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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開了壁燈,清清嗓子。想著,一定把自己最開心回憶與他分享。最開心的……去年生日。Silimeya修女為她準(zhǔn)備了一個很大的蛋糕,對于依靠政府資助的莎林來說,這是相當(dāng)奢侈安排的呢。那天她收到了很多孩子的祝福,他們圍在蛋糕邊一起吹蠟燭,也許下了同樣的愿望:希望來年的時候,不要再看見彼此。這個愿望的含義,只有莎林的孩子才明白。那時蛋糕的味道,香甜而苦澀,她只告訴他說很甜,他卻還是沒有出現(xiàn)笑容。“還有,silimeya修女說我個子小,每天都督促我喝牛奶,所以我才會長的這么高。”洛薰將手放到頭頂比劃,呵呵笑出聲……她想不到接下來的故事了。于是,她和他之間只剩下了沉默。“為什么……你會被扔在那個地方?”即便他沒有出現(xiàn)她想象中的笑容,卻不料,他會這么問。洛薰看見程昊揚神情始終淡漠,明知會傷害,仍執(zhí)意要知道答案。她開始慢慢收起一直停留在面頰的微笑……那并不是他需要的東西。“為什么?”程昊揚扶上她的雙肩,微微搖晃。她忽然發(fā)覺了他的自私。這是洛薰第一次對程昊揚有了憤怒的情緒。難道“為什么”這三個字,就是她拼命想他快樂起來的心情,所換來的嗎?她奮力將他推開,偏過頭,“沒有為什么!”發(fā)了脾氣,更像是低低的悲鳴。“就因為你是女孩子?”程昊揚卻還不死心,“想不到我爸重男輕女,那個女人也一樣?!?/br>他的聲音帶著笑,透遍了諷刺。她曾嘗試用從他身上感受到的溫暖累積成一座阻擋嚴(yán)寒的壁壘,卻原來,是那么的不堪一擊,如今全在這過于冷冽的憎恨里頭崩塌成泥,化為了零……原來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就算頭一次見面他對她也不算友好,但卻不是這樣子。她憤怒她難過他用這樣的眼神來看她……巴不得她立刻消失世上的眼神。不知什么時候,她又悄無聲息的躲進(jìn)了被子里,連同腦袋一起。她想負(fù)氣的說,你走吧!卻又記起,這里是他的家。如果程昊揚說該走的人是她,那么她連個能去的地方都沒有……還是只能繼續(xù)沉默,做著那個討厭又卑微的自己。眼睛睜開與閉上都是一樣的黑暗,只是閉起時,兩行熱熱的液體從涌動的心緒里翻滾而出,以再平靜不過的方式。就連雙肩的抽動,她都在極力壓抑。“你很難過是嗎?”程昊揚伸出手搭在被子上,輕柔撫摸,唇角依然牽起冰冷的弧度。這個孩子難過時她還能躲在被子里哭一場。但他呢。撞見那一幕之后他和菲菲難過時……卻連哭泣都不能。陡然他掀開她用以遮擋外界的小窩,“你要逃避到什么時候?”“我討厭你!”洛薰決定正視程昊揚的臉,不再回避。那濃密的睫毛下閃著瑩潔的珠光,少女憂悒的明眸被渡上一層迷蒙的霧水,不禁癡迷了望著她的眼睛。而出口,卻是一句如此孩子氣的話。她用遭遇了背叛的眼神,瞪著他。他眉目怔怔,一時被堵住了所有的情緒。他抬起手臂,只是很想為她拂去,被眼淚凌亂貼在面頰的亂發(fā)。她卻像只受傷的小獸。被欺負(fù)到最慘的時候,一反平日乖巧柔弱,竟然不甘的采取了反擊。直到聽見程昊揚一聲驚呼的叫聲,拉長了調(diào)子,洛薰才松口,殘余著淚光的眸子里含了幾絲壞心凄涼的笑容,他狠狠擰眉,陰鷙的目光順著她的臉向下,手臂上,一排紅紅整齊的牙印,他感到嘶嘶切切的疼痛,再看她的眼睛,又覺得那原本就是她的痛……他造成的。程昊揚看見洛薰很快又鉆進(jìn)了被子里,是害怕會挨打嗎……?他抿緊唇。“不懂規(guī)矩的臭丫頭??!”他只留下這句話。不想再和她繼續(xù)糾纏。糾纏過后心里就有了結(jié),每系上一個,解開就更難。門被狠狠的合上,砰的一聲。一扇門,一堵墻,她在內(nèi)里他在外面。原本就該這樣。他沒有離開得很遠(yuǎn)。脊背靠在走廊的墻壁上,半垂著眼。又從荷包里掏出一根煙,點燃,放到唇上,吐出一口煙霧后又夾在指間,看著煙頭一閃一閃的紅光??淳昧?,變成她的淚臉,在眼前不斷晃動。“少爺。”是張媽。她從另一頭走過來,他猛地抬頭,橙色的壁燈光線下,她眼里的憂切一覽無遺。“不要抽煙了,對身體不好。”“嗯。”他隨意應(yīng)了一聲,還是那個姿勢。“還有……”張琉敏頓了頓,欲言又止,眼神慢慢有了異樣,“少爺雖然和三小姐是親兄妹,但是這么晚了,你一個男孩子獨自在她房間逗留,始終不是一件妥當(dāng)?shù)氖隆?/br>“行了,我明白?!彼敝鴮⑺驍?,忽覺煩躁。不安在悄然間肆意擴(kuò)散。空了??帐幨幍淖呃?,只剩下他,被留在那片光線里,指間的煙頭還在燃起細(xì)細(xì)的煙霧。他重新打開了門。也許她還躲在被子里默默哭泣。他走近,拉開蒙住腦袋的一角被子,她已經(jīng)睡了,微擰著秀眉,面頰上兩行淺淺的淚印。——————洛薰站在教室的門口,已經(jīng)過去了十來分鐘。她像只膽小的松鼠,左右徘徊,張望。每當(dāng)發(fā)覺有目光掃過來,她就驚慌不已的想要立即逃竄,但還是忍住了。那個女生好像注意到她很久,眼中是夾帶著好奇的笑容。終于她起身走了出來,洛薰聽見有人喊她班長。“是來找程昊揚的嗎?”女生親切可掬的問,笑眼彎彎。她點頭。想說麻煩你幫我叫哥哥……女生很快的速度轉(zhuǎn)過身,對著教室高喊,“程昊揚——有人找!”洛薰忽然將裙子的一角攥的很緊,又很期待的抬起頭,看著他一步步靠近。他沉默的帶著她走到樓梯口,他教室的門前已經(jīng)擠滿了看熱鬧的同學(xué),他們?nèi)箭R齊看過來,眼神充滿曖昧。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關(guān)系嗎。看來他寧可被誤會,都不肯在人前承認(rèn)她和他的關(guān)系。她忽然少了大半積攢的勇氣,真的想逃走了。“什么事?”這三個字,從他口中出來永遠(yuǎn)都是這么的冰冷。她怯怯的縮了縮身子,用蚊子細(xì)的聲音問,“還痛嗎?”他怔了怔,但很快明白她的意思。他沒回答,抿緊唇,只是看著她,神色淡漠又有些復(fù)雜,她猜不到他的心緒。投懷送抱“還有其他的事嗎?”他離她更遠(yuǎn)了。洛薰望著他眉間的拒之千里,一場清冷的雨,澆滅了殘存的點點火光。繞了一圈又回到了初遇時……他原本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