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3
該如何是好。思來想去,也沒什么主意,只好盼著快些追上車駕隊伍,也就不用這般焦心了。車子顛簸前行,也不知過了多久,旁邊的小簾忽然被吹開,一股微涼的風(fēng)順勢拂了進來,車內(nèi)也瞬間清爽了許多,不那么氣悶了。她不禁一陣欣喜,心說這時若有涼風(fēng)的話,他便能少受些暑熱之苦了。但隨即腦中一凜,急忙湊到窗邊向外望。果然見天上陰云密布,層層壓壓,早已將日頭遮住,天地間一片陰沉沉的,怎么看都是將有暴雨的樣子。她登時急了起來,暗暗祈求千萬不要下雨。然而事與愿違,不多時,天邊便已電光閃動,雷聲隆隆。她顧不得那許多,上前揭開車簾叫了聲:“廠臣,要變天了,先……先找個地方避雨吧!”徐少卿并沒轉(zhuǎn)頭,仍靠在那木櫞上,眼中帶著些失神地望著前方。“公主請在內(nèi)安坐便好,臣身子健得很,淋場雨也沒什么大不了,這大熱天的,反而還暢快些。”他說著便揚鞭催馬,行得更快了些,眼望著頭頂那漫天無邊無際的黑云,唇角泛起一絲笑意。高曖自然瞧不見,心頭不禁更急了。淋場雨也沒什么大不了……這叫什么話?就算身子骨再好,可也不該這么糟踐,明著暗著不就是在和她賭氣么?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心眼也像個姑娘家這般小,可也真算見了。這么想著,隨即便記起他是奴婢出身,根本算不得真男人,又是東廠里摸爬滾打過來的,說不定便真是氣性大,只是從前沒瞧過罷了。她窘著臉不知所措,眼見雷聲越來越近,終于忍不住一咬牙:“之前……嗯,是我誤會廠臣,不該那般使性,咱們還是快找個地方避雨吧。”這話聽在耳中說不出的稱意。徐少卿唇角笑意更甚,但仍斂著生氣嘆道:“這車上的篷子細密得緊,雨水打不進去,公主只管安坐便好。至于臣么,自小在家什么苦都吃過,入宮之后伺候主子,就更不必說了,稍稍淋些雨還真就算不得什么,公主不必管了?!?/br>她不由更急。明明自己都撂下面子那般說了,怎么還是這般不依不饒的?這哪里像個奴婢,分明就是個磨人精么!瞧著他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樣兒,高曖心中又有些氣,可這時要說撒手不理,自己躲進車里,終究卻又狠不下心來,想了想,只好忍著氣道:“我知道廠臣是在怪我不識好歹,可眼下雨就要到了,還是先尋個地方都避一避,回頭我再慢慢賠禮?!?/br>“公主這話可真叫臣惶恐了,臣不過是個奴婢,就算屈著自己,也斷沒有叫主子賠不是的道理,公主剛才那般說,顯然還在責(zé)怪,臣索性便自罰了,淋場雨也好清醒些,長長記性?!?/br>“……”這算是蹬鼻子上臉么?高曖咬唇攥著衣角,竟被這話逼得啞口無言。總是口口聲聲奴婢主子,可有誰見過像她這般被奴婢拿捏的主子?想到這里,不禁又是惱恨,又是沮喪。她自來便是如此,無論話頭還是行事上,都從沒占過半分便宜,如今比起慪氣,她自然也不是對手,沒幾個回合便敗下陣來。又一道閃電劃過宛如黃昏般的天空,雷聲隆隆,一聲緊似一聲,已近在耳畔了。轉(zhuǎn)眼間,豆大的雨點便落了下來,打在車上“噼啪”作響。“雨來了,公主請快進車去坐穩(wěn),臣也好催馬行得快些,早一刻趕上車駕?!?/br>徐少卿說著,便朝門口挪了挪,雙腿都搭了上來。雨勢漸大,千珠萬點的砸下來,頃刻間便將他的袍服打得透濕。“廠臣真的不愿避雨?”高曖望著他那依舊懶洋洋的樣子,恨恨地問。“多謝公主關(guān)懷,臣真的沒事。”“那好,索性我也出來淋淋雨,爽快一下好了。”言罷,將車簾猛地撩開,自己涌身而出。然而還沒等頭上落下幾滴雨,她便覺有股力量迎面而來,將她整個人又推回了車內(nèi)。自己一片好心,換來的卻是兇巴巴的推搡,她不禁心頭更氣,坐起身來,正待再出去,車子卻忽然停了下來,緊接著車簾忽然被撩開,竟是徐少卿從外面鉆了進來。“你……”高曖驚得向后一靠,縮在角落里,定了定神,才抬眼去看。就見他已盤膝坐好,雙手捋到腰肋處,先松了那鑲玉革帶,然后旁若無人的解起了系帶。她萬沒想到他突然進來,更沒想到這一進來便開始脫衣裳,不禁又羞又窘,垂著眼不敢去看他。熟悉的伽南香氣傳入鼻間,似乎那股獨特的味道已深入骨髓,連暴雨也沖不去。她心頭跳得愈加厲害,在這么狹小的地方,他又是這般舉動,實在讓她手足無措,恨不得當(dāng)即冒雨跳下車去。“廠臣,你……你別……”“別什么?臣這袍子已濕透了,不脫下來難受得緊,說不得還會寒氣入體,公主讓臣進來躲雨,不就是怕這個么?”他說得波瀾不驚,唇角那絲笑意卻已隱不住了。扯開系帶,脫了曳撒,手上卻仍不停,很快又將中衣也脫了,露出那一身白皙如玉,但卻肌理分明的身子。49.雨聲亂確是自己讓他避雨的,也確是怕他淋濕了受寒害病。這話聽著像是沒什么毛病,可禁不住琢磨。高曖知道又被他捉住了話頭里的痛腳,抱膝縮在角落里,窘著臉怔怔的發(fā)懵。她說什么也沒想到自己一片好心好意,到頭來卻是這番光景。上次單單只是稍微袒露個肩頭,便讓她意亂不已,此刻竟在這么近的地方寬衣解帶,那不是要人命么?這時恰好瞥過眼來,目光與那瓷白的身子相觸,當(dāng)即驚呼一聲,又把頭垂了下去,心中像戰(zhàn)鼓隆隆,襯著車外密不間聲的雨點,更是麻亂的厲害,但卻管不住那雙眼睛偷偷瞄過去。徐少卿也沒說話,這會子正將描金烏紗擱在一邊,跟著重又提起脫下的衣裳,拎在簾門處,把手扭著擰水。明明是再尋常不過的事,若是別人來做興許還有些難看,可到他這里卻是從容閑雅,不見半點俗態(tài)。片刻間,將曳撒、中衣都瀝干了水,抖開來半鋪在板上晾,甩甩手,便向后一靠。他身條勻稱,盈羸相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