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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佩給他掛上,抱怨說:“既然見著天下了雨,您何必這么急著回來,等雨停了才是!”趙碩看她嘀嘀咕咕的說話,也不生氣,只說:“我下次注意!”“姨娘,熱水提來了!”外邊傳來書硯的聲音,桃花立馬讓他們進(jìn)來,幾個青衣小廝提著一桶桶的熱水走了進(jìn)來。☆、第21章伺候著趙碩泡了洗個熱水澡,桃花讓他坐在椅子上,自己拿了干的帕巾給他擦拭著頭發(fā)。“您趕緊把姜湯喝了吧!”剛端上來的姜湯熱乎乎的,趙碩直接咕嚕嚕的灌了下去,姜湯特有的火辣辣的味道立刻在嘴里蔓延開來,卻突然被人往嘴里塞了一顆糖,取而代之是甜滋滋的味道。趙碩有些哭笑不得:“你這是把我當(dāng)小孩子啊!”桃花笑,又取了熏籠過來給他把頭發(fā)熏干,然后用發(fā)梳仔仔細(xì)細(xì)的給他將打結(jié)的頭發(fā)梳順,雙手慢慢的給他揉著頭皮。趙碩身體不自覺放松下來,只覺得被她按過后整個人都輕松許多。“你這是從哪學(xué)來的?”他問。桃花揉得一身香汗,用玉簪子給他把頭發(fā)束上,聞言便笑道:“我父親身子不好,經(jīng)常會頭痛,我母親便學(xué)了這法子給他按摩,我看久了就會了!”外邊雨已經(jīng)停了,天際是一種青黛的顏色,房檐滴滴答答的滴著水,桌上書硯點了油燈,桃花上身著了一件清清爽爽的月白色褙子,下身則是一條妃色留仙裙,她站在暈黃的燭光下,笑靨如花,粉嫩嫩的臉頰就像冬日枝頭盛開的紅梅。喜歡是什么,其實不過是見著那人心頭那瞬間的怦然一動,戳中你心頭最柔軟的地方。此時趙碩看著桃花,心頭只覺一暖,他喜歡這種被人惦記的感覺。“行了,別累著了,剩下的事情就讓書硯和執(zhí)筆做吧!”書硯,執(zhí)筆,濃墨,是趙碩身邊的三個得力奴才,很得他的信任。執(zhí)筆長得很討喜,笑起來臉上還有一個酒窩,很會說話,此時聞言,立刻便說:“大爺說的是,姨娘您可是主子,您要做的就是吃好喝好,這些事兒就交給奴才們作吧!”桃花被趙碩拉到圓桌邊坐下,笑:“這也沒什么,談不上累!”這倒是真的,雖說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可是鄉(xiāng)下這種講究卻要淡得多,女人也是要干活的。在農(nóng)忙時,桃花也是下過地的。趙碩說:“你是主子,有什么事就讓奴才去做,你性子太溫軟了,可是會讓奴才欺負(fù)的!”想到進(jìn)屋時聽到的,他眼里忍不住閃過一絲冷光。奴才雖說生死大權(quán)掌握在主子身上,可是正因為如此,他們便更加現(xiàn)實,欺軟怕硬。做主子的若是軟弱,奴才也敢爬到主子頭上撒野。奴才拿捏主子這種情況,并不少見。“你那三個丫頭,倒是膽大的,當(dāng)著主子的面就敢吵起來,如此奴大欺主,留不得!”趙碩摸著她手上一個青玉鐲子,眉間卻是一片冷凝,頓了頓,他看著桃花,說:“這樣的奴才,讓人牙子將人打發(fā)賣了便是,可是你要知道,只要你立不起來,這樣的情況,還會再次發(fā)生的,你可明白?”桃花抿唇點點頭,知道趙碩是在教自己,便道:“我明白的,事實上,就算您不說,我也不會放任她們的!”趙碩挑眉看她,桃花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雖然沒有見過什么世面,可是也知道主仆是什么,我為主,她們就該聽我的!”就像她在正房見到的,正房的丫頭半分都不敢違拗趙王氏,就算有什么磕磕跘跘,也絕對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出來。“我要是能學(xué)到夫人半分,那也足夠了!”桃花有些感嘆,又有些向往,就算喜兒,在正房也是大氣不敢出。趙碩目光復(fù)雜,說:“她的確是個有威嚴(yán)的!”這便是趙王氏當(dāng)家主母的手段了,不過這也難怪,她從小學(xué)的就是掌家為事,手段自然不凡。“大爺能將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嗎?”桃花有些忐忑的問。趙碩挑眉,桃花鼓起勇氣看他,說:“我才是她們的主子,若是您出手解決這事,自然是沒什么問題??墒撬齻兣碌娜耸悄?,懼的也是您,對我,恐怕會更瞧不起!而且,就像您說的,這種事,只要我立不起來,有一便有二,我不希望如此!”趙碩有些吃驚的看著她,在他眼里,桃花不過是一個沒什么見識的小姑娘,卻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見解。桃花癟癟嘴,有些失望,趙碩笑著摸了摸她的頭,說:“行了,她們是你的丫頭,自然是你自己處理!”桃花驚喜過望,頓時甜甜的笑了,扯著趙碩的手撒嬌:“謝謝大爺!”喜兒她們跪在走廊上,入秋的天氣到了晚上就有些涼了,跪久了,一股子冷氣從地板滲進(jìn)膝蓋的骨髓里,三人身上都只一件薄薄的褙子,此時更是冷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終于聽到書硯讓她們進(jìn)去,三人都忍不住舒了口氣,站起身來更覺得腳酸軟得不行。一進(jìn)屋感受著空氣里溫暖的香氣,三人神色忍不住一緩,可是再看見桌邊的趙碩,心里又緊繃起來。喜兒走到距離趙碩三步遠(yuǎn)的地方就跪了下去,這一跪,實在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很大的“噗通”一聲,怕是膝蓋都青紫了。不僅桃花嚇了一跳,就連珠玉翠蓮都驚了一下,旋即回過神急急忙忙的也跟著跪了下來。“奴婢給主子磕頭了,奴婢有錯,請主子責(zé)罰!”她以頭扣地,姿勢無比的恭順。趙碩的聲音聽不出任何喜怒:“哦?那你倒是說說,你錯在哪了?”喜兒認(rèn)錯倒是絲毫不含糊,很是冷靜的說:“奴婢有錯,在主子面前和其他人發(fā)生沖突,冒犯了主子,就算打殺了奴婢也不為過!”趙碩輕笑一聲,端起剛泡好的雨過天青色的茶盞,說:“該如何懲罰你,我可做不了主!”三人的目光落到了他身邊的桃花身上,那一瞬間,三人微微慌亂的表情忍不住緩和了幾分。桃花給趙碩倒了杯茶,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在家里都是喝的白開水,剛進(jìn)府喝茶她還喝不習(xí)慣,喝久了,就覺出其中的滋味了。茶水氤氳的水汽將她的表情隱在后邊,只聽得見她柔軟的聲音:“我知道,你們瞧不起我……你們也不用辯解,我雖然是鄉(xiāng)下來的,沒什么見識,可是也是有心,會感覺的?!弊詈笠痪湓挘Z氣頗為自嘲。雖說士農(nóng)工商,農(nóng)并不低賤,但是事實上,農(nóng)也沒有高貴到哪去,特別是在那些有錢或者有權(quán)人中,不過是泥腿子罷了。沒錢也沒權(quán),桃花出身農(nóng)家,即使她變?yōu)榱艘棠?,成了主子,可是在其他人看來,不過是一個村姑罷了,私底下也不知道怎么議論了。“只是我想著,你們既然來伺候我,那也是主仆緣分,便想著寬待你們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