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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宮也是死路一條。與其那般,倒不如陪著小人回去逍遙快活,包保你不枉此生?!?/br>那漢子舔著唇,褻猥而笑,一步步走上前來。高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會遇上這種事,只覺頭皮一陣發(fā)緊,手心里全是汗水。若是被抓住了,定然無幸。到時失去的不僅是自己的名節(jié),更是大夏皇室的臉面,即便以命相贖也洗不清這天大的污點,而在史書和別人口中,自己也將是個被百般詆毀污蔑的人。她不及細想,轉身便跑。那漢子也發(fā)足追了上來,口中不停叫罵:“站??!再不站住,等老子爽快完便一刀結果了你這賤人,割了首級拿回去領賞,聽見沒有!”高曖心中怕極,沒命的向前跑著,可她身子本就弱,漸漸雙腿酸軟,氣力不濟,勉強又堅持了幾步,終于腳下一松,撲倒在地。膝肘處劇痛難當,碎石割破了手掌,鮮血淋漓。她不肯認命,強撐著想支起身子,背后卻已傳來了那漢子猥瑣的笑聲。“嘿嘿,以為能跑出老子的手掌心么?勸你乖乖聽話,省得零碎受苦?!?/br>回過頭,見對方獰笑著伸手向自己抓來,她不由萬念俱灰。卻不料一道寒光猛地從背后繞出,在那漢子喉間“嗖”的劃過……第25章星月天鮮血狂涌,噴濺在高曖的頸側和襖裙前襟上。面前那漢子雙眼圓睜,唇角猶帶著笑,幾乎哼也沒哼便向側旁軟倒。咸腥的血氣沖入鼻間,高曖打了個寒噤,腦中一片混沌,恍然間像是勾起了心底的什么,冥冥中有個身影與眼前這慢慢軟倒的漢子重在了一起。是實,是虛,是夢,是幻……她猝然心驚,眼前像縈了層霧,忽然變得一團模糊,看不清那從背后出手救她的是誰,甚至辨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所有的一切都看不真了。恍惚間,仿佛有一雙臂膀緊緊抱著自己飛快地跑著,她看不清那個人,耳畔只聽到輕柔的安慰。而下一刻,她又離開了懷抱,那模糊的影子立在面前,慢慢地倒下去,臉上卻仍帶著笑……“公主,公主,公主……”一連串的呼喚在耳畔重又變得清晰。高曖緩緩睜開眼,就見翠兒伏在一旁,目光中淚水盈盈,見她悠悠醒轉,小臉上立刻又現(xiàn)出歡喜無限的神色。“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公主你終于醒了,奴婢可真真快被嚇死了?!?/br>她沒應聲,身上軟軟的,使不出力氣,好在也不覺得哪里疼痛不適。四下里瞧瞧,見這是個不大的帳幕,自己正躺在一床鋪開的褥子上,旁邊點著銅胎的小燈,豆大的火苗扭著身子跳動著,昏黃的光將帳幕里映得忽明忽暗。“謝天謝地,公主,快躺著別動,奴婢去端碗粥來給你?!贝鋬阂贿吺弥劢堑臏I痕,一邊替她拉好被子,起身便要走。“不用了,我不想吃?!?/br>“公主,你可是覺得哪里不舒服么?”翠兒的神色立時又緊張起來。高曖搖頭一笑:“我不要緊的,你放心好了?!?/br>翠兒將信將疑,兀自盯著她看了好半晌,見瞧不出什么異狀,這才稍稍放心,但隨即小嘴一偏,伏在她手邊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傻丫頭,又哭又笑的,也不怕丑?!彼蛔越霓揶砹艘痪?,眼圈卻也紅了。都說劫后余生再相見時,總會覺得恍如隔世,沒曾想有一日自己也會碰上。翠兒昂起頭,小臉早已哭花了,緊緊攥著她的手,抽泣道:“公主,奴婢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若公主真有什么不測,可叫奴婢怎么好……”高曖卻也被觸動了心神,鼻子一酸,險些要掉下淚來,咬唇忍著,強作歡顏道:“怕什么,我這不是好好的么。對了,你當時是怎么脫困的?”翠兒抹著淚道:“奴婢當時見那伙賊人上來砍殺,以為必死無疑了,天幸徐廠公的手下個個都跟虎狼似的,不光救了我,還砍瓜切菜般的將那伙賊人都打發(fā)了,奴婢那時都看傻了呢?!?/br>高曖失笑道:“人家分明救了你,卻被說得如此不堪。那后來你們又是怎生找來的?”翠兒卻不以為意,繼續(xù)答道:“后來他們帶著奴婢一路尋著沿途留下的暗號找過來,就見徐廠公渾身是血的抱著公主你……”高曖聽到這里,腦中“嗡”的一下,不待她說完,便沖口驚道:“什么?渾身是血?他傷了哪里?重不重?”這次卻是翠兒掩口“噗嗤”一笑:“奴婢先前說公主近日變了,會念廠臣的好了,公主只是不認,如今可沒說得了吧,嘻嘻?!?/br>“莫胡說,廠臣一路護持,我不過是問一句,可不像你說的那般?!?/br>高曖話一出口便有些后悔,訕訕地分辯著,卻掩不住臉上的紅暈。翠兒自然都瞧在眼里:“好,好,奴婢明白,公主只不過是隨口問一下罷了,絕不是心中關切,念著人家徐廠公?!?/br>頓了頓,又道:“放心吧,徐廠公是何等本事,人家好好的,半點也沒傷著?!?/br>這話讓她更加窘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說,便問:“這是哪里?”翠兒見她轉了話題,也正色答道:“徐廠公說前路定然還有埋伏,不可貿(mào)然趕路,公主如今又受了驚,今晚便在山里尋了這處僻靜地方扎營,等天亮后公主醒了再做打算?!?/br>她“嗯”了一聲,心中暗嘆他思慮得周詳,又想了想,便撐著身子坐起來。“公主這是要做什么?”“我悶的厲害,出去透透氣。”翠兒驚道:“那怎么成?你才剛好些,怎能……”“我沒事,你不用跟著了?!?/br>高曖起身披了罩衣,趿著鞋,撩簾走出帳幕。翠兒也瞧出了什么,雖然擔心,可也沒去追她。明月當空,背風的山坡上錯落支起了六七頂營帳,前面還插著兩排厚實的木柵。山坡下視野開闊,遠遠可見茂密的樹林影影綽綽的立著,任何異狀都可一覽無余。“公主有何吩咐?”正在旁邊巡守的東廠番役見她出來,趕忙上前躬身行禮。她咬唇想了想,還是問道:“徐廠臣可在營中?”那東廠番役翻翻眼皮,隨即側頭望向營寨后方的山坡。“回公主,督主大人黃昏前說要上去巡視,至今尚未回營。若公主傳喚,屬下這便去請督主回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