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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未免太過小家子氣,竟然拿幾片繡條兩張薄紙來做回禮,不覺得太過輕慢了么?”王意之素來不在乎錢財,反倒對于巧思之物極為喜愛,楚玉這份禮正對他的心思,已是令他極為滿意,之所以出此言,不過是高興之余,忍不住想要逗逗楚玉。楚玉抿著嘴笑道:“自然不是,這扇墜也有巧妙,意之兄不妨看看?!?/br>扇墜乍一看是塊條狀的白玉,約莫一指長,白玉雖然無暇,可這玩意王意之家中多了去了,并不怎么放在心上,還嫌這白玉條墜子太破壞折扇的雅致意境,然而聽楚玉提起,他拿起來細細端詳,卻發(fā)覺這白玉條,竟然也是一柄折扇。一柄純粹玉制的折扇,因為通體潔白,接縫太過渾然一體,導致王意之先前竟然沒有發(fā)覺。慢慢的用手指展開白玉小扇,便可見其全貌,每一片扇頁都打磨得十分均勻纖薄,白玉接近半透明,精巧玲瓏,好像稍一用力便會粉碎。而這白玉薄片組成的扇面上,以秀逸的字體雕刻著一份邀請,反面則雕著山水,與紙扇上的水墨畫結構頗為相似,字便隱在山水之間,映著畫意,卻并不重疊。這份邀請不過寥寥數(shù)字,請王意之在一個月后,去楚園參加聚會。以折扇為由,巧妙的送出自己的請貼,也以送請貼為由,巧妙的送出折扇。雖然折扇是后人智慧的結晶,然而這扇外有扇,以扇為邀,畫中有字,字中有畫的構思,卻是楚玉自個兒費心想出來的;那精巧細致的白玉小扇,則是容止花了足足兩個日夜,親手細細琢磨成就。府上雖有工匠,可是卻沒人做得來這樣的精細致密的雕工。這不起眼的地方,才是楚玉真正煞費苦心之處。第八十三章蕭別的發(fā)難玉如此作為,不過是為了讓王意之能夠感受到她的誠構思雖然當下沒有,但是制作工藝并不復雜,明眼人一看就差不多能明白,可是那玉扇卻是非巧手耐心不可得。王意之是識貨的人,也知道這樣的玉扇要花多大的功夫,越是精巧纖細,才越是考校手藝,暗暗領了楚玉這份心意,口中笑著應聲道:“好,屆時我一定前往?!?/br>楚玉微微一笑,這扇子不過是個路引,她還有些玩意,要準備一些日子才能拿出來。兩人說話間已經(jīng)走出柳樹林,流桑與越捷飛跟在他們身后,越捷飛是早就習慣了被忽略,但流桑卻望著兩人背影悶悶不樂。他聽不懂二人的談話,仿佛楚玉與王意之站在了另外一個世界,他看得見,卻摸不著。好容易等楚玉與王意之談完了,流桑一個箭步?jīng)_上前去,抱住楚玉的手腕,并特意看了看王意之,可惜他的示威并沒有多大的震懾力,看起來反而像一只全身毛豎起來的小貓。王意之的目光在流桑的手上停留片刻,隨即轉(zhuǎn)向楚玉,揚了揚眉毛,笑道:“你養(yǎng)的小貓很是有趣。”流桑年紀雖小,卻并不笨,他如何不知道王意之這話完全沒把他放在眼里,氣不過道:“你別得意,今后你來了公主府,論起先來后到,你還得叫我一聲百里哥哥!”他之所以叫容止等人作哥哥,并不是因為他們的年齡比他大,而是因為這些人都在他之前便已經(jīng)在公主身邊。這個。與世間男子納妻妾。后來的小妾叫先來地做jiejie,是一樣地道理。?。?!流桑話音方落,周圍便陷入可怕的寂靜之中。楚玉愣了。越捷飛愣了。王意之也愣了。過了片刻。王意之陡然爆出大笑聲,他一邊笑,一邊用手按著腹部彎下腰,俊逸的臉容微微扭曲,似是笑得肚子都痛了。楚玉一瞬間臉燒得好像要燃起來,只恨不得身旁有個地縫能讓她鉆下去。太丟人了!呸呸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看流桑還有再開口地意思。楚玉連忙伸手一把捂住他的嘴,嚴厲的盯了他一眼:“出門前我怎么對你說的?要聽話,不能亂說話,你怎么做的?”流桑眼光一閃,頓時變得可憐巴巴,像被遺棄的寵物一樣垂下頭去。教訓完流桑,楚玉苦笑地轉(zhuǎn)頭望向王意之,道:“意之兄不要介意。小孩子胡亂說話。”她還想解釋,卻有外人從遠處插入話來:“老遠便聽見意之兄的笑聲,不知是什么事讓意之兄如此歡喜?”楚玉聞聲看去,見來者是裴述。面上尷尬之色立即收斂,自己也退到了一旁。說起來。裴述還是引薦她與王意之結識的牽線人,若不是頭回出公主府在街上被人追逐偶遇裴述,楚玉也許現(xiàn)在都找不到接觸本朝上流階層的機會。即便她身為公主,可是有些貴族的家世,追溯算起來比這個朝代的年歲還要長,他們?nèi)羰遣辉敢鈳е鎯?,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她只能先獲得這些人其中一部分的承認,進而溶入這個***。雖然遇見裴述是偶然,可之后的每一步,越是走下來,楚玉心中地計劃便越是明確。可惜她畢竟不是精于謀算的人物,雖然盡量冷靜與縝密,可是在過程之中還是有不少意外。大思路是對的,錯誤的是小細節(jié)。府內(nèi),宮中,以及外交,這三者之中,前二者在進行時,發(fā)生了不少地意外,比如容止,比如柳色,比如桓遠,而宮中的天如鏡又是最大地挫折,眼下唯一沒有什么波折的,便是這里了。可偏偏這是最不著急進行的。事有輕重緩急,本來王意之這邊算是緩的,可以徐徐圖之,而劉子業(yè)那邊卻是急的,需要加緊進行,可是一來是因為天如鏡,二來是因為楚玉對劉子業(yè)極端失望,導致本來該著急的那方,反而寸步不前。王意之令童子先將裴述領往余香齋,自己落后幾步,瞧著楚玉微笑道:“雖然子楚兄來了我這里后,一直與我談笑,可是我卻曉得,子楚兄心有所憂,我雖不知是什么事,也不知該如何勸解,但子楚兄若是有暇,可常來我這兒休憩,聊以忘憂?!?/br>說罷,他便大步去追已經(jīng)走遠的裴述。站在原地,苦笑著摸摸臉:她竟然表現(xiàn)得這么明顯么這么虛擲光陰了,須知她現(xiàn)在每一天都是用來救命的,明日就算再怎么反感劉子業(yè),也要以一副好jiejie的模樣去見他。會客的大廳名作余香齋,其他賓客陸續(xù)到來時,楚玉也身在其中了。余香齋簡潔而清雅,廳中木質(zhì)擺設,乃至房梁木壁,皆采用帶著香氣的木料,因為時日已久,香氣早已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