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咧！」

牛湄湄追了上去，但奈何她怎么努力，卻只能看著腳踏車快速駛離，小男孩驕傲地回頭朝她扮了個鬼臉，隨即快踩離去，手上系著的五彩彩帶畫了一個圓弧，消失在轉(zhuǎn)彎處。

「該死！呼－－」牛湄湄喘著氣看著伊藤須也消失的街角，氣得大踏步往回走。

緒方天川站起來，拍拍身上灰塵，拿掉掛在手臂上的青菜葉……

「都是你！」牛湄湄氣得跺腳，狠狠瞪他一眼，隨即彎腰牽起腳踏車，一旁長臂伸了過來，替她扶正車子后立好。她蹲下身撿拾滿地的蔬果，一邊撿一邊咒罵。

「你怎么像個色狼一樣，隨隨便便摟著女人不放？！」

「我記得是你自動送上門的，不是嗎？」

「所以我叫你讓開了??！」這下子被伊藤須也那小鬼拍照存證，又不知道他要怎么對左鄰右舍加油添醋了……

厚－－想起來頭就痛！

牛湄湄跺了下腳，心不甘情不愿地?fù)炱鹨呀?jīng)撞爛的蘋果，有些心疼地瞧著上頭的傷口，隨即在袖子上抹了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嘴里送－－

緒方天川攫住那抹纖細(xì)手腕?！肝?，這蘋果又臟又爛，你還送進(jìn)嘴里？」

「另一邊還能吃?。　古ｄ劁氐伤谎?，拍掉礙事的大手，將蘋果送進(jìn)嘴里大大咬了一口。

緒方天川將手里的牛皮紙袋放回腳踏車前方的竹籃里?！笇α耍@附近哪里有飯店？」

「飯店？！」牛湄湄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瞧了瞧。「搭車去札幌，札幌有觀光飯店，這里是小樽，只有溫泉旅館跟民宿?！?/br>
怪物一個！

牛湄湄坐上座墊，腳踏車踏板還來不及踩就又被拉住?！改阌钟惺裁磫栴}，色狼先生？」

「你可以介紹一間有信用又可靠、尊重病人隱私的……嗯，診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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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診所是一棟兩層樓的木造房屋，屋齡應(yīng)該有三四十年歷史，外觀已經(jīng)不再光亮，有些老舊但卻很整齊干凈。

緒方天川坐在椅子上，一旁擺著幾座放有藥品的鐵柜，放眼望去，診間只有一張木頭桌、一床病床，還有隔簾……他實在很難相信這里的診療技術(shù)。

他站起身打算走人，門卻在此時被推開，一個穿著老舊吊帶褲，領(lǐng)口處綁著紳士領(lǐng)結(jié)、年約七旬的老人背著手踏進(jìn)診間。

「你哪里有問題？」老人聲音響亮有力。

「呃……」

老人拿起擱在桌上的聽筒掛回脖子，轉(zhuǎn)身拉來一張椅子。

「坐??！都這種年紀(jì)了，站著也不會再長高。」瞧緒方天川還站著不動，老人忍不住調(diào)侃幾句。

緒方天川勉為其難地坐下，面對留著滿臉白花花大落腮胡的老人，他顯得坐立難安，屁股像長了瘡一樣。他一點也不相信這老人的醫(yī)術(shù)有多好。

「你哪里有問題？」

「呃……這個……」突如其來一問，緒方天川竟語塞了。

「咳嗽？打噴嚏？頭痛、發(fā)燒、全身酸痛還是兩眼發(fā)黑、四肢無力……」

「對！就是這個！」緒方天川像中了第一特獎般大叫。

「四肢無力？」

老人拿起桌上一本小冊子，丟給他。「拿著！」

緒方天川順手接過，拿的好好的。

老人再度拿了另一本更厚的書遞給緒方天川，他也很順利地接在手里。

老人思考了會兒，站起身走到鐵柜旁，拿出一本厚厚的醫(yī)學(xué)叢書遞給他，緒方天川還是不費吹灰之力地接在手里。

老人手擦在腰上，倚著鐵柜望著緒方天川?！改闶莵砝速M醫(yī)療資源的嗎？」

「我沒有?！?/br>
「你手腳好得很，那么厚的書都能拿在手里，哪里四肢無力？」

「呃……我、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某些時候會「使不上力」……」這種事，男人最清楚了！緒方天川朝老人眨眨眼。

可惜，對一個已經(jīng)七十歲的老人來說，很難意會這種「性」暗示。

「腳使不上力嗎？」老人當(dāng)真彎腰檢查緒方天川那雙修長結(jié)實的腿?！讣ou無力、僵直、痛、強(qiáng)烈口渴、疲倦、腰酸嗎？」

緒方天川聽得一愣一愣的，頭還來不及搖就又聽見老人滔滔不絕的話語。

「如果排尿呈現(xiàn)「可樂」的顏色，有可能是橫紋肌溶解癥，等會兒替你打點滴，大量補充你身體內(nèi)的水分，如果你沒法排尿，我會再給你利尿劑。橫紋肌溶解癥給予重碳酸鹽可以改變身體及尿液的酸堿度，使肌球蛋白較不易結(jié)晶沉積于腎小管，不過如果你有急性腎衰竭的一些并發(fā)癥的話，必要時可能得送你到更大的醫(yī)院做緊急透析治療……」

「等一下！」好，他承認(rèn)，這老人嘴上一堆專有名詞，聽起來似乎是有那么兩下子。不過……橫紋肌溶解癥？！

他只是很單純地?zé)o「性」生活！

老人見緒方天川那張俊臉變成苦瓜臉，不禁皺起眉，猶豫地?fù)u了搖頭?！覆皇菃幔俊?/br>
緒方天川很慎重地也搖了搖頭。「不是?！?/br>
「那是……」

「醫(yī)生，我是有地方使不上力，但不是四肢……是……」

「是……」老人豎起耳朵等待。

緒方天川將臉湊了過去，附在老人耳邊細(xì)語。「是雙腿中間?！?/br>
「雙腿中間？！」

診間陷入一片寂靜，兩個男人、四只眼睛全往一個地方望去，就是那傳說中的「雙腿中間」－－

「噗……哈哈哈哈……哈哈……」細(xì)軟的女孩聲音從門口傳來，打破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