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十六年(1643年)八月二日,朝廷的圣旨傳到了徳安府,到是不惜贊美之辭,著力嘉獎吳甡和商毅。同時加封商毅為平寇副將。

副將也稱為副總兵,比參將要高出一等,一般分為駐守副將和一般副將,前者有固定的守區(qū),屬于地方高級武將,而后者只能算是達到副將級別,實權(quán)和地位都比前者要差。不過現(xiàn)在商毅沒有固定的駐守地,還不能算是留守副將,不過朝廷給他加上一個“平寇”的前銜,以示和一般副將的區(qū)別。而商毅同時還兼任著山東都司的同知指揮,因此還可以算是山東的地方武將。

這一次大戰(zhàn)李自成,商毅立下的功勞可以不算小了,但只得升一級的晉升,這到并不是朝廷有意要壓制,而是因為商毅現(xiàn)在的地位也以經(jīng)很高了,再想要過去那樣,連升數(shù)級是不可能的了。比如像吳甡,他現(xiàn)在以經(jīng)是內(nèi)閣大學士了,盡管有督師之功,但也才只加了一個候爵的爵位。

當然嘉獎升職都是其次的,在圣旨中,崇禎也正式下令,命吳甡和商毅立刻向南進軍,收復武昌府,并同匯同左良玉,夾擊張獻忠。同時還調(diào)劉澤淸部進駐汝寧府,協(xié)助出關南下的孫傳庭,夾擊李自成。

吳甡是老于官場的人,一聽朝廷圣旨的內(nèi)容就知道,這一定又是陳演的鬼把戲,肯定是見自己督師打敗了李自成,連連取勝,生怕自己再把李自成給滅了,立下大功,回朝之后取代他的內(nèi)閣首輔位置。因此才讓孫傳庭出關來對付李自成,而把自己調(diào)離,去對付張獻忠。就是不讓自已立下剿滅李自成的大功。

不過知道雖然是知道,但吳甡可不是左良玉,敢把皇帝的圣旨當擦手紙用。一來他是受傳統(tǒng)儒家道德思想的約束,對皇命還是有相當?shù)木次犯?二來吳甡手里也并沒有兵權(quán),雖然吳甡現(xiàn)在出任督師,可以總督湖廣、河南、四川、南直錄等地的軍務,但他并非武將出身,而且一直在京師為官,在地方上也缺少影響力,盡管在名議上手下有十余萬兵馬,但實際上沒有一兵一卒真正是他的人,真正的嫡系力量,只有吳甡自己養(yǎng)的幾百家丁了,遠不如孫傳庭或是左良玉,甚致連商毅都比不上,從這個意義上說,吳甡也根本就沒有和朝廷叫板的本錢。因此對朝廷的命令,也只能接受。

不過吳甡到底是在第一線督戰(zhàn)的人,當然知道現(xiàn)在的李自成,可不是當年那個一敗就散的李自成了,別看他現(xiàn)在打了幾個敗戰(zhàn),但畢競實力雄厚,沒有傷及到根本,仍然還有很強的戰(zhàn)斗力,而在自己手下,除了商毅部這一萬多兵馬之外,其余的都不可大用,但僅靠商毅一部的力量,想蠃李自成幾仗,收復幾座城地到是可以,但想要徹底擊潰,甚致是滅掉李自成,那又談何容易。因此吳甡才迫切的催促朝廷,速命孫傳庭出關,和商毅形成南北夾擊之勢,才有可能真正擊敗李自成。否則在現(xiàn)在的大明里,單憑那一方的力量,都并不足以單獨對付李自成。

那知現(xiàn)在陳演搞了這么一出來,吳甡心里暗想,就讓孫傳庭去償償李自成厲害也好,自已手下好歹還有個商毅,能夠頂上幾陣,而孫傳庭手下有誰,憑什么就能敵得過李自成？想伸手摘現(xiàn)成的桃子,那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別羊rou吃不著,還惹了一身腥。等到孫傳庭被李自成打敗了,看陳演怎么來收這個場。而自己轉(zhuǎn)攻張獻忠,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因為張獻忠的實力比李自成還差著好大一大截,因此也好對付一些。剿滅張獻忠,可也是不小的功勞。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只是看怎么哄著讓商毅心甘情愿放棄進攻李自成,來轉(zhuǎn)攻張獻忠?，F(xiàn)在吳甡也徹底看透了,其他各路明軍都靠不住,無論是打李自成,還是打張獻忠,自己還是要靠商毅的這支人馬。

而自從在隨州打敗了李自成,攻占了徳安府之后,商家軍也一直沒有大的軍事行動,在徳安府歇兵了十余曰,并且進行了一些小的修整。同時將糧草物資都從光州轉(zhuǎn)運到徳安府來,商毅顯然是打算把徳安府做為自己新的駐扎地點。因為徳安府上連襄陽,下接武昌,地利位置可比光州好多了。

現(xiàn)在商家軍的人數(shù)以經(jīng)急驟擴張了不少,不僅聚集了原來三個團,一個騎兵營,兩個偵察連的兵力,共計有一萬一千余人,另外有輔助兵力和后勤人員二千五百余人。

在光州時,有一千四百多想要投靠商毅的明軍,經(jīng)過了十幾天的訓練之后,有近三百人因為承受不了嚴格的訓練和軍紀要求,而選擇退出,但還是留下了一千多人,因為他們基本適應了前一階段的訓練,因此估計也不大可能再有大規(guī)模的退出。這個結(jié)果也有些出乎商毅的預料,按他想來,能留下六七百人就不錯了。

原來現(xiàn)在的情況和戚繼光那個時代有所不同,戚家軍建軍是在明中期,那個時候明朝的國力還比較強盛,社會也還算安定,百姓還都能夠過得下去,而且社會風氣又歧視武將,因此一般的老百姓都不愿意當兵,軍隊的來源絕大部份都是社會無業(yè)人員,在當兵之前,就粘染上了許多不良習慣,再加上軍隊里軍紀松馳,作風敗壞,自然也就都成了兵油子。

這時正逢亂世,軍隊的成員中除了社會無業(yè)人員之外,還有相當一部份是窮苦百姓,因為生存不下去了,不得不選擇當兵,靠著一點微薄的軍餉,免強度曰。雖然在軍隊里時間長了,也粘染上一些壞習慣,但這一部份人畢竟都是窮苦農(nóng)民出身,與社會無業(yè)人員有相當大的不同。本身還是能吃苦耐勞,因此只要給他們一個良好的環(huán)境,改造起來并不算困難。

而在商家軍里,正好就提供了這樣環(huán)境,訓練雖然艱苦,而且在正式成為商家軍的士兵之前,沒有軍餉可拿,但毎天的飯食卻能保證充足,絕對能管吃飽。同時,這些明軍也發(fā)現(xiàn),在商家軍里,軍官和士兵之間的關系都十融洽,完全不像別的軍隊那樣,軍官高高在上,可以肆意責打,辱罵士兵。即使是一些身份較高的軍官,生活也比較簡單。包括商毅本人在內(nèi),基本也和普通士兵一樣,住一般的營帳,吃同樣的飯萊,身邊頂多就是有一兩個勤務兵伺候,而且對普通士兵都和和氣氣,根本就不像是從二品武將的樣子。

這一切在商家軍里面,以經(jīng)是十分平常的事情,但在這些明軍看來,像這樣軍官和士兵們同甘共苦的情況,只是在說書的故事里聽過,而在現(xiàn)實中,卻是從未見過。其實中國人最大的特點就是不患貧,而患不公。因此在商家軍良好的氣氛之中,對舊明軍的改造還算比較順利。

在經(jīng)過了十幾天的改造之后,盡管有三百多人因為受不了而退出,但剩下的士兵的精神況態(tài)都得到了明顯的改觀,雖然絕大多數(shù)人還達不到成為正式士兵的技能標準,但在訓練之余,也可以和輔兵一起做一些輔助性的工作了。同時還有更多的明軍也都愿意加入商家軍來。因此現(xiàn)在商家軍里,像這樣明軍數(shù)量以經(jīng)達到一千八百多人。對此商毅仍然是和原來一樣,來者不拒,但必須受接受商家軍的改造訓練。并且也正試給他們命名為商家軍預備隊。

在前一階段的戰(zhàn)斗中,商家軍同計陣亡了三百一十七名士兵,商毅見前一階段對舊明軍的改造效果還不錯,因此也進行了一次選拔比賽,將一批訓練成績優(yōu)繡的明軍補充進商家軍來,正式成為商家軍的一員。

為此商毅還正式招開了一個歡迎新兵加入商家軍的大會,不僅使這些明軍十分激動,而且對其他預備隊的士兵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鼓勵：商毅說話是算數(shù)的,只要認真訓練,尊守紀律,達到標準,就可以正式為選拔進入商家軍。因此訓練也就更加認真刻苦了。

而擊敗李自成的戰(zhàn)斗中,商家軍又抓到了不少俘虜,現(xiàn)在俘虜總數(shù)以經(jīng)接近四千多人,對俘虜?shù)墓芾磙k法還是和以前一樣,用積分等級制度的劃分管理,因為有了前一階段的經(jīng)驗,同時有了前一批俘虜?shù)氖痉独?而且又多了許多預備隊的人手,來幫忙管理俘虜,因此盡管俘虜?shù)娜藬?shù)幾乎增加了一倍,但管理起來也頗為得心應手,不用商毅再多cao心了。

不過人數(shù)的增加,也使商家軍的糧食儲備開始吃緊,現(xiàn)在德安府的糧草以經(jīng)支持不到一個月了,商毅也在考慮,要開口向吳甡要糧草了。

而就在這時吳甡也來到了德安府,名議上是視察軍務,但實際上是要說明商毅,轉(zhuǎn)攻張獻忠。于是經(jīng)過了一番客套之后,吳甡也對商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勸說商毅轉(zhuǎn)攻張獻忠,并且許若擊敗張獻忠之后,向朝廷保舉商毅為總兵。

[vip]第五十章進軍武昌(一)在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