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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謝箏的臉。謝箏穿了一件清潔員的衣服,帽檐壓得很低,摘了帽子,徐微瀾才看見她蒼白的臉色和淡青色的眼瞼。顯然,這些天謝箏憔悴了不少,和當(dāng)初見到的那個飛揚(yáng)跋扈的國際名模判若兩人。謝箏捂住徐微瀾的嘴,低聲道:“徐微瀾,我有話跟你說?!?/br>徐微瀾停住了掙扎,拉開了謝箏的手?!皬垥x安沒有請你吧?你怎么會在這里?”謝箏收了手,冷笑了一下:“張晉安當(dāng)然不會請我來,現(xiàn)在所有人看見我都避之不及?!彼粗煳?,眼神突然凌厲,“這些都是拜你所賜!”徐微瀾看她,眉心淺皺:“我?你走到這一步,也不是我一手造成的吧?”她微微搖頭,“我自認(rèn)比不上你,又哪里有魄力把國際名模拉下馬?”謝箏聽了覺得諷刺,“哈哈”笑了起來,她笑得無奈,笑得瘋狂,笑得險些接不上氣,笑罷才說:“楊琰真該聽聽你這句話,一個處處都比不上我的人……憑什么搶了我的位置!”笑過,謝箏竟有了些哭腔,“明明是你搶了我的男人,搶了我的位置……到頭來,反倒是我一無所有了……聲譽(yù)……”她笑,“一敗涂地……前途……”她又笑,“一片黑暗……”她看著她,笑得直泛淚光:“徐微瀾,我確實(shí)為難過你,但總不至于要我付出這樣的代價吧?”她逼上前一步,貼著徐微瀾,“你知不知道,我出道十多年,辛辛苦苦積攢的這一點(diǎn)聲譽(yù)、一點(diǎn)名聲、一點(diǎn)關(guān)系,全都被你毀得一干二凈!什么都不剩了!”她說完,真的哭了出來,眼淚順著瘦削的臉頰流了下來,默默無聲。徐微瀾看得一陣陣發(fā)愣。“十多年……十多年的努力,什么都不剩了……這種感覺,你懂嗎?”謝箏的話讓徐微瀾一怔,這種感覺她當(dāng)然懂。就在前不久,她的工作室被大火焚燒,七八年的心血付之東流,她當(dāng)時難受、無助,不知道怎樣才能重新開始,好在有楊琰……徐微瀾看著謝箏的流下的眼淚不禁皺眉。謝箏一個那么要強(qiáng)的人,此刻卻在她面前流淚,那種無助,恐怕多于她數(shù)倍。“徐微瀾,你搶了楊琰我不怪你,我們扯平……你放過我好嗎?”扯平?徐微瀾皺眉,伸手推開謝箏?!爸x箏,我沒有想和你過不去,我也沒有想從你手上搶走楊琰。我曾經(jīng)問過我自己,如果當(dāng)初我沒有出現(xiàn)在訂婚現(xiàn)場,結(jié)果會怎么樣……”徐微瀾頓了一下,哂然一笑,“有很多種可能,但唯一不可能的事情就是楊琰回頭找你?!?/br>徐微瀾看著謝箏,謝箏的情緒激動,她卻十分平靜。“楊琰是你自己親手放棄的,他和前途之間,你選擇了后者。你選了就不該反悔……”徐微瀾沉沉嘆氣,眼神渙散,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我母親是賭徒,賭徒也有品格。但是她是個沒有賭品的賭徒,愿賭不服輸。最后只能是我和弟弟幫她還債。”她說著,看著謝箏,“下注、離手,開了牌,就不該反悔……更不該讓別人幫你償債。”謝箏聽得發(fā)愣,眼睛漸漸沒了神采,唯有淚水橫流。徐微瀾不想再和她多說,打開了隔間的門,在水池前洗了把臉,便匆匆離去。-私人聚會結(jié)束,因?yàn)樾煳懞褪Y牧淮喝了酒也沒帶司機(jī),張晉安便請了司機(jī)送兩人回去。兩人坐在后排不言不語,蔣牧淮無法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徐微瀾卻因?yàn)橹x箏而心情難平。她支著下巴看著窗外,斑駁的樹蔭在她臉上匆匆掃過,留下靜謐的感覺。蔣牧淮不敢多看,卻又忍不住看她。他看見了她眼底流露出的憂郁,自己的心情也跟著沉重。“微瀾,還在生我的氣?”他問。徐微瀾扭頭看他,微微發(fā)愣,笑著搖了一下頭。她不再說話,依舊看向窗外,過了許久,才開口發(fā)問:“去法國,走秀的話,模特怎么安排?”蔣牧淮沒想到她在為這件事犯愁。他笑笑,“不用擔(dān)心,那邊的模特任你挑選。”“我在想……”徐微瀾?yīng)q豫了一下,“我們能不能自己帶模特過去?”蔣牧淮聽了一愣,“你是想……”徐微瀾點(diǎn)頭:“我想帶謝箏過去?!?/br>“你和她不是……”蔣牧淮有些困惑。謝箏與她確實(shí)過節(jié)很深,徐微瀾這么做卻非善心作祟。謝箏能有今天,一方面是她咎由自取,另一方面楊琰也有推不掉的責(zé)任。他做事太過絕情,而謝箏又太過要強(qiáng),兩個人誰都不肯讓步,到最后只能是這樣的結(jié)局。謝箏已是窮途末路了,楊琰為了扳倒她耗費(fèi)了那么多精力,繼續(xù)斗下去也未必是個明智選擇。更何況,窮寇莫追,謝箏已經(jīng)被楊琰逼到了這一步,眼紅起來什么事都做得出來,倒不如給她一條生路,放逐國外,眼不見為凈。“我有我的考慮。”徐微瀾說著,笑了一下,“更何況,謝箏是個好模特,找到一個專業(yè)的模特,這是很多設(shè)計(jì)師可遇不可求的事情,你明白的?!?/br>徐微瀾的話讓蔣牧淮莫名沉思,她曾經(jīng)被謝箏弄得幾乎聲名破裂,這么做自然不是她的本意。為了楊琰,幫他結(jié)束這場惡斗,恐怕這才是徐微瀾的初衷。蔣牧淮為她覺得不值,但還是點(diǎn)點(diǎn)頭:“你決定了,我不勸你,我?guī)湍闳ズ椭x箏談?!?/br>蔣牧淮答應(yīng)了,徐微瀾點(diǎn)頭微笑。她的笑溫柔婉約,蔣牧淮看著卻覺得心酸難耐。徐微瀾不該被卷進(jìn)這些是非之中,她應(yīng)該遠(yuǎn)離這些恩怨,安靜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回城的路途很長,徐微瀾在車上接到了楊琰的電話,他的聲音很低沉,問她:“在哪兒?”徐微瀾看了看窗外,沒有識別出自己的位置,便說:“在回工作室的路上?!?/br>楊琰對這個答案顯然不太滿意,便又問:“和誰在一起?”他以往從不會問這樣的問題,徐微瀾看了一眼蔣牧淮,覺得有些尷尬,便壓低聲音說:“我和Charles剛從張晉安的私人聚會上回來。”“Charles?”楊琰聽了冷笑了一聲,不再繼續(xù)追問,只說,“來我公司,晚上跟我回趟周家?!彼f完便掛了電話。掛斷電話后,楊琰又翻了一下傳真機(jī)里打出來的圖片。圖片里,徐微瀾和蔣牧淮單獨(dú)坐在樹蔭下,她沖著他笑,笑得自然溫柔。楊琰看著那個笑容,狠狠將圖片捏成了紙球。他記得非常清楚,第一次看見徐微瀾微笑,那個微笑就是給蔣牧淮的!她那時候很少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