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73
地走進(jìn)來,貼在顧太后耳邊低語了幾句,神色中竟帶著些慌張。顧太后也是一皺眉,隨即向左右使了個眼色。幾名宮人立時會意,快步上前將高曖捂了嘴,拖入軟榻后的隔門。第110章驚云雀隔間狹小,也無甚陳設(shè),純粹只是個密閉之所。高曖拼命掙扎著,但終究敵不過幾個人的力氣,被兩名宮人一左一右架住,雙臂反剪在后,死死地按在椅上。另一人先用帕子塞住她口,跟著就拿繩子上下捆了個結(jié)實。皮rou緊勒的痛楚隔著衣衫從兩臂和肩背處陣陣傳來,她鼻間輕哼著,咬緊口中的帕子,盈光在眸中一閃便即隱去,暗暗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在這些奴婢面前作興流半滴眼淚。外頭腳步聲響,又急又快,轉(zhuǎn)瞬已到了近處。“昶兒來了……”顧太后先開了口,隔著面前這道門竟也清晰如常。“皇妹在哪里?”高昶冷沉的聲音傳來,雖然聽得出是在刻意壓著,卻掩不住那股怒意。三哥來了!高曖心中立時涌起了希望,聽他方才那一問,似是不光知道今日召見的事,更清楚太后要將自己禁足在此的心思,所以才急匆匆趕來,有他開口的話,應(yīng)該能將自己救出去。正想著,就聽顧太后口氣一變,不悅道:“放肆!大夏以仁愛治天下,你身為一國之君,在母后面前大呼小叫,成什么體統(tǒng)?”此言一出,外面忽然沒了聲息,也不知是高昶被這話嗆住,沉默了,還是在補(bǔ)行大禮。過了半晌,才聽他道:“方才是兒臣無禮,請母后恕罪。”這語氣已和緩了些,但卻仍在微微發(fā)顫,顯是氣息難平的緣故,跟著又問:“兒臣請問母后,皇妹人在哪里?”“她在哪里,哀家如何曉得?”顧太后呵然一笑,竟裝起了糊涂。外面又靜了靜,隨即就聽高昶斂著聲氣道:“母后不要這般說話,兒臣知道她此刻就在宮中。”“你既然都知道,還問什么?”顧太后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起來。高曖不禁心下奇怪。照以往所見,三哥對這位母后向來是神氣和順,孝敬有加,而顧太后對這愛子更是寵溺之極,從無半句苛責(zé)的言語,像這般連諷帶嗆的口氣,著實讓人大吃一驚。她雖不是個敏性的人,此時卻也聽出他們母子間定然先前便已生了些怨懟,絕不是因著今天的事才這般一個疾言厲色,一個語含譏誚。只聽高昶仍舊沉著氣道:“瞧來母后這邊話是問完了,那便叫她回宮吧?!?/br>“誰說完了?哀家今日召她來為自己選定駙馬,那丫頭一見便高興得緊,又說自己才疏德薄,禮數(shù)也欠缺,執(zhí)意求哀家教導(dǎo)。唉,話都說到這里了,我這做母親的怎能不管?思來想去,便留她在宮中多住些時日?!?/br>高曖聽顧太后將這反話說得一如平常,就知道今日她是處心積慮要將自己禁足在這里。可這究竟是為什么呢?就算是真硬逼她嫁人,也不至這般不擇手段吧?她暗自納罕,高昶的聲音卻又響起:“母后身子不好,還是不宜cao勞。這等小事還是由兒臣來cao辦吧,皇妹那邊也由她回宮自己習(xí)學(xué)?!?/br>顧太后笑嘆一聲:“自己習(xí)學(xué)?自打她回宮,日子也不短了,讀過幾卷女戒?習(xí)了什么女紅?又做過哪樣正經(jīng)事?再這般下去,可真要辱沒列祖列宗了,還是由哀家親自看顧著吧?!?/br>“此乃大事,母后不可倉促定奪!”高昶似是急了,聲音陡然高了起來。顧太后竟也毫不相讓,尖聲喝道:“這是后宮的事,哀家自然做的了主,你把心思放在朝政社稷上便好,其余的莫要多管!”外間又是一陣沉默。過了好半天,才聽顧太后忿忿地說了句:“好了,今日哀家頭疼,誰也不想見,你去吧。”高曖心中一沉,三哥若是也沒法子,他又不便接近這清寧宮內(nèi)殿,這事豈不是再沒轉(zhuǎn)圜的余地了?情急之下,就要起身沖過去,想著弄出些動靜來,好叫三哥知道自己在這里,可剛一掙動,就被幾個宮人死命摁住,半點也動不得。“既然如此,便請母后叫皇妹出來,兒臣這里也有幾句話說要和她說?!备哧频穆曇粲衷谕饷骓懫?。她不由一喜,原來三哥還沒有放棄。卻聽顧太后哼了一聲,冷然問:“你也有話說?是昏了頭的胡話,還是你和那丫頭之間不知廉恥的情話?”此言一出,高曖登時便怔住了。原來不止是皇嫂,連顧太后也對她與三哥生出這般懷疑。她心中砰跳,自己那點懷疑愈發(fā)顯得蒼白無力,但卻仍是不肯相信,當(dāng)下平心靜氣,想聽三哥自己怎么說。外頭依舊是沉默,雖然瞧不見,但兩人此刻的情態(tài)卻不難想象。這等待的一刻,竟比身上緊箍的痛楚更加難忍。終于,外面響起一聲輕咳,高昶的聲音緩緩傳來。“好,既是如此,兒臣也不怕在母后面前坦誠……兒臣心里的確有胭蘿,絕不會讓她下嫁出宮……”他話音未落,便聽顧太后爆喝道:“混蛋!你這不孝子,居然連這等不知廉恥的話也說得出口,你對得起你父皇么?對得起列祖列宗么?別以為那丫頭不是高家的血脈,便妄想有非分之念。好歹她還有個本朝公主的名分,難道你要做個背德逆?zhèn)惖幕杈?,青史遺羞,被天下人唾罵么?”這話如同晴天霹靂,高曖只覺腦中嗡的一下,身上的力氣頓時全都消散了,只是軟垂垂地靠在椅背上。不是高家的血脈……那是什么意思?既是說,自己不是父皇親生么?這怎么可能?若不是親生,自己為什么又會被封為公主?而母妃既然不貞,父皇又怎能不顧自己的顏面,容許她繼續(xù)留在宮中?這般石破天驚的大事,的確萬難相信。可轉(zhuǎn)念一想,若非是沒有血緣之親,三哥縱然再糊涂,恐怕也不會憑白生出這等念頭來,父皇或許寵愛母后,可在記憶中是否對自己也是一般的疼愛,卻半點印象也沒有,或許這也能解釋為何自己猜只三歲便被狠心送去弘慈庵禮佛。她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原本只是覺得自己命苦,不免也有些怨恨,現(xiàn)在想來,其實一切都在情理之中,能夠活到現(xiàn)在,已是莫大的幸運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