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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去撿藥碗。那少女掩口一訝,也慌忙蹲下來幫她,滿臉都是歉然之色。“嘖,笨手笨腳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叫你來侍疾,哀家這頭都要多疼片刻!”顧太后語聲頗為不悅的罵著,絲毫沒顧忌有旁人在場。高曖倒也淡然,面上靜靜地應(yīng)道:“是兒臣一時失手,誤了母后服藥,這便去再煎一碗來?!?/br>那少女卻微微皺起了眉,向里間瞥了一眼,便起身道:“不是的,姨母,方才是盈盈出去走的急,沖撞了這位……這位……”她說到這里邊頓住了,回頭望著高曖,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不用替她開脫,這么大的人,竟連只碗都端不好,倒反過頭來怪別人。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再煎藥來?!?/br>高曖應(yīng)了一聲,小心翼翼地捏著那些藥碗碎片站起身來。那少女不敢再說,抿唇望著她,像是甚覺過意不去。這種事高曖本就不如何在意,又聽她稱太后為姨母,便更不想多生事端,當(dāng)下淺笑著點了點頭,便轉(zhuǎn)身沉悶悶的去了。一路回到膳間,丟了碎碗,往藥罐里添了水,拿到灶上煮。她嘆口氣,重又回那凳子上坐下,愣了愣神,便伸手入懷,摸出那件孔雀神鳥紋的耳飾,輕輕摩挲著。盡管那晚尋到了許多母妃的遺物,但也不知怎么的,這些天來她還是一直把這件東西帶在身上,總覺得它和自己更加貼近,傷懷氣沮的時候拿出來瞧瞧,也就不覺得如何難過了。想著想著,不由又念起徐少卿來。自那晚之后,就沒再瞧見過他,閑下來時便總覺有些六神無主。還有箱子里那件奇怪的東西,他當(dāng)時端詳了良久,似是瞧出了什么,問了卻又不說,讓人很是有些不安。回去之后,她自己也曾悄悄地檢視過,無論怎么看,都覺那東西都不是母妃所該有的,反而像是一件殘缺的兵刃。若那真是一件兵刃,又為何會出現(xiàn)在母妃的遺物中?莫非是三哥當(dāng)年收拾時太過慌張,錯把這東西混進去了?她百思不得其解,卻隱隱感覺到此物可能牽涉重大。正自愣神,卻聽身后一個甜糯的聲音帶著些歡悅地叫道:“果然在這里!”高曖渾身一震,慌不迭地將那耳飾塞回懷中,回頭就看方才顧太后寢殿里的那名少女站在門口。只見她快走兩步,來到面前,盈盈下拜行禮道:“淳安縣君柳盈盈,拜見云和公主殿下?!?/br>這一下突如其來,高曖不禁愣住了。回宮這數(shù)月以來,從來都只是自己對皇兄太后他們大禮參拜,卻不曾有人這樣對過自己,這猛地一來,還真是不慣。她呆了呆,慌忙扶著對方道:“縣君無須多禮,快請起來?!?/br>那自稱柳盈盈的少女卻沒起身,面上滿是愧色道:“方才明明是臣女一時莽撞,致使打翻了藥碗,卻無端讓公主被太后娘娘責(zé)罵,臣女左右不安,特來向公主請罪?!?/br>高曖沒料到她竟會追出來致歉,心頭不禁疑惑。可聽她語氣真誠,目光中的惶然也不像是在作偽,便微笑道:“縣君莫要這般說,這也是我急于要進去,才致生了沖撞,其實咱們兩下里都有疏失,怨不得哪一個,快請起來吧。”“臣女惶恐,多謝公主寬宏大量?!?/br>柳盈盈這才慢慢起了身,臉上帶著七分慚愧,三分感激,像是有些不知所措的立在那里。“方才已說了,一件小事而已,縣君不必記掛在心上,還煩請?zhí)嫖蚁蚰负笳f,待這邊藥煎好了,便立刻端過去?!备邥嵴f著便轉(zhuǎn)回頭,又去看灶上的藥罐。柳盈盈低低的應(yīng)了一聲,卻沒離去,垂首似在躊躇。高曖也瞧在眼里,不知她的用意,便問:“縣君還有事么?”“沒……沒有……”柳盈盈驚了一下,囁嚅道:“其實……太后娘娘已歇息了,臣女這才得閑出來,現(xiàn)下也……也不想回去?!?/br>她怯怯的說著,頭垂得更低了。“為什么?”高曖不由更是奇怪。柳盈盈低頭撫弄著衣角,局促道:“今日是臣女頭一次進宮,雖是現(xiàn)學(xué)了些規(guī)矩,其實什么也不懂,在這里還真是覺得不慣?!?/br>高曖不解道:“方才縣君不是稱母后為姨母么,怎會覺得不慣?”柳盈盈臉上一紅。“不瞞公主說,臣女的母親是太后娘娘庶妹,父親是越州知府,從小長在那里,沒到過京城,也沒見過太后娘娘,這咋一進宮來,老實說……臣女還真有些怕她老人家。”她說著便又低下頭去。高曖見她一副局促不安的樣子,不禁便想起了初入宮時的自己,于是溫言道:“我剛來時也是這般,其實現(xiàn)下也不怎么慣。不過,總是日子長了便好些。”柳盈盈聞言,愕然抬頭:“剛來時?公主原先不在宮中么?”高曖輕輕掀開藥罐瞧了瞧,又添了些水。“是,我自小便被送出宮,今年春天才蒙皇兄降詔,才重新回來,這幾個月過去了,對宮里的規(guī)矩還是一知半解,說來也不比你強呢?!?/br>“啊,怎么會這樣……”柳盈盈吃驚的望著她,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或許在她眼中,所有的公主都應(yīng)當(dāng)尊養(yǎng)宮中,受盡萬千寵愛,享盡榮華富貴,從小就被送出宮簡直是聞所未聞。可是看樣子這卻是千真萬確的事,而且她說得雖是淡然平常,可聽在耳中卻像是含著說不盡的幽怨寂寞,讓人油然生出憐憫之情。高曖見她呆呆不語,便也有些好奇的問:“縣君這次進宮也是為了探視母后么?”柳盈盈這才回過神來,頷首道:“也算是吧,不過……其實還有另外一件事?!?/br>她頓了頓,忽然轉(zhuǎn)口問:“臣女斗膽相詢,公主可見過晉王殿下么?”高曖不知她為何提起三哥,微微一怔,便點頭道:“你是說三皇兄,當(dāng)然見過?!?/br>柳盈盈立時臉現(xiàn)喜色,竟不由得跨前了一步。“那公主可與晉王殿下相熟么?他是何等樣人?”話音剛落,又像是省起了什么,慌忙蹲身行了一禮道:“臣女失言,請公主恕罪?!?/br>“不過是問句話而已,哪有什么罪不罪的?!备邥崦虼揭恍?,跟著問:“我只是想,縣君為何突然問起三皇兄?”這話一出口,柳盈盈頓時紅暈上臉,含羞垂首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