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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很會討長輩歡心的女孩子??上Τ痰锨鄥s不怎么奏效。他并不像一個很寵她的長輩,只是時而會給坐在他身邊的女兒夾菜,叮囑女兒要加強(qiáng)營養(yǎng)。洛薰很明白這不是疼愛只是為了不讓她感到尷尬而已,所以她只是感激而沒有很感動。也許父親以為她看到程昊揚為宋紫瑛夾菜時的笑語情景會感到難過傷心,畢竟從前他也是這么照顧她這個meimei,如今與她……卻形同陌人。沒有人了解她的心思。這一切看在眼里,心卻如止水,原來她也可以擁有這么冰冷的眼神。她的身體的確流著這個家族的血液。她,她的哥哥,jiejie,還有父親……血里的溫度都是涼的,只不過,她的血液并不是一下子就冷卻下來。待在一個禮拜回來一次的房間,洛薰久久不能入眠。人是很軟弱的動物。無論明白自己是多么的不在意都好,那些回憶,她最不愿想起來的回憶,就像一個個從黑匣子里蹦出來的夢魘,無可抗拒的在腦中開始了回放,從最初的相遇到最痛的離別……她干脆爬起身,坐到了窗前,目光向著窗外看的很遠(yuǎn)很遠(yuǎn)。逃離噩夢最好的辦法就是努力去回想她的高中生活,那最平靜的三年……于是開始極為懷念,蘇瑾的笑和安修杰的臉。掛鐘指向了凌晨一點,精神越來越好,肚子卻泛起了餓,肚子餓是正是無牽無掛的表現(xiàn),她的心里有了小小的開心。當(dāng)站在樓梯的拐角時洛薰有了猶豫……是繼續(xù)前進(jìn)還是退回房間。看來今夜不眠的不止她一人。她看見了程昊揚。他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fā)上,茶幾上是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他仿佛是放松下來的姿勢,翹起一只腿,斜倚著身軀,偏頭向著落地窗外的庭院。黑夜讓原本透明的玻璃變成了一面鏡子,從鏡子里她看清了他的眼睛,沉凝寂靜冥黑,辨不出到底藏了多深的心緒……一如初遇時,他也是坐在那個位置,露出這樣的眼神。她仍然沒有做好決定的時候,程昊揚意外的把頭轉(zhuǎn)了過來,于是她開始朝著樓下邁出步子。她微垂下顎專注于腳下的旋轉(zhuǎn)樓梯,程昊揚卻沒有再偏移目光,定定而清冷的看著她的臉。“去哪里?”他輕聲的詢問,空氣中的沉寂將聲音放大了數(shù)倍。路經(jīng)他身邊時洛薰注意到桌案上原來不止一杯咖啡,水晶煙缸里歪倒著好幾根沒有火光的煙頭。“我餓了,去煮面條?!彼叩綇N房,打開柜子拿出食材,系上圍裙。“幫我也煮一碗。”她扭頭,見他端起了咖啡??Х群軡?,苦香四溢,匯成了一種無聲的語言。——————還是那張飯桌,和晚餐時一樣她習(xí)慣性的坐在她常坐的位置,只是這次身邊的人,換成了他。她默默吃著面,盡量不去抬頭。面條很難吃,放多了鹽,滿嘴都是咸。他并不抱怨,也沒有擱置下碗筷。她卻難以忍受,正要起身,聽見他說,“我去倒水?!?/br>程昊揚遞給她一杯涼水,洛薰趕緊喝了幾口,“謝謝?!彼f。他的眼里有了微微波痕,重新坐下來后,目光又落回她的身上。“薰在哪里念大學(xué)?”他拿起筷子。“我沒念大學(xué)?!彼恼f,就像在說“我沒吃飯”一樣無所謂。他又是沉默。洛薰覺得可笑,這五年來他果真做到了對她不聞不問,如今她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回答似乎都值得換來這樣的沉默。“沒念書那你在做什么?”她看了他一眼,眉間漸升微微暖意,“和朋友開了一家飾品店,過的逍遙自在?!?/br>“你真的變了很多?!彼醚凵褚稽c一點審視著她。“沒你的改變大?!彼龑鏊惯M(jìn)面條里。余光看見程昊揚端起咖啡,咖啡已經(jīng)冷掉了,他卻仿佛喝的很有滋味。“你希望我們之間是什么關(guān)系?”他問。“……?”她看著他,怔怔的。他的唇角微揚,勾勒出一個若有若無的笑意。“在人前表現(xiàn)出來,是親密的兄妹,還是像今天一樣的冷淡?”她不答,站起身來,收拾碗筷,泄露出一絲慌亂。“立刻停止你亂七八糟的生活,我會給你找一間大學(xué),盡快辦理好入學(xué)手續(xù)?!?/br>“什么叫亂七八糟?”她僵下動作,與他冷眼對望。“我沒有必要跟你解釋,只是通知你。”他輕描淡寫的說,卻不容余地商量。“你是在命令我嗎?”“隨便你怎么看?!?/br>“真可笑……”她低頭,攏了攏頭發(fā),忽然間直視他,“你憑什么管我?”“這就是你對哥哥說話的態(tài)度嗎?”他反問她……她訝異程昊揚竟然可以如此理直氣壯的反問。“哥哥……”她慢慢重復(fù),真的笑出聲來,他是不記得了,他這個哥哥對meimei做過些什么。她太想當(dāng)著他的面狠狠問出這五年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疑惑……卻無論如何,也難以啟齒。僅僅是想起一點那已經(jīng)足夠遙遠(yuǎn)的片段,她依然,羞愧的無地自容。那股壓抑在某個地方凝結(jié)到頂點,逼的她很想大聲尖叫時,不能沒有一個情緒爆發(fā)。“連爸爸都不反對,總之你沒有權(quán)利改變我的生活!”她仍然平靜的反駁,卻伸手拂過桌面,破碎的聲音弄皺了他的眉心……她終于感到?jīng)鼋z絲的愉悅。“你發(fā)什么脾氣?”程昊揚掃了一眼地面的碎片,眸子驟然暗沉下來,裝滿了零度的黑。她轉(zhuǎn)身要走,被他一把撅住了手腕。“放開我!”她瞪著他,驚恐瞬間絕提。“這五年爸爸就是這么教育你的嗎??”他不費力的將她扯近距離,眉目灼灼卻冷冷逼視,“看來爸爸是太過縱容你……你要外面的人怎么看怎么說?程家的女兒在外打工?過著窮苦節(jié)省的生活?”他的力道越來越大,換來她更加奮力的掙扎,他的眉頭擰成了最深了結(jié),陡然松手,她一個趔趄不穩(wěn),他手快的抓住她的胳膊接住她向后栽倒的身體。她的瞳孔驟然一縮。懷抱,氣息,他的心跳……成了一個咒語,喚醒了靈魂深處的罪惡與恐懼。她猛地將他推開,那一巴掌幾乎燃盡所有讓她發(fā)狂的情緒。一切……都在怪異的空氣里凝固。視線不穩(wěn),她只聽見了自己的呼吸,聲聲帶著殘余下來的戰(zhàn)栗。程昊揚舔了舔嘴角的血絲,捂著臉,眼里有了暗傷的痕跡。他知道她沒忘……不可能忘。他欠了她一個解釋。但卻很難。他這一輩子都沒有辦法解釋明白。“你……”他上前一步,她下意識的舉起手做出遮擋的動作。又以為他會打她嗎?他覺得可笑……這么多年來,她從沒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