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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陽光下。————他的書房永遠都是那么干凈整潔,從不凌亂。書柜里擺放的都是她看不懂的書,從世界文學,到商業(yè)文化,甚至佛學理論。百合窗簾是清涼的綠,淺淺的拉起了一角,因為黑暗的對比,使得那些從縫隙躍進來的光線顯得格外亮眼,窗臺上,是那盆依然盛滿枯土的舊盆栽,據(jù)說,它還是嶄新的時候,內(nèi)里栽種了很好看的,代表愛的太陽花。她敲了敲敞開的門,他放下了手中的冊本,用微笑示意她進來。她喊了“爸爸”,他一直保持著近乎禮貌的笑容,看著她將茶杯擱置在他的面前。他看見了玉色茶水上漂浮的花瓣,眼神微怔,但很快他端起了杯子,細細的嘗了一口。“你怎么知道爸爸喜歡喝櫻花茶。”他將杯盞握在手心,笑意更濃了些。她不答,也是笑,淺淺的如同那茶中淡粉,璀璨而嫣然。“薰……是不是談戀愛了?”他打趣的看著她的臉,輕聲詢問。洛薰想了想,點頭。“他是個很好的男人……我會幸福的?!彼浧鹆寺屣L的那句祝福。“不過,暫時不要告訴哥哥好嗎……?”她攏了攏頭發(fā),“哥哥他……他不一定會同意?!?/br>什么理由已經(jīng)不再重要。在父親眼中程昊揚是個嚴厲的哥哥,在別人眼中,也是如此,這就夠了。“嗯,我知道?!备赣H理解的看了她一眼,“昊揚脾氣是比較倔,有時候不一定會照顧到你的情緒……不過現(xiàn)在宋紫瑛那個刁蠻的女孩子搬走了,對你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她閃了閃眼神,抿唇就笑了。看來父親是知道的,她再怎么偽裝,還是無法與他扮成和睦的樣子。“但是不管怎么樣,昊揚是真心疼你的……你要多體諒?!?/br>“是的?!彼肟薜臅r候眼淚總是反射性的化成嘴角的笑意,“他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坐吧,薰?!彼l(fā)現(xiàn)她一直規(guī)規(guī)矩矩的站著,“今天找你來,是silimeya修女有一樣東西托我轉(zhuǎn)交給你?!?/br>謎團重重洛薰接過程迪青遞給她的冊子,打開來看,一股陳舊的氣息立刻撲鼻,原來是一本老相冊。“就在你回來程家的第二個月,孤兒院里發(fā)生了一場大火,如今莎林已經(jīng)重新修葺完畢,當資料庫整理好后,很幸運發(fā)現(xiàn)這本相冊還保存完好……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你的童年嗎?”她用手指來回撫摸著照片,心里冒起了模糊視角的迷霧。有證有據(jù)的回憶并沒有解開她多年的疑惑,答案近在眼前仿佛呼之欲出,卻仍然隔了厚厚的阻隔。“爸爸……”她并沒有繼續(xù)往下看了,抬起了頭來。她知道答案不在相片里而是在父親的眼中心底,“您就告訴我吧,當年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我mama究竟是誰?為什么我會住進孤兒院……?”以及,他為什么無論如何也不肯說出事實的真相。——————洛薰為他靜靜的掩好門,她離開了書房,帶走的也只是懷中的相冊而已。走在這條長廊上總是猶如在迷宮中穿行,洛薰開始用腳捕踩著從小窗外透進來的陽光,一直專注的低著腦袋,過于專注使得她步履呆滯起來,連前方墻壁邊靠著人她都渾然不覺,直到硬生生的撞了上去。洛薰捂著額頭抬起眼,程昊揚正低眉看著她,她恨透了他眼中清冷的玩味。“怎么樣,我出差的這幾天,你過得還不錯吧?”他淡淡的問,唇邊一絲若無的淺笑。她偏了臉,連同視線一同。知道他是昨天半夜從機場趕回家,她呆在房間幾乎一整晚都沒合上眼。他讓她覺得自己可笑又可悲,她想贏過他贏過命運,卻始終不敵那種植入骨髓的羞恥與恐懼。見她沉默下來他嗤的一笑,“看來老頭子這輩子總算做對了一件事,想不到最后最孝順他的,竟然是他搞外遇和狐貍精生下的女兒?!彼氖志従徤煜蛩瑓s在快要觸摸上面頰時又突然停頓,收了回去。“讓開?!甭遛沟芍?,心里明白,她沒資格也沒意義與他計較這番惡毒的言辭。她挪開一步準備繞過他,他卻更快一步的捉住了她的手腕。扭開房門后他將她甩了進去,毫不憐惜的。她驚慌失措的從床上爬起身來……已經(jīng)太遲了。門把反鎖的聲音和他逼近的笑容告訴她,她即將又一次,成為他手心的獵物。“干什么這么害怕?”程昊揚坐到了她的身邊,離開那個隨時會被人看見的走廊,他的表情顯得比之前更加放松,甚至,開始用欣賞的目光,來品嘗她泄露出的惶恐。“你這么討好老頭子,無非是害怕他死了以后一毛錢都不留給你這個私生女。”他不客氣的扣住她的下巴,湊在她耳邊輕輕吹著熱氣,“其實你倒不如討好我……到時候老頭子去了,我也不會讓你流落街頭無家可歸這么可憐。但如果你繼續(xù)是這幅要死不活的臉孔,我不保證我對你很快失去興趣……”她在他的那種笑容中不禁渾身一陣哆嗦。手松開,手里的相冊咚的一聲,跌落在了地面。沒錯。程昊揚是在威脅她。他很有可能只是玩玩她,到時候玩破了玩爛了他會像踹狗一樣的,一腳將她踹開。就如他所說,到時候程家遲早都是由生為長子的他繼承一切,如果她在他眼中沒了價值,他當然不是放過她那么簡單……到時候,他想讓她多悲慘她就能多悲慘。“你想我怎么做……?”她仰面,對著他冷艷一笑,漂亮的瞳仁忽然變得深而寒。她和他的關(guān)系除了污穢茍且,什么時候開始,還多加了一份“價值”的籌碼?程昊揚松開了停在她下顎上的手,他往后挪了位置,笑著,眉間跳躍著邪魅與欲望糾纏的火焰。“我不太喜歡玩強迫,你主動一點?!彼唵蔚恼f,一臉的云淡風輕。就像是在吩咐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她抬眸來正視著他,眼中帶了迷離的光彩,光彩背后全是惡毒的得意。他,不在意了嗎?他完全不在意她是他的誰,她在他眼中不過是個女人,就和任何一個能與他上床帶給他歡愉的女人一樣……“meimei”這個身份,終究也只是一個身份而已。想起那夜他的眼淚,她曾以為他會有多痛苦,或者他也許有那么一丁點的愛她,原來那種痛苦不過是來自道德血緣的羈絆,當真正沖過那道防線,幾番掙扎后便慢慢妥協(xié),所謂禁忌的愛,也就只剩下了最最原始的欲。這個游戲仿佛越是黑暗就越能催生樂趣。她也越來越想知道,想要不顧一切的毀了這個男人,她需絞盡多少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