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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一心盼著我和太子的聯(lián)姻之時,又何嘗不曾畏懼皇太后的施壓?雖有燕召做了女婿,是禍?zhǔn)歉?,恐怕他心里還要再三盤算。一個女婿已是心思莫測,一個外甥太子的心腹南將軍,又是心思莫測——呵?!?/br>她言語無奈,卻仍對著燕飛卿笑道,“我想起來,便對爹的為難和謹(jǐn)慎小心,感同身受?!?/br>“再說這西王府,早先倚相府又暗拋東宮,原先只道定是太后親隨,直到嫁了燕召,我才知道西王府小王爺卻和燕軍也有密切關(guān)系——單這幾口,便已是變幻莫測,關(guān)系極復(fù)雜,更別提朝中百官,個個心里有自己的算盤,算來算去,算到誰身上,哪里能都曉得?又說這北胤之戰(zhàn),當(dāng)初丞相和東郡陽王等道應(yīng)先合力取幽城,燕召卻是要先取宓羅,再逐幽城。如今強依燕召帥令,縱然成功了,卻難免得罪相府和東郡。真算起來,當(dāng)初依他們之意先取幽城,卻也未必不妥?!篱g之事,尤其這朝廷之事,又哪里真有絕對的是非對錯?不過是一個私心深淺。所以,我從來便不怪豫太子,和燕召為敵?!?/br>燕飛卿深深地看著她,“那么……你怪他什么?”傳說中豫太子和王家女兩小無猜,豫太子為王家女千金糞土,極盡討好之能事。但這幾年來,言談行為之中阿羅對豫太子的失望,即便是旁觀如他,也一直看的清清楚楚。阿羅抬眼看了看他,卻又低頭,轉(zhuǎn)去看夜幕中的園草,嘆道:“我只是怪他,堂堂一國的未來之君,卻不敢承認(rèn)?!?/br>燕飛卿問:“承認(rèn)什么?”阿羅淡淡道:“承認(rèn)自己不如燕召。”燕飛卿聞言默然,半晌嘆道:“將軍那樣的,天底下,又如何找的出第二人?”阿羅道:“他是儲君,哪里要和燕召比武藝和謀略?他若肯承認(rèn)自己在領(lǐng)兵遣將上不如燕召,在戰(zhàn)功上不如燕召,方才是一國儲君的氣度。若是在這方面耿耿于懷,與燕召為難……叫人如何服他?”她轉(zhuǎn)過來看著燕飛卿,道:“便是我王羅漪,不過是一個女兒家,這輩子都不可能有燕召那樣的謀略,那樣的胸懷,那樣的功名生涯……那又如何?我在燕召面前,也不會有半點自慚形穢?!?/br>燕飛卿看著她,心中暗嘆:那是因為你是王羅漪。——驕傲的王羅漪!……………………………………………………………………………………次日清晨,阿羅剛梳洗用餐不久,紅兒便報慕容白求見。阿羅微嘆,迎出門去。卻見慕容白如昨夜一般,從容地站在院中等候。抬頭見阿羅出來,略頷首致意,緩緩迎上來,一邊笑問:“阿羅姑娘昨夜睡的可好?”阿羅今日原只打算在苑中休息,因此著了簡單的女裳,慕容便也跟著燕飛卿喚她阿羅姑娘。——他卻是個泰然的,無論喚她什么,也都自在的緊。阿羅走近慕容白,笑笑道:“甚好?!币贿厖s說道:“不知今日慕容先生又要把阿羅帶去哪里?”慕容道聲“慚愧”,卻并無愧色:“阿羅姑娘當(dāng)能體諒慕容之心情?!?/br>阿羅略點頭,對慕容白略欠身致意,雙方在院中石桌椅上坐了,方才問道:“我卻也想知道,你們接下來想怎么做?”慕容白道:“玉連虎騎是寨子里的出身,了不起打回到寨子里去?!皇窍氡匮嘬姴粫屵@下下之策罷?!?/br>阿羅苦笑笑:“慕容先生也不必拿話堵我,昨日里你問我這般隱秘,我也不曾防著你套話啊。——都是誠心的要解決這事?!?/br>慕容白正色道:“慕容也不妨說句白話,今日里,我玉連虎騎方是刀俎上的魚rou,即便相信你阿羅姑娘有著誠心,飛將軍那里,慕容卻也不敢懈怠?!?/br>阿羅一怔:“這話從何說起?飛將軍當(dāng)然也有這個誠心,他——”慕容白打斷她說:“飛將軍那里,我自會斟酌。今日慕容來,倒也不是為難姑娘,非要給一個解決方法,卻只要、你燕夫人給我一個承諾?!?/br>阿羅問道:“承諾什么?”看慕容眉梢略一挑,知道他終究心里難安,嘆一口氣,道:“我昨日已和飛將軍商議定了,明日一早,便去幽城,先探情形?!笨聪蚰饺莅拙康难凵?,她坦率道,“今日里,我可以和你說,即便燕軍最終難以抗朝廷之命,那么,我和飛將軍……且不論飛將軍,起碼我,必要時,也可以抗此燕軍之令。”慕容白動容。半晌,長長嘆一口氣,起身來,向阿羅作了個大大的揖。再抬起頭來,卻道:“那么,阿羅姑娘是否肯做我的人質(zhì)?”阿羅一怔。慕容白卻若無其事地解釋道:“今日慕容來,一則是探姑娘口風(fēng),另一則卻是打算了,若燕軍的打算讓慕容不滿意,那么最差的一著便是挾持姑娘,全我兄弟。——我金銀寨要反出燕軍,原是輕而易舉。但昨夜攤牌之后,飛將軍暗里調(diào)設(shè)了多少兵力,我兄弟卻也不是瞎子,什么也看不見。慕容也是個明白人,對飛將軍此舉并無怨尤——只是慕容也要有慕容的做法。”他看著阿羅:“阿羅姑娘既有心相助,那便是最好的。若說姑娘去幽城……燕將軍尚且為難,姑娘去了,怕未必能有補于事。所以,不知姑娘是否、可以成全慕容的不情之請?”他一邊說著,一邊再次作禮。但阿羅聞言臉色一沉,冷冷斥道:“不能?!?/br>慕容一怔。阿羅站起身來,看也不看他,自冷冷道:“我可以抗命,但那也是我和燕召的事情。今日我若是與你慕容白合謀,便是……”“背叛”二字在嘴里滾了滾,硬是不肯說出來。于是惱然扔下一句,“——燕軍不曾負(fù)我,先生何以教我先負(fù)燕軍?”言畢,轉(zhuǎn)身便走。慕容白追上兩步,拉住她的手臂。正值的紅兒捧了一壺剛沏好的茶過來,見此,訝然立住,不知如何反應(yīng)。阿羅一甩手,脫開慕容白,卻轉(zhuǎn)頭看他,冷冷諷道:“怎么?慕容先生現(xiàn)在就要動手了么?”慕容白略有狼狽,卻仍是欠首,堅持道:“今日慕容多有得罪姑娘。只是寨主的腦袋,卻比慕容的情面更為重要?!绻媚镌笧榇丝箤④娭?,慕容也愿為此,得罪姑娘百次不惜!”“你——”阿羅被他一堵,一時竟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