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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孤島之鯨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9

分卷閱讀19

    入水,但海面仍舊黑漆漆翻騰倒置,根本不見阮唯蹤影。

好好好,跟他玩聲東擊西,出其不意?

她當(dāng)他是殺人魔還是綁架犯?這一個月來盡心盡力,她居然一個字都不信!

對人對事,他鮮少受挫至此。

他心心念念冒雨乘船為陪她過生日,而她呢?處心積慮要登船逃跑。

簡直是一記耳光狠狠甩在他臉上。

他氣得一個字都不愿多說,蘇楠站在他身后,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經(jīng)酷刑。

海面,潛水的人冒頭的向他匯報(bào),“什么都沒有?!?/br>
蘇楠壯膽去問,“陸生,現(xiàn)在給海事處打電話求援?”

所有人屏氣凝神等他發(fā)話,而他卻突然間刺透盲點(diǎn),離開船舷往艙內(nèi)走,“原地等?!?/br>
留下施鐘南與蘇楠蘇北面面相覷,誰都猜不透發(fā)生什么。

蘇楠長舒一口氣,小聲說:“不管什么結(jié)果,我們兩個都免不了挨罵。”

蘇北高熱未退,仍在病中,“挨罵是小事……總之大家自求多福?!?/br>
雨也帶著怒,聲勢浩大。

船被海浪拱得左搖右晃,每走一步都似酒后踉蹌。

陸慎關(guān)掉艙門,再鎖上窗。

艙內(nèi)立刻安靜得只剩下沉悶壓抑的雨聲,再打開艙內(nèi)音響,重低音立刻為船艙套上鎧甲,音樂將耳道密封,令你只能老老實(shí)實(shí)側(cè)耳聽——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又是蔡琴,低啞深沉嗓音,唱三十年前老舊發(fā)黃的故事。

陸慎環(huán)顧四周,數(shù)過酒柜、方桌、茶幾、長椅、床……

無人的房間,他低頭勾唇輕笑,細(xì)微的聲響落在沾了水的地板上,卻讓人毛骨悚然。

船艙外人人都在淋著雨等他命令,而他選擇轉(zhuǎn)過身,坐在長椅上,給自己倒一杯酒,佐一支煙,面對干干凈凈一張床,慢慢享受他的歡樂時光——

一只貓逮住一只跑不了的獵物,最享受的不是“分食”而是“挑弄”。

床艙內(nèi)只剩一具女中音,將緊繃的時光都唱到柔緩,讓你以為是在溫暖的床褥間,而不是風(fēng)雨敲打的海面。

“那緩緩飄落的小雨

不停地打在我窗

只有那沉默不語的我

不時地回想過去”

是誰成竹在胸,是誰躲藏顫抖?

噓——

你需要用心聽。

陸慎倒一杯紅酒,坐在長椅上慢慢品。

紅色的液體在昏黃的燈光下閃爍凝血的光,他近乎是一位克羅地亞出產(chǎn)的吸血鬼,既蒼白又陰郁,站在陽光下也讓人遍體生寒。

而她透過狹窄的視野看見桌上紅酒瓶,黑色鞋尖,以及架高的腿上,褲管與皮鞋之間沾著水的腳踝。

淡藍(lán)色煙霧徐徐向外擴(kuò)散,為眼前場景蒙一層半透明的紗。

蔡琴的憂傷終于唱完,陸慎的等待也需了結(jié),他放下酒杯,視線落在床底,“你打算自己出來,還是等我親自抓人?”

阮唯仿佛被人用皮鞭抽在脊梁骨上,疼得徹底清醒,不住地向后躲,直到背脊貼上墻壁,才明白原來無路可逃。

等不到回應(yīng),陸慎站起身,皮鞋底留下水印,在阮唯驚惶的注視下一步步逼近。

就在這一刻,他停在床邊,阮唯只看得見他皮鞋上的水珠,一點(diǎn)點(diǎn)向下滾落。

“出來!”

音樂停止,雷聲轟隆,他的命令仿佛有回音。

但沒回應(yīng),阮唯越是害怕,越是往角落里鉆,恨不得將呼吸都屏住,將自己縮減成床底下一粒細(xì)小的灰。

過去三分鐘還是半小時?誰知道?時間對阮唯來說一分一秒都是漫長煎熬。

她緊閉雙眼祈禱,像上帝向萬能的主連同觀音菩薩玉皇大帝,千萬在她心臟病發(fā)之前讓“漢尼拔”暴斃、吐血或者火山噴發(fā)讓他不得不離船登島。

興許是她的廣撒網(wǎng)策略起作用,陸慎等上一陣,似乎是耐心耗盡,終于肯轉(zhuǎn)身向外走。

阮唯躲在床底長舒一口氣,再睜眼,一雙手已經(jīng)到近前,嚇得人魂飛魄散,她一面躲,一面大聲警告,“我有刀!”

但陸慎幾時怕過?

她在他眼里,從來都只會虛張聲勢。

因此他半跪在地,一伸手抓住她臂膀向外拖,她掙扎踢打都是無用功。男人女人天生不同,她用盡全力,仍不起作用。

他輕輕松松抓住她,如同抓住一只離家出走的貓。

“刀呢?”他反問她,語調(diào)中全是鄙夷。

她憤怒地回瞪他,張嘴就咬在他手腕上。

他一疼,自然松手。她借此幾回拉開門就要逃,卻又在半道被他攔腰抱住,隨即抽出她綁在腰上的西廚刀哐啷一聲扔進(jìn)角落。困住她一雙手臂,對著個發(fā)了瘋似的人問,“跑?你預(yù)備跑到哪去?跳海還是乖乖回臥室?”

“跳海也比待在你身邊好!”

“好大的志氣,你信不信我現(xiàn)在扔你下去?”

“好啊,不扔你是我孫子?!?/br>
“阮唯!”

“放開我!你這個陰毒的老變態(tài)!”

越是講,他越是氣,決心不與神經(jīng)病理論,一根長繩捆住她抱回島上。

蘇楠蘇北去準(zhǔn)備換洗衣服,施鐘南小聲問需不需要來一碗可樂煲姜,話還沒講完就聽見一聲悶響,臥室門從內(nèi)徹底鎖死。

施鐘南愣愣站在門口,茫然無措,“會不會搞出人命,需不需要報(bào)警???”

蘇楠搖頭否定,“陸先生做事有分寸。”

但她又沒經(jīng)歷過,怎么知道關(guān)起門“做事”他還有沒有理智?

至少現(xiàn)在,面對渾身濕透滿身狼藉的阮唯,陸慎的憤怒已將理智燒干,情感占領(lǐng)上風(fēng),多年少有。

他將雙手被縛的阮唯扔在床上,她黑乎乎的腳底在地毯與床單上留下淺黑深黑的斑斑點(diǎn)點(diǎn),污水同泥沙幾乎毀了一整套淺灰色床品,她連同她四周所有物品通通慘不忍睹。同時間,陸慎的潔癖連同生活習(xí)慣都在怒火當(dāng)中瑟瑟發(fā)抖,瀕臨崩塌,講到底,他先亂,他先輸。

陸慎雙手扶腰,襯衫濕透,凌亂中不顯狼狽,反而更像是循循善誘大家長,狹長的眼看過來,都怪你不成器。

而他是恨鐵不成鋼,拳拳一片關(guān)愛之心。

阮唯最恨他這副樣子,虛偽到了極致。陸慎又最恨她此刻眼神,從高處向下,與從前他受過的冷眼沒區(qū)別。

他隱忍著,正極力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