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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覺觸手溫軟,柔弱無骨,卻又偏偏似是充盈著一股力量,仿佛隨時都能將自己融化掉。這感覺從未有過,他舍不得放手,卻又不敢太過使勁,虛虛的用著力,那雙臂膀慢慢開始酸麻,竟有些抵受不住,最后只得松開了一手。她卻也沒再掙動,慢慢滑向側(cè)旁,貼著他偎在了臂彎中。夜色正濃,車轍碾過稍嫌顛簸的路面,似是雜亂,又像有規(guī)律的前后晃動著。兩人半臥在車內(nèi),四下里靜默著,兩人呼吸之聲相聞,卻誰也沒有說話,像交著千言萬語。沉寂了好半晌,高曖忽然出聲問:“咱們這是要回哪去?”“自然是京師,公主不想回去么?”這一來一回,都像有些明知故問。她并不想回京城,那寡恩薄情的皇宮也已容不下她,可是不去那里,自己又能到哪處安身呢?呆了呆,有些訕訕地應(yīng)道:“也沒什么想不想,早前你已說過要回京師,我當(dāng)真是糊涂了。便隨你安排吧,總也錯不了。”“公主能這般想,臣便安心了。東廠錦衣衛(wèi)的僚屬重地都在京城之中,臣也施展得開些,只要處置得當(dāng),萬不會有人想到公主竟不在洛城,而在天子腳下。至于要去哪里,公主到時自然便知道了?!?/br>高曖暗自點了點頭,所謂“燈下黑”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又聽他說得信心十足,顯是早已安排好了一切,便不再問了,可心中卻不由自主的想著回京的日子。正自尋思著,卻聽徐少卿忽然道:“差點忘記了,臣預(yù)備了一件東西要送給公主?!?/br>她先是一愣,隨即便喜動顏色,卻仍把頭埋在他頸邊,羞著臉問:“是什么?”他稍稍坐起身,從袖中摸出一件東西,又捋了捋,便托在掌心,湊到她眼前。昏暗中,就見那東西頭頸尖尖,伸展著兩翅,赫然竟是一只紙鶴。她不禁愕然一愣,怔怔望著那東西,竟自呆住了。他說要送自己禮物,怎的卻突然拿出這個來?該不會是方才在那院中隨手撿的吧?盡管那崇國太子每日借此傳信,可她卻全無所感,但也不知怎的,內(nèi)心深處卻不想讓他知道。可是依著他的性子,想必是早已什么都知道了,這會子又拿這東西來揶揄自己。一念及此,忍不住便有些怨怒,當(dāng)下抬頭白了他一眼:“廠臣好端端的拿這紙疊的東西做什么?”“怎么?公主不喜歡?”他面上微現(xiàn)驚訝,卻又帶著些許失落道:“臣方才見那院中全是此物,還道是公主喜歡呢。”她撅唇嗔道:“都是那個人不由分說從外頭扔進來的,我怎會喜歡?”“什么從外頭扔進來?這可是臣自己疊的?!毙焐偾涿奸g不由蹙了起來。她登時又是一愣,忍不住接過那紙鶴,左右端詳了一下,卻也沒瞧出什么異樣,便又輕輕拆開半邊,見紙張上空空的,并沒有字跡,這才知道自己猜錯了,當(dāng)下便轉(zhuǎn)怒為喜,笑了起來。“公主看什么?是不是在瞧上面有沒有寫‘既是無心,何必相欺’?”“你……”高曖窘紅著臉,心說他果然知道的一清二楚,卻拿自己來尋開心,這人心里究竟想些什么?她不禁有些著惱,把那紙鶴丟在他胸口,掙脫懷抱,正想坐起身挪到邊上去,手上卻不知怎的竟扶了個空,無處借力,不由自主又倒了回去。身子歪在半空,避無可避的撞在那副堅實的胸膛,再抬眼時,那玉白的俊臉已近在咫尺。徐少卿只覺一股溫?zé)岬膵纱瓏娡露鴣?,慢慢在臉上暈開,和著那淡淡的女兒幽香,心中不禁一蕩……高曖不料竟又摔在他懷里,卻也愣住了,待要躲開,卻見那雙狐眸中忽然泛起異樣的光芒,心頭登時一緊。“你……”才剛一出聲,那淡淡的薄唇便突然貼了上來。她大吃一驚,想側(cè)頭避開,卻已經(jīng)晚了,唇間一緊,已被他吻住。那唇與他的指尖一般,帶著些許微涼,但卻如凝脂般沁潤。難以言喻的觸感股股傳來,她只覺那顆心幾乎停止了跳動,明明知道這般逾禮之行大大不妥,可又舍不得那蝕骨難消的滋味,竟不想掙脫,心中漸漸軟了,由著他重重吻了下去。溫香軟玉,郎恣意斂,那點小小的氣惱早已被這柔情蜜意化作了無形……良久,唇分。他將鐵箍般的雙臂放松了些,自家吁了口氣,垂眼瞧去,見她面色緋紅,像燒著兩團火,目光卻沉沉的一眨不眨,只是口鼻間不停的喘息著,竟自呆呆出神。這般發(fā)愣的模樣,配著那副清麗的面容,確是說不出的惹人憐愛。尤其是那兩片唇微微顫著,還帶著淡紅的潮潤,只看得人心頭突跳。他向來是個沉靜寡淡的人,此時心中卻像沸然之水,跳動激蕩著,無論如何也靜不下來。高曖腦中正自一片空白,方才那半晌宛如在夢中一般,沉醉其間,直至此刻仍沒回過神來。她清楚自己心中歡喜他,而他對自己也是這般,既然如此,情到濃時,像方才那樣或許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可也不知為什么,明明剛才還歡喜著,現(xiàn)下卻莫名其妙的害怕起來,總覺此事越來越不妥,可究竟哪里不妥,一時間卻又說不上來。她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抬起眼眸,卻忽然見他雙目中的異樣之光竟比之前更加熾烈,不由得嚇了一跳。還未及反應(yīng),那雙有力的臂膀便忽然在腰背上一緊,那玉白的面孔重又俯了下來。第74章玉重樓丹唇皓齒,珠貝含胭。四唇甫接,高曖忽然嚶嚀一聲,嬌軀輕顫著垂下頭去。徐少卿察覺她聲音有異,抬起身來,見她纖手按在小腹上,顰眉咬唇,俏臉滿是痛苦之色,不由一愕。“公主怎樣?覺得哪里不舒服?”“沒事……我……”她輕輕搖頭,卻已經(jīng)疼得面色泛白,蜷縮了身子,話也說不下去。他是個心思細密的人,大驚之下,便已瞧出些端倪,當(dāng)下也不多言,趕忙扶她躺好,解了外罩的道袍蓋在身上,隨即撩簾探出頭去。“來人?!?/br>不遠處正當(dāng)先而行的冗髯檔頭立即撥轉(zhuǎn)馬頭,靠到近旁,躬身低聲問:“督主有何吩咐?”“尋個地方先停一停,瞧瞧去哪里討些紅糖姜水,再灌袋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