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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玉佩:“這就不是陳公子該知道的了。”陳又茗低頭不語。風(fēng)光來迎娶的探花郎,又帶著一列迎親隊原路返了回去。盡管回去的路上不再敲鑼打鼓,卻還是能吸引無數(shù)的圍觀百姓。堵在相府門前等熱鬧的,已有不少眼尖的發(fā)現(xiàn)我不在來接新娘的轎子里。于是飛跑出去,一傳十,十傳百。探花郎迎娶一趟,還沒娶到相府大小姐的事,陳又茗的車馬還沒到家,已經(jīng)傳遍了大街小巷。第五十一章興師問罪籬清墨回頭,看見我,頓了一會,邁步慢慢向我走過來。滿屋子的婆子丫鬟跪了一地,春桃也著急忙慌跪下?;h清墨站在門邊,緩緩道:“你們都下去?!?/br>婆子丫鬟三三兩兩應(yīng):“是,侯爺……”從地上爬起來,都從門口魚貫而出。他看著我一笑:“是太子的意思,先不急著取消婚事,免得太得罪陳家。等以后有了時間,再慢慢地從長計議??倳修k法,把這個婚事不露痕跡抹去。”我明白,先行緩兵之計,我都懂??粗詹赜衽宓男渥?,我怔然,半晌才說話:“你與太子,為何要為我演這出戲?”籬清墨微微低著頭,捏了捏袖子,半晌笑道:“你給了我這個玉佩,難道不是想靠它,實現(xiàn)愿望嗎?”我鼻內(nèi)發(fā)酸,眼前模糊起來:“我的愿望,不是這個?!?/br>籬清墨看著我:“再過幾日就是陛下壽辰了,這對太子來說,也是一份大禮。當(dāng)初明帝昭告天下,尋找玉佩之時,曾說得玉佩者,可滿足其任意一個愿望。太子對你,也很感激。”我轉(zhuǎn)身,淡淡說:“太子殿下,想把玉佩敬獻(xiàn)給皇上?”籬清墨道:“沒錯?!?/br>我笑了一下,目光變淡:“太子殿下的愿望,定然宏大無比,憂國憂民?!?/br>籬清墨深深看著我:“霜兒,我理解你的意思。這塊玉佩如果在你手中,就算送給了陛下,也未必真能實現(xiàn)巨大的作用。陛下會賞賜你,卻未必真的會為了你一句話,把他苦心經(jīng)營多年的易園拔出?!?/br>甚至在交給陛下前,還會有重重殺身之禍。我心里道。“霜兒,你很聰明,但你也很無力。你知道你的能力有限,唯一能想到幫你的人,便是我?!被h清墨目光閃爍著,“你痛恨易園,想讓它不再出現(xiàn),可是你卻不了解該怎么做?!?/br>喉嚨一哽,我眼眶里有些模糊起來。過得半晌,我抿了抿嘴:“你說得對,我是痛恨易園,那又怎么樣,我巴不得它永遠(yuǎn)消失才好。難道我的想法錯了?”我嘴角翹起來。他眼睛亮起來,望我:“那你恨不恨我?恨不恨對你多年也涼薄不理的你周圍的親人們?”我將牙齒微微一咬,沒有答話。籬清墨卻追著說:“因為是親人,所以你心里知道不能把恨說出口,是不是……這樣子?”半晌,我揚眉一笑:“你既然知道,還問什么?”他的眸中遽然緊縮,他腳跟踏在地上,苦澀道:“是了,都到了這份上,我怎么還能期望,你不恨我?”我嘴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有說話。說被放逐在易園五年之中,心里有恨的大多數(shù)時候,其實鮮少分明地想到過籬清墨,不過,也正如他說的,事到如今,都到了這份上,我也不想再向他解釋什么了。停頓了良久,籬清墨終于緩緩道:“僅靠太后的一塊玉佩成不了事,霜兒,你這么破釜沉舟不顧一切,我想知道,你手中是否還握有易園的別的什么證據(jù)?”我就知道他問到了點子上?;h清墨,籬哥哥,永遠(yuǎn)是最了解我的人。聽他說到別的證據(jù),我目光不禁閃了閃,怎會沒有,那本記載了所有易園侍女名單的名冊,那么重要的證據(jù)。我不知不覺攥緊了手:“別的證據(jù)……不在我手上?!?/br>籬清墨眼睛看著我:“果然有嗎?是什么?你可知道在何處?”前兩個問題我自動忽視了,暗中想一想,我垂了垂眸:“在易園時,被一個行蹤不定的、人拿去了,自那以后他就沒有出現(xiàn)過,我也不清楚哪里能找到他。”籬清墨看了看我:“謝二公子……前日已說明了,蕭后的玉佩,正是他大意丟失,后被你尋去。我一愣,謝留歡,他這么說?沒等我反應(yīng)過來,籬清墨又道:“謝家,其實是太子的人。那謝二公子,讓我告訴你這點。”說著他眸光深深地看了過來,我的心恍若被重拳握了一下,恍恍然然道:“為什么?”籬清墨看了我片刻,緩緩道:“那謝二公子,看來很重視你,他似乎不想讓你因為右相的陰影,就誤會他。”我呆了好一會兒,抬頭怔怔地望著他,良久之后眼內(nèi)終于顯出了一絲苦澀,沉默半晌,我回過神,幽幽笑道:“既然謝家是太子的人,那太子呢,他又是哪面的人?他對右相,難道就狠得下心腸?”籬清墨定定道:“不是狠不狠得下心腸的問題,太子殿下他,本就看不上右相?!?/br>“看不上?”我眼底閃過驚詫,有些訝異之感。籬清墨沉聲:“想想日后,太子登基,右相這種人,就是佞臣。而最主要的,便是太子比明帝,更多一顆仁厚之心?!?/br>我看著他,目光微潤:“這些,都是你跟太子說的嗎?”籬清墨眼里頓時閃過些復(fù)雜:“右相的黨羽太多,想要根除牽連甚廣。陛下一定會慎之又慎,因此,證據(jù)的力量就越顯得重要。拿走證據(jù)的,那到底是什么人?”我只有沉默地?fù)u頭。過了會道:“我只能確信,他絕不會是右相那邊的人。你也不要太擔(dān)憂?!?/br>籬清墨沒有再繞這個話題,道:“太子說,皇帝給了他一個愿望,他,就愿給你一個希望?!?/br>我有些興致,笑了:“哦,那他說什么了?”籬清墨說道:“太子問你,有沒有什么想要的?”我盯著窗戶外面,許久,才再次轉(zhuǎn)頭看他,想起了件事:“在太子,扳倒易園的人之前,我想先救一個人出來,確保她的安全。”籬清墨問道:“是誰?”我的手按在窗框上,指尖劃下一道:“她叫紫鳶,是易園內(nèi),東苑的一個丫頭。平時就住在東北角一間屋子里,希望太子想辦法把她找到,盡快護(hù)住?!?/br>我與籬清墨互相對視:“這是我唯一要求太子做的,如果他有能力,就請務(wù)必將紫鳶安全帶出來?!?/br>易園除了紫鳶,我再無牽掛了。禮裝禮盒都在桌面上,送嫁未成,屋里剩下一片亂糟糟的?;h清墨蹲下來,一樣一樣撿起地上物件,把東西都拾回桌子上。我在他旁邊,也緩慢蹲下,視線漸漸有點呆滯看著面前。他漸漸轉(zhuǎn)臉望我:“我便走了?!?/br>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