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地去殺害王壯英？”林濤說，“有什么隱情嗎？”

“這就要從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米粒說起了。”我說，“你就不記得米粒的故事

了嗎？”

“哦！對！”林濤恍然大悟，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把陳詩羽嚇了一跳。

“林中尸箱的案子！”林濤說。

“什么箱？”陳詩羽問，“—驚一乍的，說起話來，好像是在寫?！?/br>
“大學的小樹林里，發(fā)現(xiàn)了一個裝有尸體的行李箱?！蔽艺f，“那時候你還

沒工作，所以不知道。這個案子，我們簡稱為林中尸箱（林中尸箱的案子，見“法醫(yī)秦明”系列第二季《無聲的證詞）中《林中尸箱）一案）。案子的現(xiàn)場不在湖東縣，但是兇手就是湖東縣的人。”

“這和哪里人有什么關系嗎？”陳詩羽問。

林濤點點頭，說：“這里的風俗，說是在尸體旁邊撒上米，尸體的靈魂就不能出竅，冤魂就不能找別人報仇。這是—種十分惡毒的詛咒?！?/br>
說完，林濤打了個寒戰(zhàn)。

楊大隊點點頭，說：“我們這邊確實有這種迷信的說法。”

“那也就是說，兇手怕王壯英的冤魂報復，說明是熟人？”陳詩羽的腦筋轉(zhuǎn)得很快，“可是王壯英的丈夫在外打工，婆婆、繼子已死，姘頭又沒有作案時間，娘家人都離這里老遠。還有什么熟人會殺了她？”

說完，陳詩羽又低聲樸了一句：“以后再也不說‘熟人’了，一說這兩個字，我就想到那被煮熟了的小孩。”

我笑了笑，說：“這個案子，必須要結(jié)合cao英華和楊永凡的死，一起來考慮。我先問一下，從上海到湖東，最快要多久?！?/br>
“現(xiàn)在有動車組了?！睏畲箨犝f，“動車組兩個小時就到程城市了，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到縣里?！?/br>
“也就是說，楊少業(yè)26日休息的那一天，完全有時間來回并作案?！蔽艺f，“你們想啊，楊少業(yè)回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的母親和孩子都死了，不管什么原因，他都有可能遷怒于王壯英，認為王壯英沒有盡到兒媳婦和繼母的職責。”

“可是，他不掩埋自己母親和孩子的尸體，任由其腐敗，實在有些殘忍吧。”楊大隊說。

我點點頭.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心理活動。楊少業(yè)既然知道偽裝現(xiàn)場，自然也知道掩埋了尸體，就代表他回了家。為了不在場的證據(jù)，他肯定要忍著了。你們還記得我們看現(xiàn)場的時候，我說cao英華的尸僵狀態(tài)不大正常嗎？是死亡十幾個小時后，尸僵最硬的時候，被人翻動過?！?/br>
大家都點頭。

“這樣想，一切就合理了?！蔽艺f，“翻動尸體的，正是第二天一早趕回來的楊少業(yè)。他抱住了原本靠在墻根的cao英華，見她面部有傷。將cao英華放倒在地面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起了殺意?！?/br>
“那么，證據(jù)怎么找呢？”楊大隊問。

“楊少業(yè)以前是不是當過兵？”我問。

楊大隊點頭。

我拿起擺在一邊的綠色繩索，說：“這繩索，就是軍人平時用來打包行李的背包帶，斷端十分整齊，是被鋒利的匕首割斷的，一般都是軍用匕首?！?/br>
“有匕首為什么要掐死人？”陳詩羽問道。

“匕首殺人是要流血的?！蔽艺f，“那就不利于偽裝現(xiàn)場了?！?/br>
“明白了?！睏畲箨犝f，“我現(xiàn)在命令還在上海工作的同事，立即拘留楊少業(yè)，并帶著他平時的行李，—起回湖東。”

“只要找到另一截背包帶，就可以進行整體分離鑒定，確定勒死人的繩索就是從他的背包帶上截斷下來的?！绷譂f。

我補充道：“還有，現(xiàn)在動車購票都實名制了，查一查他身份證的購票記錄，—切自有定論?！?/br>
“可以回家嘍。”林濤轉(zhuǎn)臉對陳詩羽說，“后天是你的生日吧？我們慶祝一下？”

第二天一早，楊大隊就來到了我們住的賓館，告知我們好消息。

據(jù)楊少業(yè)交代，他接到電話時，只知道家里出了事，卻完全沒有想到出了這么大的事情。26日早晨，楊少業(yè)乘坐最早一班動車趕到了湖東，回到村口的時候，恰巧看到了孫閑福騎摩托車送王壯英到村口，二人舉止親密。

躲在一旁的楊少業(yè)已經(jīng)醋意大發(fā)，卻沒想到回到家里看到的是自己的至親已然死亡。這種雙重打擊，讓楊少業(yè)幾乎瘋狂。他趁王壯英不備將其掐暈，然后思考偽裝自殺現(xiàn)場的辦法。正在他切斷自己背包繩的時候，王壯英出了一口氣。

楊少業(yè)嚇了一跳，立即用背包帶繼續(xù)勒王壯英的脖子，直到她絲毫沒有生命體征。

殺了人的楊少業(yè)趁上午時分村里沒有行人，悄悄將王壯英轉(zhuǎn)移到山里，偽裝了一個縊死的現(xiàn)場，隨后忍痛離開湖東，到上海繼續(xù)裝作沒有事情發(fā)生的樣子。

第七案孩子們

世上存在著不能流淚的悲哀，這種悲哀無法向人解釋，即使解釋人家也不會理解。它永遠一成不變，如無風夜晚的雪花靜靜沉積在心底。

——村上春樹

1

在韓亮發(fā)動汽車的一剎那，我改變了主意。

“等等，我記得，還有一具白骨，我們還沒了解情況吧？”我說。

“那不是交給他們勘查二組進行了嗎？”林濤說。

“可是，我們既然來了，就不能袖手旁觀吧？”

“我們就這幾個人，也總不能全省的案子都過問一遍吧?！绷譂@得有些反常，好像有一些怠工的情緒。

“師父說過，首問負責制。”我說，“既然我們在第一時間就過問了此事，那么我們最好就管到底。”我堅持我的觀點。

“那……那……那小羽毛明天過生日怎么辦？”林濤低著頭，說出了心中所想。

“哦，我說怎么了。”陳詩羽說，“誰要過生日了？再說了，和你們在一起辦案，生日過得才比較印象深刻?！?/br>
說完，陳詩羽看了一眼韓亮。

韓亮毫無察覺，轉(zhuǎn)臉看著我說：“到底怎么辦呢？”

我笑了笑，指了指前方，說：“走，縣公安局。”

楊大隊看到我們回來，顯得有些吃驚，一臉惶恐地看著我們說：“怎么了這是？又有啥事兒嗎？這案子證據(jù)沒問題了啊，我……我沒和你們說嗎？”

我被楊大隊吃驚的表情逗樂了，開玩笑地說：“技術室等級評定。”

技術室等級評定是公安部要求各省省廳組織的一項考核，每兩年一次，就是對各地刑事技術室的人員、設施、裝備以及工作情況進行綜合評定，形成一定的分值。然后根據(jù)分值，分別把技術室評定為“一級示范技術室”“一級技術室”和“二級技術室”。

為了能通過領導層面把技術室建設成標準化，省廳也把這項工作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