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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角卻比弟弟精明許多,隱約瞧出些端倪來,便就出面打圓場道:“還是聽李兄的,找上一找吧。不過,舅父年事已高,就不必跟著勞累了,不如先回去,等我和二弟的消息?!?/br>狐阿七得了這么個臺階下,趕緊點頭應下,又與黃袍怪客套了兩句,便就先行回去了。那金角有意落在后面,低聲與黃袍怪告罪道:“念念莽撞無知,舅父又年老昏聵,如有什么得罪之處,還請李兄看在我們兄弟的面上,寬恕一二?!?/br>黃袍怪笑了一笑,道:“倒用不著我寬恕什么,只是兄臺那‘九轉還魂丹’,怕是要破費一粒了?!?/br>金角聽得一愣,片刻后才苦苦一笑,“曉得了?!?/br>果然,待到翌日天明的時候,念念姑娘才被柳少君從池塘里找到了,撈上來時,莫說氣息全無,就連人都早就涼透了。虧得金角大王隨身帶著能起死回生的靈丹,小心翼翼地取了一粒出來給念念姑娘灌了下去,又過了許久,念念姑娘才幽幽地吐出了口氣來。第60章誰家都有熊孩子(3)我身邊的一撮毛是個最好事的,當時就在現(xiàn)場,回來和我們轉述當時情景,興致勃勃地說那念念姑娘被撈起來的時候,原形都現(xiàn)了,屁股后面老大一蓬尾巴,她還認真數(shù)了數(shù),真是九條!織娘也講從柳少君那里聽來的后續(xù),說是念念姑娘醒來后還驚懼不已,那銀角大王只問了一句她為何會落水,念念姑娘本就還青白著的臉色,立刻就又白了幾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她身邊的侍女張了嘴剛要答話,不料卻被金角大王給厲聲喝住了,然后只怪她沒有看好主人,連申辯的機會都沒給他,就直接一掌打死了。“我也看到了,看到了!”一撮毛忙叫,又補充道:“那侍女是只紅毛狐貍呢,只一條尾巴,長得和紅袖jiejie很是有些相像?!?/br>就因為這一句話,紅袖滿院子追著一撮毛打,差點又鬧出了人命。有一撮毛的一手消息,再加上織娘從柳少君聽來的二手消息,以及紅袖不知從哪里打聽來小道消息,我隱約把事情猜出了個大概,卻仍忍不住私底下問了問當事人黃袍怪,道:“對著那樣一個青春貌美的少女,又是深更半夜,四處無人的,你內(nèi)心深處就真的沒起點小漣漪?”黃袍怪還逗弄著小娃娃,聞言只是用眼角余光斜了我一眼,“你想要我怎樣?”我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既不傷人又不誤己的好方法來,只得說道:“不管怎樣,直接把人往水里丟,總是簡單粗暴了些?!?/br>黃袍怪勾唇冷笑,反問我道:“不直接丟,難不成還要我給她穿上衣裳?我沒當場打死她,不過是怕臟了我的床鋪,直接丟進水里,已是便宜了她?!?/br>那沾了“便宜”的念念姑娘,第二日就跟著父親狐阿七回了壓龍山,自那以后,再沒來過我們波月洞,聽說縱是路過,也要繞過碗子山的。我就想著,這溺水給人帶來的心里陰影真是不小??!當然,這些都是后話。我當時只是納悶不已,按理說黃袍怪都丑成這樣的,應該是安全的,怎就還有人口味這樣重,竟然會去爬他的床!和黃袍怪一說,他卻是冷笑,道:“自然是有人泄露了些什么給她?!?/br>自那時起,他便就斷了與壓龍山的來往,連平頂山的金角、銀角兩位大王,也慢慢地疏遠了。他之前相貌突然變丑,本來就很影響我們谷里的人氣,再添上念念姑娘這鍋事,肯與我們谷里走動的便就更少了。一向熱鬧的碗子山波月洞,漸漸地,也就過了氣。不過,黃袍怪貌似不怎么在意,每日里只陪著我與孩子廝混,連那日常修煉都懈怠了許多,很是有些應付差事的意思。日子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待到翌年六月里,我便就又被診出了身孕來。比起前頭在我腹中待了足足一年的小元宵,這個孩子似是更要“出息”些,直到次年的八月十三,這才肯出了娘胎。因著又是個男孩,黃袍怪瞧著雖不算失望,卻也遠沒第一個孩子那么激動,起名也有點不怎么精心,只順著老大的名字起了個“善”字,小名“月餅”。我很是有些不滿,老大叫元宵我也就認了,誰叫他趕得巧呢!可老二生在了八月十三,離著十五還差兩天呢,我這里一口月餅渣都還沒吃到,為什么就要叫月餅?這以后兒子問起我來,我又該如何答他?再說了,兩個兒子,一個叫元宵,一個叫月餅,若我日后再生個老三,萬一再趕在了端午前后,難道就要叫粽子嗎?我這里氣咻咻的,黃袍怪那里卻是微笑,慢條斯理地答我道:“這也要看老三生在什么時候,若是再早一些,叫青團也是可以的。”我聞言一噎,氣得差點沒有仰倒過去。小元宵三歲那年夏天,谷里又辦了場喜事,柳少君與織娘結成了良緣。晚上的喜宴上,紅袖與一撮毛喝了許多的酒,大醉而歸。雖然她們誰都不肯承認,我卻知道,她們兩個或多或少的,都對柳少君生過些心思的,只可惜男女這事最是無法言說,柳少君偏偏對悶葫蘆一樣的織娘情有獨鐘。而織娘,卻又是她們的姐妹,有過救命之恩。醉大發(fā)了的紅袖一手掐腰,一手甩著手絹,豪氣萬千地發(fā)表演說:“男人,我所欲也,姐妹,亦我所欲,二者不可兼得,舍男人而取姐妹者也!情愛,亦我所欲也,道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舍情愛而取道義者也!懂么?一撮毛?這才叫有道德,有理想,有原則,有底線的狐貍精!”一撮毛坐在地上,振臂相應:“做有理想,有道德,有原則,有底線的狐貍精!”我看得苦笑不得,先叫人拖走了一撮毛,又親自過來扶紅袖,“別再說了,明兒一早起來就該撞墻了,還是快回去睡下吧!”紅袖回身醉眼迷離的看我,待辨出了我來,卻是一把抱住了我,大哭道:“公主娘娘,奴家命苦??!傾慕大王吧,大王變了個模樣,瞧上柳少君吧,柳少君娶了姐妹。奴家這是情路坎坷,天妒紅顏?。∨以趺戳??奴家做錯了什么?不就是長得比別人好點么?”“是,是,是。”我應和,好說歹說,總算才把這遭天“妒”的紅顏給勸進了屋,安頓著睡下了。待紅袖這一覺醒來,就突然失了憶,全不記得自己前一天里的所言所行。院里眾人說什么的都有,有那機靈的,就說修行嘛,難免不出岔子,這失憶就失憶吧,不礙吃不礙喝的,沒事!還有那實誠些的,說這不是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