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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對尸體的污染,避免圍觀群眾從大門外窺見尸體,勘查人員用一塊塑料布遮住了尸體。尸體的周圍有噴濺血跡和片狀的拖擦狀血跡,還有一些血足跡和血赤足印,這是很明顯的打斗痕跡。師父走到尸體旁,掀起塑料布的一角。我朝塑料布下看去,死者俯臥在地上,側(cè)著臉,是一個青年女性,身材嬌小,血跡沾滿了長發(fā),胡亂地遮蓋在臉上,看不清眉目。她穿著白色的棉布睡衣,睡衣的袖口和領(lǐng)口都被血跡浸滿。林濤拿出足跡尺,量了量地上最清晰的一處鞋印,說:“這樣算,兇手大概穿的是四十碼的鞋子?!?/br>“四十碼?”我說,“成年人,看起來個子不高吧?”林濤點了點頭。師父轉(zhuǎn)頭問身后的偵查員:“據(jù)你們了解,孫海鷗的身材怎么樣?”“個子不高,”偵查員翻了翻筆記本,說,“大概不到一米七吧?膀大腰圓,比較結(jié)實的那種類型?!?/br>“從痕檢角度看,”林濤說,“鞋碼差不多,但是我感覺這些鞋印比較淺,不像是體重很重的人留下的。不過,這不能作為依據(jù),鞋子的材質(zhì)、留下足跡時候的姿勢和地面的因素都有影響。”“我考慮的不是這方面的問題,”師父蹲在地上想了想,說,“你們看看朱鳳,一米五幾的身高,體重最重也就八九十斤。這樣的體格,能和膀大腰圓的孫海鷗搏斗這么久時間嗎?”我順著師父的手指看了看院子里地面上的滴落血跡和打斗痕跡,說:“說得也是,這么大范圍,這么多出血量,死者應(yīng)該是失血過多才倒伏的?!?/br>“如果孫海鷗想殺朱鳳,你覺得需要這么費力嗎?”師父問偵查員。大寶蹲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說:“他們畢竟是夫妻,可能是不忍心下手吧?!?/br>“他已經(jīng)殺了一個人了,”師父說,“俗話說,殺人殺紅了眼,已經(jīng)殺過一個人的人,再連續(xù)殺人,是不會手軟的。他已經(jīng)殺了古香蘭,還有什么不忍心下手?”“陳總,”偵查員說,“您是憑什么肯定兇手是先殺古香蘭的?”師父笑了笑,指了指西廂房的方向。勘查人員正在用魯米諾噴劑噴灑著從西廂房到朱鳳尸體處的院落地面,一個個潛血足跡逐漸顯現(xiàn)出來。2“除了朱鳳尸體附近的一些血足跡以外,還有一些潛血足跡?!绷譂刂鴿撗阚E在院子里走了一遍,說,“潛血足跡從西廂房走出來,從深色到淺色,到朱鳳尸體旁有一些迂回,然后在院子里有很多來回、交叉,最終消失?!?/br>“是因為在地面走動多了,血跡被擦蹭完了嗎?”我問。林濤點了點頭:“兇手鞋底沾染的血跡不多,在院子里摩擦力很大的水泥路面上走兩圈,基本就無法再發(fā)現(xiàn)和追蹤了?!?/br>“明白了嗎?”師父拉回了話題,“血足跡是從西廂房走出來的,然后沒有再見到走回去。所以,兇手應(yīng)該是先殺了古香蘭,腳上沾了血,然后再來院里殺朱鳳的?!?/br>偵查員點了點頭。我接過話茬兒,說:“兇手殺了朱鳳,㈤9貳為什么還要在院子里停留、徘徊?”師父搖了搖頭:“從犯罪心理學(xué)角度看,殺了人以后,處于任何情緒的人都有,你的這個問題,只有等抓住了犯罪分子以后再問他?!?/br>“那,陳總的意見是,我們開始懷疑孫海鷗是錯誤的?”偵查員有些擔(dān)心。師父搖了搖頭:“不,這點依據(jù)頂多算是個疑點。通過你們的前期偵查,孫海鷗還是有著重大嫌疑的?!?/br>師父說完,又看了看院落里的打斗痕跡,直起腰來拍了拍手套上的灰塵,說:“走,去西廂房里看看?!?/br>這是一家勤勞的住戶。房間里干凈整潔,一塵不染,只是這個勤勞的老人現(xiàn)在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血液順著耷拉著的右手一滴一滴地滴到地面。房間里放著一排組合柜,組合柜干凈整潔,沒有任何翻動痕跡。組合柜的對面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頭和床的一側(cè)靠著墻壁,床頭放著一個做工考究的紅木床頭柜,應(yīng)該有些歷史了。古香蘭躺在床上,頭面部和頸部血rou模糊。我走近看了一眼,有些驚悚。古香蘭的面部已經(jīng)被利器砍爛,連五官都無法辨別清楚。頸部還有個巨大創(chuàng)口,創(chuàng)角有多處皮瓣,應(yīng)該是被兇手反復(fù)砍擊所致。床頭的墻壁和床頭柜上都布滿了噴濺狀血跡,顯而易見,床上就是殺死古香蘭的第一現(xiàn)場。師父拿起古香蘭的雙手,對身邊的省城市公安局的王法醫(yī)說:“死者的手上沒有抵抗傷,甚至床上沒有因身體移動而形成的擦蹭狀血跡,你們判斷的沒錯,死者在遭受砍擊的時候,沒有任何防備?!?/br>“肛溫量了沒?”大寶問。王法醫(yī)點了點頭:“測了,但是兩具尸體的尸溫差距特別大?!?/br>師父說:“是啊,朱鳳的尸體在戶外,而古香蘭的在室內(nèi)。這個屋子保暖效果非常好,室內(nèi)外溫差這么大,自然會嚴(yán)重影響尸溫下降的程度,這樣也給死亡時間的判斷帶來了極大的困難?!?/br>“所以,沒辦法精確了?!蓖醴ㄡt(yī)說,“大概時間是在昨晚十二點到今天凌晨三點之間吧?!?/br>“孫海鷗有作案時間?!贝髮氄f。師父沒有回答,蹲在地上看著床頭柜的柜門,朝林濤招了招手,說:“你看看,柜門上的痕跡是什么?”林濤用多波段光源照射了一下床頭柜柜門,說:“陳總看得沒錯,這里應(yīng)該是個血手套印?!?/br>“血手套印?”我說,“孫海鷗來自己家殺人為什么要戴手套?”“冬天,戴個手套不足為奇吧?”林濤說。“那他為什么要殺人以后翻床頭柜?”我說。“這個印痕面積小,顏色淺,”林濤說,“不能排除是不小心碰擦了床頭柜一下?!?/br>“不?!睅煾复藭r已經(jīng)把床頭柜的柜門打開,朝柜子里看去。“師父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我急忙探過頭去,問道。師父說:“你仔細(xì)看看床頭柜里面,有什么問題嗎?”我蹲在床頭柜一旁,朝柜子里看去。柜子里整齊地放著一些賬本、藥物和雜物,沒有任何翻動的跡象。我注意到床頭柜的上面是一個抽屜,于是小心地拉開抽屜。抽屜里放著一些影集,沒有什么異常。“沒什么問題啊。”我說,“沒有任何翻動的跡象,不是侵財案件?!?/br>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