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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將要來她這里。久而久之……等著她因滑胎失寵,被禁足自己宮里時,她這位平時來得密切的姐妹,卻是一次沒有來過。人心冷暖,立竿見影。黃沛鶯失神片刻,轉(zhuǎn)醒剛好聽到錦藍抱怨‘規(guī)矩’兩字,輕咳一聲,截話輕言斥責道:“她不懂得規(guī)矩,你也不懂了嗎?有什么好嚷的,也不是宮里混一日兩日的了,這等踩低捧高之人,還值得你動氣?且看她恃寵生驕,有的鬧也有的人收拾?!?/br>經(jīng)過沉重打擊又二個月的禁足,嘉嬪對這深宮,更加了解。那看得見的眼睛,還不足為懼??床坏降?,才令人防不勝防。錦藍被主子訓了,明知是這個理,心里還是很不舒服,“娘娘,奴婢哪里是自己氣,還不是替娘娘氣的,”左右一看溫小婉不在,不知承寵那事可成,又問道:“娘娘,婉兒jiejie……”黃沛鶯眼神嚴厲地看她一眼,她連忙閉了嘴。她問了一半的話,她家主子也沒有回她。只說:“你去庫房查查,咱們還有多少金錢和錦帛。”若只是用筆來抄,顯不出心意來,還容易與別的嬪妃生嫌隙——去年肅妃嚴氏就曾為太后卷抄過。肅妃的娟花小楷寫得極好了,舉宮獨一份。整本經(jīng)書抄下來,無一處瑕疵,字大小相同,圓潤得體,太后和皇上都是贊過的。黃沛鶯有自知之明,她還是不去媲這個美了。有一點兒,她還是想不明白,既然宮內(nèi)年年都有人替太后抄經(jīng)賀壽,為什么聶謹言還要提點婉兒轉(zhuǎn)告給她呢?難道今年有什么特別之處……做為一宮之掌宮宮女,溫小婉還是有些不同與普通宮女的持殊待遇的。比如,她在永孝宮西北角,單獨有一間屬于她自己的臥室。回到自己的臥室后,溫小婉把整間屋子徹底翻了一個遍。她得要看看原主溫婉兒,有沒有什么私房或貴重物品之類的。她頭來的三天,只顧著抓頭發(fā),想著如何應付芙蓉亭起舞勾引皇上的事了。那幾天里,她頭腦中只有‘爬床’兩個字。昨晚一過,與聶謹言的事情定下來,她才敢放松放松。不得不是說原主溫婉兒,確實是個隱忍、有心計的小姑娘。她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跟在嘉嬪身邊這么多年,無一錯處。當然,以上這些,都不是溫小婉最最欣賞她的地方。溫小婉是在看到屋角處立的那個檀木大衣柜上,用的那把裝型簡單普通,其實工序極為復雜的銅鎖,才升起油然敬佩之心的。這把銅鎖,一定不便宜。若不是溫小婉來此之前的專業(yè),就是撬門壓鎖、擺弄機關的,還真打不開那個檀木大衣柜。在檀木大衣柜的頂層,放著零碎的東西。幾件衣服和些許小物件,還有兩三個荷包,里面揣著十幾塊零碎的銀錠子。溫小婉覺得,這些擺設應是障眼用的。婉兒能買那么復雜的鎖,絕不會僅因幾塊零碎的散銀子。等溫小婉一層一層摸下去,摸到檀木大衣柜的底層,緊貼著箱底的地方,才摸到一個極薄的隔層。溫小婉費好大力氣才打開,里面除了有幾錠金子,其余都是銀票了。最底的地方,還有幾頁紙。溫小婉仔細一數(shù),惡的神呢,竟有四百兩之多。婉兒這小丫頭,從小姐貼身大丫頭,到主子貼身大宮女,這么多年,沒少積攢啊。溫小婉把銀票貼到胸口,好生感嘆。若不是宮禁森嚴,她一時半會兒逃不出宮里去,她早帶著這些銀票跑路了。溫小婉興奮完后,又把這些東西一件一件,原封擺了回去,才拿起那幾張紙,看了起來。與婉兒小姑娘斂財攢錢的本事,成反比的是婉兒小姑娘這筆字,寫得著實不怎么樣。好在能看得清楚。有幾個不認識的字,前后順順,大體能把內(nèi)容通下來。從頭看到尾后,溫小婉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與自己爬太監(jiān)床,只拿一根搟面杖的草率相比,婉兒爬龍床,可是不打無準備之仗的。瞧瞧人家這通篇記錄,儼然比敬事房太監(jiān)的草檔還要詳實,連皇上他老人家喜歡喝幾分燙的茶、皺幾下眉代表什么意思,都記得一清二楚。溫小婉挑起大拇指,婉兒小姑娘這樣的人才,若是到了自己那一時空,定是個八卦狗仔中的高手。沒準也能成為職業(yè)小三,定侍候的每位金主舒舒服服的。溫小婉把這幾張紙又翻一遍后,把其中大概的內(nèi)容記下,毫不猶豫地把它們燒掉,連燒盡的灰渣渣都沉到水盆中,徹底毀尸滅跡。這種東西,溫小婉實在沒有膽量收藏。一旦發(fā)生什么變故,這些寫在紙上的東西,就會成為最致命的證據(jù)。被人拿捏在手心里,一句窺視皇上隱私、居心不良,就能要了她的命。估計連聶謹言都保不下她的。等溫小婉把整間屋子里外翻個明白后,太陽已漸西垂,該是用晚飯的時候了。永孝宮做為西北角獨立六宮之一,是有自己的小廚房的。當初嘉嬪有孕,晉安帝龍耀十分重視,怕吵到嘉嬪安胎,把永孝宮內(nèi)兩位低品級的侍人寶人,遷去了別的宮中。整個永孝宮空下來,只為嘉嬪使用。小廚房亦然。這份寵愛,不可謂不厚,也是因為這份寵愛太過刺眼了,嘉嬪到底沒有保住她腹中之子。當時的好,在失寵之后,就見出不好來了。因為宮內(nèi)沒有別的小主,皇上連來都不來了,翻身咸魚都難做,否則黃沛鶯又怎么會叫自己的貼身宮女去勾引皇上,宮內(nèi)實無可用之人。宮內(nèi)份額,也因為皇上寵愛減少,越發(fā)清減,又無別的小主可爭取。熬到今天,連主子帶仆人,基本都是清粥小菜,再不見燕窩那等奢侈的補品了。這暑伏將至,想做塊綠豆糕這等小點心,都湊不齊料了。去尚膳監(jiān)那里領份額,那里的首領太監(jiān)們,多是搪塞敷衍,更有甚者,連答理都不愛答理了。看著眼前這碗可以瘦身清脂的素粥,溫小婉一陣胃疼。漫漫深宮路,任重道遠,但這日子得過,她總不能白爬了聶謹言的床吧。——吃rou,我要吃rou,溫小婉內(nèi)心深處,嗷嗷地呼喚出這個聲音來。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