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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斷橫山脈那十幾座山峰,遠遠地甩在了后頭。第三天,在離巴丘鎮(zhèn)不遠的一個破爛客棧里,當云墨將同樣攙著蒙汗藥的飯菜吃到肚里后,當他“咚”地倒下前,心里仍然冒出同樣的念頭,真不愧是姓雷那家伙的女人!小仙子蒙暈了他和管家,駕走了馬車,還好把他那兩箱子身家財產(chǎn)留下了。于是,他和管家買了頭老牛,拉著破車,慢騰騰地朝玉陵前進。皇天不負有心人啊,玉陵城就在眼前了!看著遠處那高大的城池,云墨一時悲喜交加。喜的是,他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悲的是,他的苦日子就要來了。有那么一刻,他痛恨命運的捉弄,更恨自己的視力太好,為什么遠遠就看到那擋在路中間、滿身殺氣的男子?“管家!”他猛地扯過正靠在牛車上打盹的管家。“啊,少爺!怎么了?”管家嚇了一跳。“你記住,等下有個仇家會找少爺我的麻煩,你一定要視死如歸地擋在前面!”“不行啊,少爺!小的家中上有八十歲的老母,下有三個娃,小人死了不打緊,他們可怎么辦啊?”“別怕,我的仇家不是濫殺無辜之人,他是很有同情心的,你只要將剛才的話說與他聽,他自然會放過你?!?/br>“真的?”“當然!你若是替少爺我化解了這一劫,回驪京必有重謝?!痹颇越疱X誘之。“真的嗎?”管家兩眼放光。“擋不擋?”“擋!不知少爺?shù)某鸺規(guī)讜r會來?小的好先做準備?!?/br>“不用準備了,喏!”云墨好心地指給他看。管家滿臉歡喜地瞅上一眼,臉色赫然猛變。哎呀!原來少爺?shù)某鸺沂悄俏槐幻苫枇说睦谞敗?/br>他一個京城人,再沒見識,可打到這沙漠里來,就聽到“漠北狼王”的一些事跡,同情心?少爺你在講笑話吧!老牛呀!你千萬慢點而走……慢點而走……哇……站在黃沙大道中間的高大男子,年輕的臉上,五官冷峻、劍眉銳利、鼻梁高削,天然有一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zhì),右眼角那一道明顯的傷疤,增加了他的野性,利眸中流露出的狂鷙眼神,更是狠劣得令人不敢直視。打算進玉陵城的百姓們,離那年輕男子遠遠的,紛紛繞道而行。男子盯著那堪稱“龜速”的老牛車,深邃的眸中閃過一道逼人的火光。該死的云墨,竟然敢陰他!雷貉千算萬算,也算不到云墨會對自己耍陰招,不僅下蒙汗藥,還帶走了他的小媳婦!他心急如焚地追了七天,總算在這里發(fā)現(xiàn)了云墨的蹤跡,可是,他的小月兒呢?雷貉對牛車上那對主仆怒目而視,下顎緊繃得不能再緊蹦,粗壯如鐵的手臂上,因雙拳緊握而青筋畢暴,怒吼一聲:“我媳婦呢?”“息怒、息怒!請聽小弟慢慢道來……”云墨已經(jīng)忙不迭地跳下車,咽了咽口水。“少廢話!她人呢?”“小嫂子……小嫂子她不見了……”硬著頭皮,云墨據(jù)實相告,不料管家剛從牛車上爬下來,幾聲暴喝就使他軟了腳,還沒等臉色大變的雷貉發(fā)飆,已經(jīng)“噗通”一聲,迅速跪倒在地。一邊的云墨欣慰地點了點頭,何謂忠仆?便是為主子兩肋插刀之人??!管家已扯著嗓子哀嚎起來:“雷爺啊……請饒了我家少爺吧…!我家少爺上有八十歲的爺爺,下有……下有滿府的生意要料理,他死了不打緊,他們可怎么辦??!”我靠,云墨黑了黑俊臉,原來不是忠仆,是賣主求榮??!“不見了?很好?!崩缀牙淅涞匦ΓD(zhuǎn)身掉頭就走。咦?不砍他?不罵他?姓雷的氣胡涂了嗎?云墨傻了眼,管家松了氣。“雷貉……”云墨想不明白,不死心地在后面大叫:“你上哪兒去???”雷貉頭也不回地甩出兩個字:“麓城?!?/br>“哦!”云墨奇道:“你去麓城干什么?”先前黃金萬兩都不為所動,如今怎么又變卦了呢?“殺裴守元!”雷貉乖戾地獰笑,你不是千里迢迢來叫我去救你的老丈人嗎?那我就馬上去殺了他,教你雞飛蛋打,一場空。什么?云墨再也笑不出來了。可想而知,云墨是拼了這條命不要,也絕不會讓雷貉去麓城殺自己的老丈人,只得用自己這雙螳臂去當車;直到昨日,他們無意間聽到一個消息,那翻臉不認人的男人,才改變初衷,先不殺他命懸一線的老丈人了。今兒是六月初六,也是烏皖族組長,胡車兒娶親的大喜日子。烏皖族中,歷來為夜間迎娶,因此天色雖已近黃昏,部落里里外外卻越來越熱鬧,處處張燈結(jié)彩,透露出喜氣洋洋的氣息。眾多氈帳中間最大的那個氈帳,足足可容納百余人,帳前燃燒著熊熊篝火,歡快的鼓樂不斷,空中彌漫著各種各樣燒烤野味的香氣、美酒的香氣和女人們的脂粉香,族中的男女老幼皆圍坐成一個大大的圓圈,自得其樂地隨著鼓點韻律,歡歌熱舞、飲酒作樂。道賀的客人們?nèi)齼蓛傻剡M入巨大的氈帳中,一眼便能望見帳里一片喜慶的艷紅,頂部上方懸掛著一顆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照亮了氈帳內(nèi)的每一個角落。長案上擺滿了精心烹制的佳肴,身著烏皖服飾的女仆,端著美酒穿梭其間,席上已坐滿了賓客,甚至還有些服飾奇怪、長相奇特的異國人。滿耳的鑼鼓喧天,滿眼的祥和之氣,依然掩蓋不住賓客之間的竊竊私語。“說真的,我到現(xiàn)在都不敢相信,族長將夫人休掉,就是為了娶一個來路不明的女子!”“嗯,我聽說族長夫人巫氏血統(tǒng)高貴,不知那低賤的女子,究竟是使了什么狐媚手腕,竟然能使族長決心連發(fā)妻都不要了?!?/br>“瞧著吧!那巫氏可不是好惹的,她在烏皖的勢力不小,搞不好今晚上有熱鬧瞧了?!?/br>“說的不錯,其實關(guān)于這新夫人還有更離譜的說法呢!”“什么說法?”“有傳聞?wù)f她是原先被巴丘那個武屠子娶的……”“啊!竟然有這種事?”“是呀,誰知道武屠子老婆沒娶成,反而死了……”“難不成這新夫人克夫?”“誰知道哦?!?/br>云墨心驚膽戰(zhàn)地聽著,偷眼瞧著那被身邊男人緊緊握在手中的白玉酒杯,脊背竄上陣陣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