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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玫瑰開了?”公主一進(jìn)門就發(fā)現(xiàn)了一抹奪目的紅色。余丸跟著她的話,把視線轉(zhuǎn)向了那兒。花房最偏僻的角落,似乎在昨夜恰好開了一叢的玫瑰。遠(yuǎn)遠(yuǎn)望過去,它的色澤猩紅如血,仿佛已在短短一瞬燃盡了生命,為綻放出此刻她們眼里的熱烈妖冶。被玫瑰吸引,她們往那個角落走。越是靠近花叢,氣味就越是古怪。土壤亦是呈現(xiàn)一種不妙的顏色,余丸加快腳步,走過花團(tuán)錦簇的拐角。她看見一個倒在花叢里的人。“嘔……”莫莉扶著墻吐了出來。——那人是玫瑰。初升的太陽光線也拯救不了少年蒼白如紙的臉色,鮮血從腹部一路浸染到他腳下的土壤。余丸嘆了一口氣。“別吐了,找醫(yī)生送醫(yī)院,試試看能不能救他?!彼澈蠼淮艘痪?。失蹤的那三人,加上面前的這一個,即使是不愿相信,擺在面前的結(jié)論也指向了那個人。——江不城,為什么要這么做呢?身后沒有莫莉的跟隨,余丸的腳步快了許多。江不城沒有走遠(yuǎn)。在花房外的另一面,她找到了他。他拿著刀,精神狀態(tài)不是很好。看見她時,他歪了歪腦袋,輕輕地笑了。“余丸回來啦?”“是啊,我們回去吧?!?/br>一句話都沒有問,余丸神色平靜地朝他伸出手。“好啊,但我有一件事還沒做?!苯怀钦酒饋恚_下虛浮。余丸扶住他:“什么事,你和我說?!?/br>“殺公主?!币蛔忠痪?,咬緊牙關(guān)的。“刀給我,我來殺?!彼龥_他笑,眼里有細(xì)碎的光,柔軟溫和。“你吃抑制劑了?”他淡淡地問了一句。余丸點頭。淡漠的眸子里一片昏暗的黑。她懷里那個站不穩(wěn)的人,不知從哪里來的氣力,忽地從背后掏出噴了藥物的絲帕,捂住她的口鼻。——不該是這樣的。余丸奮力地掙扎著。可惜,沒有掙脫。“江……”她看見江不城勒住她的那只手臂上,布滿一道道深可見骨的劃痕。她給他注射的鎮(zhèn)定劑起效了,當(dāng)然。是為了抵抗藥效嗎……竟然做到了這種程度……——江不城,為什么?……昏睡期間,余丸做了一個夢。她夢見,一臉天真的她與江不城站在異能者生存賽的賽場上。她覺醒出了強大的雷電加火系異能,與異能絕緣的他一起大殺四方,戰(zhàn)無不勝。最終的決勝臺上,他們遇見了那個找尋已久的稀有異能者。異能者問他們:“你們確定要我?guī)椭銈兇┰交卦瓉淼臅r空嗎?”她看向江不城,江不城看向她。他們相視一笑,重重地點頭。白光一閃,回到原來的世界。那里,江不城還是那個脾氣不好,有潔癖的渣渣大少爺。余丸也變回了那個圓滾滾的胖妞,仍舊喜愛偷偷注視著江不城。“余丸,再給我表白一次?!彼鲋掳停Z氣傲慢地對她說。她低下頭,慌亂地組織語言:“江同學(xué),我……”“好吧,我勉強答應(yīng)了。”江不城握拳擋在唇邊,隱藏嘴角擴大的笑意。——什么嘛,表白的話都還沒說完呢。余丸好開心啊。她跟他一起笑,背在身后的手指頭糾在一起,心頭泛起甜。校園里的白玉蘭是開花的時節(jié)。這會兒無風(fēng)無雨,陽光普照大地。……眼睛酸脹,揉一揉像是要揉出眼淚。是做夢啊……余丸不適地想要翻身,腕處的異樣束縛住了她的動作。睜大眼睛,她看向自己的左手。——那里銬著一圈鐵鏈。她屏住呼吸坐起身。窗臺那邊開了盞光線微弱的臺燈,有個蜷起的人影單邊臉靠在桌上,手里劃拉著什么。接著臺燈的光線,余丸看清了她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這個地方的陳設(shè)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因為是她親手布置的?!@是她和江不城的宿舍。窗邊的那個人自然是……“江不城……咳咳咳……”嗓子啞得幾乎出不來聲,連著這么久身體超負(fù)荷,睡沉之后她怕是要大病一場。聽到她的聲音,他轉(zhuǎn)過身。因為背著光,五官模糊在一片虛無的昏暗中。“一共是98顆。綠色的15顆、紫色的12顆;紅色的13顆;黃色的18顆;藍(lán)色的21顆;橙色的19顆。”——他的狀態(tài)不太正常。沒有起伏的音調(diào)在寂靜的空間里,具體而微的數(shù)據(jù),冰冷而驚悚。“你在數(shù)幸運星?”余丸一下子就猜到了他意指的東西。“嗯,你送我的?!苯怀瞧鹆松恚蛩邅?。“我很喜歡,謝謝你送我。”他的眼里布滿血絲,像得了重病的人。“江不城……”余丸眼了咽口水。她有太多話想說了,她覺得他們之間纏著一團(tuán)又一團(tuán)的亂麻。“江不城,你坐下,我們得好好談?wù)劇!彼镆恍?,在床邊給他留出了一個位置。他順?biāo)囊庾铝?,但明顯沒有交談的**:“我累了,我不想被說服,你就靜靜地陪我一會兒吧?!?/br>余丸用可以活動的那只手牽住他:“我不明白?!?/br>“就是想你陪我一會兒,很困難嗎?”江不城重復(fù)一遍剛才的話,聲音低低的。他耷拉著肩,沒什么精神。“我可以陪你,多久都可以。不用以這種方式,我愿意的。”余丸晃了晃手上的鐵鏈。江不城沒有回答。“被注射鎮(zhèn)定劑后,你一直沒有休息嗎?為什么臉色這么難看?”想起昏睡前看到的劃痕,余丸愈發(fā)無法掩飾自己的擔(dān)憂。他不作聲地看著她,眼神深深沉沉的。“你得跟我說啊,你為什么不愿意跟我說話了呢?你跟我說了,我才能和你一起分擔(dān)一起解決?!?/br>不知道為什么情況會變成這樣,余丸攥著拳頭,恨不得上去拎他的衣領(lǐ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