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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他俯身吻上了那顫抖如無助的睫毛,那低垂的眼簾下是一雙空洞的眸子,可是那又怎麼樣……這具身體是實實在在的,他還有一輩子時間和她耗下去,若是得不到便要毀去,毀了重塑一個,再接著愛下去……卿湮可以為了贗狄咬舌自刎,為了虞嫿的安危引開暗剎舐的耳目,可是卻不能為他做什麼,若是做了,也是為了逃離他。魅舐可以不愛任何人,可以殺了任何愛他的人,可是,一旦愛上了,便要得到,就算不是全部,也要是成為她的全部。一聲悶哼,從卿湮蒼白的唇中溢出,他放柔了手中的力度,將她小心的托著,抱在自己腿間。溫熱血從卿湮的嘴角涌出,醒目的腥紅,如清池霜雪般的皮膚,令人目眩神迷,他修長的指輕拂過那抹殷紅的血跡,繼而湊身吮著,低語,“卿兒,疼麼,別試著回憶,不去想它便不疼?!?/br>她無語,安安靜靜的縮在他懷里。他的手悄無聲息地在她的袍子里摸索著,順著柔滑的肌膚撫上背脊,微一使力,掌心中一股內(nèi)力便源源不斷涌進了她的體內(nèi),如此一舉,她似乎也能抵御室里寒冷的溫度。“卿兒,暗剎舐在西域的那一處被人攻了,巽國也被梓泉攪得天翻地覆,你的美男們在四處尋你,他們卻始終不知道你在這?!彼那轭H好地說著,一手握著她抓木梳的手,牽引著來到她的發(fā)間,輕聞著醉人的香氣,手也撫了上去,如此這般的柔如水,滑如水,青絲繞著指間,纏綿無限。她恍若未聞,只是怔愣的望著他的臉。他一聲低吟,湊了近去,溫熱的唇貼在她那蒼白無血色的唇上,細細摩挲,充滿憐愛,僅一個吻就這般的柔軟綿長。他的手滑過她白皙的勃頸,挑開衣袍的前襟,沿著向下,她身子一顫,手一松,木梳清脆的掉在地上。他俯身翻開她的身子,覆在她身上,專注的望著。她乖順極了,如此的任由他所求,怕是他從不曾經(jīng)歷過的。以前的卿兒只會掙扎,冷冷的望著他。如今的她卻躺在榻上,迷蒙的眸子,映射的都是他的身影。魅舐放軟了身子,輕聲哄著,“說,我愛你?!?/br>“……我……愛……你?!?/br>一聲輕嚀,夾著輕喘。“怎麼了,是胸口疼麼?怕是蠱又發(fā)作了,抱著我,抱緊我……就不疼了,卿兒?!?/br>“……疼?!?/br>“你若是永遠都這麼乖,我是不會念蠱咒的,來繼續(xù)說……不要停,停了就可能要痛了。說,你是誰?!?/br>“卿兒……”乖巧的窩在他懷里,她迷離的眼眸輕掃過他的臉頰,卻這般的無神采,他聞言笑著不語,握著她的手,微啟唇緩緩引誘,卿湮抬著頭被施了迷似的繼而又開了口,“卿兒愛……你?!?/br>“我又是誰?卿兒愛誰……”“卿兒愛……”她遲疑了片刻,緩緩伸出手撫上他的臉龐,細細摩挲,恍惚的望了一會兒,“溫玉……溫玉……”他那一雙眼眸,盛滿似水般的柔情漸漸散盡,余下極冷的笑意,他俯身摟著她,用袖袍拭著不斷從她嘴里滲出的鮮血,“卿兒,你這般的不乖,為什麼提別的名字?!?/br>她緊蹙著眉,眼眸迷蒙,像是憶起什麼似的,只是怔然的望著一處,神色恍惚。“看,又流血了……”他笑意更深,她嘴角的血愈發(fā)觸目驚心。血,一滴一滴,打落在白袍上,如訴如泣……淚與血,像是攫走她最後氣力一般,白皙瑩潤的手肘緩緩垂下,指尖顫抖毫無氣力,她嗚咽地蜷縮著,蒼白的唇緩緩吐著不成調(diào)的字,那臉龐如雨後梨花,卻亦令人目眩神迷。魅舐?lián)е?,緊緊的,兩人倚在榻上。忽然一個簫聲,宛轉(zhuǎn)從外面?zhèn)鱽?,一縷蕭音,飛越遠山重水,象是在苦苦尋找,卻一無所得。魅舐一驚,坐起身來,“外面來者何人?”外面的人不語,簫音卻一轉(zhuǎn),簫音細細,似秋風嗚咽,纏綿悲傷,如泣如訴。可躺在魅舐懷里的人兒緊蹙的眉,卻緩緩舒展開來。這個人的簫聲能壓抑住卿湮體內(nèi)的蠱毒……魅舐臉上浮著譏笑,緩緩起身,抑高聲音,“此番來的是誰,為何不出來現(xiàn)身?”門窗突然敞開,簫聲戛然而止,微風徐徐的吹著,寂寥的夜里,一身白衣的人,執(zhí)著簫亭亭立於夜幕中,身形似真似幻,象是出塵仙子,“在下南山圣藥師的徒弟,淳陽霽雪。”霽雪,霽雪是誰……卿湮臥在軟榻上,一步一步挪著身子,仰著頭,喘著氣,她緩緩睜開眼,視線中一片朦朧。一陣刀光劍影,恍若隔世。劍破空聲,布料撕裂聲,簌簌作響……油燈搖晃,人影憧憧,墻上二人打斗的身影微晃,模糊蒙朧,若隱若現(xiàn)。卿湮怔愣的望著這一切,單薄的身子微顫著,頭很疼,撕裂般的疼,一片恍惚,最終疲乏的閉上了眼。—————————————————————————————————————————竹林日子[上]一席淡淡的白影似有若無的佇立在竹屋旁,山谷清幽,偶爾傳來一兩聲鳥鳴,幾株清瘦挺拔的竹子簌簌悉悉。他著著白月袍,彎下腰,端著藥碗,小用厚布料小心的墊著碗底,立在竹屋前沈思了片刻,便推門進去了。門吱的一聲,木榻上錦衾亂成一團,鼓鼓的,被子輕輕蠕動著。霽雪慢慢走上前去,手中端著的那碗藥頗燙,他停在榻邊,猶豫著要不要喚醒她,忽然從被褥里面探出一只手,嚇了他一大跳,幸而藥汁沒有灑,只見那手朝空中胡亂一揮,又垂下了,那柔軟似水的袖袍順著動作滑下,露出一大截白皙瑩潤的手肘。他俯身望著榻上的那個人兒,失笑,這小家夥,睡覺也這般不安生。一手端著藥,騰出一只手,輕輕將錦衾替她捻好,怔愣的望著她,發(fā)了一會兒的呆,如此羸弱的身子,想必受了不少的苦,光是這般想著,心里就很不好受。霽雪坐在榻邊,專注的望著榻上的人兒,手也順勢摸上的她的臉,皮膚如霜雪,彈指可破,可卻蒼白得無一絲血色。“嗯……”一聲輕吟從她嘴里傾瀉而出,霽雪微欠身,忙縮手,恍神中卻對上了她的眸子,那微朦朧的,卻如寒泉般令人舒暢的眸子。“湮兒,醒了麼,來喝些藥?!彼怪直?,環(huán)上她的腰,稍用力,她便乖順的倚在他懷里,似乎還沒睡醒,神情恍惚的望著他,霽雪忍著笑意,心情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