次想起來,都會覺得痛徹心扉,肝腸寸斷。剛剛看到琴傷躺在水里的那一幕,又讓他想起了之前。狐貍眼的眉頭越擰越緊,顧寧川的冷酷在圈里是出了名的,可他沒想到他還能這麼變態(tài)。恨一個人,恨到連她的骨灰都不肯放過。得是多大的仇恨才能讓他做出這種事?!就在黎長歌崩潰的前一秒,一只柔軟冰涼的小手輕輕撫上他的頭頂,揉了揉他烏黑的發(fā)。他愕然地抬眼去看,琴傷溫柔的微笑出現(xiàn)在他眼睛里。“別這樣,長歌,那不是你的錯?!?/br>☆、(10鮮幣)chapter48Chapter48黎長歌怔怔地抬起頭,琴傷濕潤的眼睛出現(xiàn)在他面前。她對他微笑,但其實她根本不像是她微笑的那樣快樂。她是活生生的,就在他面前,活著的,看著他。黎長歌猛地低下頭,原本整齊的黑發(fā)被他抓著亂糟糟的,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實在是太不堪,一點都不適合被她看到,可都這時候了,想躲又能躲到哪里去?他希望自己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永遠都是好好的,如果不能光鮮亮麗,至少也不能如此狼狽。這樣的他怎麼能夠保護她?可琴傷的手是那樣溫柔,她揉著他的發(fā),眼神如水,但黎長歌卻清晰地感覺到她和以前不一樣了。是哪里不一樣呢?是眼里沒有對他的深情狂愛,還是失去了希望和光芒?她是以前的她,卻也不是以前的她。黎長歌怔怔的望著面前的琴傷,她的頭發(fā)濕濕的貼在臉頰和肩膀上,連那長長的睫毛都沾染了動人的水珠,可她只是慈愛地望著他──像是一個母親看著她的孩子,“那不是你的錯,長歌,我從來都沒有怪過你呀,你怎麼能責怪你自己呢?”她的長歌不應該是這樣子的,他是溫和卻又朝氣蓬勃的,都是她的死寂將他的活力吞沒了,他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更不應該和她在一起,她只能給他傷害與損失,沒有任何其他的價值能夠給他?!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