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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朝窗戶那邊望了一眼,回頭看見我,稍微的停頓了下,然后走出門去。我提著小腿兒也立馬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奇怪的是這次大哥走得很慢,慢得我有種錯覺,他在等我。這個錯覺讓我一陣興奮,雙腿一邁,立馬牢牢的跟在大哥后面。大哥穿過客廳,越過花園,繞過鐵門,徑直向那片樹林走去。我一看到大哥的腳步已經(jīng)跨向了樹林的入口處,心一慌,也顧不得大哥討厭別人碰他的規(guī)矩,一個箭步上前就拉住大哥的襯衣角,“不要,大哥,里面有吃人的大野狼?!?/br>大哥看見我拉著衣角的手,幽深的眼里隱隱閃過一絲厭意,隨即大手用力的甩開我,大步向樹林深處走去。“大哥……”我看了看不遠處的大宅,又看了看即將消失的大哥的身影,一咬牙,身軀跟著大哥沖進樹林。還是白天,野狼應(yīng)該不會出來吧。“大哥……等等棉棉……”樹林很大,有很多不知名的高大樹木到處豎立著,密密層層的樹葉擋去了白晝的陽光,只剩下絲絲陽光從斑駁的樹影下射了下來,形成一點點美麗的光影。樹林里同樣很靜謐,就好像是一個生活以外的世界,充滿著神秘氣息。走在樹林里,我只能聽見大哥邁著穩(wěn)穩(wěn)的步伐踏向那層層腐葉或者枯枝的輕微聲音。那聲音雖然細小,卻在當時的我耳里,聽著是如此的清晰。那種感覺就像里陷入層層迷霧中,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有力的大手,帶你走出困境。也似陌路來臨,有人為你注射了一安寧的強心劑。當時的我就這樣想著,小小的嘴角悄悄揚起了也不知道。大約走了十幾分鐘,樹林越來越安靜,陽光投射下來的光影也越來越少。就在這個時候,大哥停了下來。那是一個很大很茂密葉很老的樹,龐大的樹長得枝繁葉茂,樹根處還隱隱長了很多凸起的褐色樹干,互相糾結(jié)著,互相纏繞著。在樹的主干上,還大大的裂開了一條大大的口,里面注滿了腐爛的樹葉與泥土,泥土上開著一串串黃色的不知名的小花。這樣陰冷的地方讓我不禁有些害怕,撫了撫裸露的胳膊上的雞皮疙瘩,我朝大哥慢慢的靠緊,“大哥……棉棉害怕……我們回家好不好?”仿佛我的這句話刺激到了大哥似的,大哥猛然回過頭,盯著我狠狠的說,“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br>我被大哥兇神惡煞的樣子嚇得不由得倒退了一大步,一種莫名的委屈涌上心頭,眼里一熱,淚珠就要滑下。大哥好像也知道什么似的,不由得放柔了聲調(diào),“你不是一直喜歡跟著我么?好,我讓你跟,只要你在這等我,我不回來你不許亂走,以后我就會心甘情愿的讓你跟。”“真的?”我睜著圓圓的大眼,“大哥,以后都會理棉棉?!?/br>“恩?!?/br>我伸出小指頭,像平日跟小姨那樣的拉起手,打著勾勾,“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br>大哥有些不耐煩的伸出手,勉強的勾了勾,“記住,我不來找你,你可不能亂走。”那一刻,我被大哥開口說話這個事實沖昏了頭腦,壓根忘了自己身在何地,又保證了什么。直到很久很久以后,我才被一聲奇怪的聲音喚回了神志。那時候,太陽已經(jīng)慢慢的落了山,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我看著面前空寂的地方,大哥已經(jīng)不知道走了好久了。摸著逐漸發(fā)冷的雙臂,我開始害怕,開始大聲的叫著大哥,大哥,開始大聲的哭泣。“大哥……棉棉好怕……”“大哥……”我的聲音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yīng),只有回旋在樹林里的一遍又一遍的回音。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我開始想起林媽說的大野狼,專吃嫩rou的大野狼。我捂住嘴,不敢大聲的哭出聲,小姨說了,大野狼就是聽到小孩子的哭聲才趕過來吃小孩的。就這樣,我不敢哭,也不敢亂動,只好流著淚摸索著鉆進那個大樹洞藏了起來。大哥,棉棉很害怕,你什么時候會回來。夜晚的樹林溫度很低,我感到又冷又餓,耳邊也傳來一陣陣奇奇怪怪的聲音,是大野狼么?大野狼要來吃掉棉棉了么?這場森林歷險記,我的最后記憶是頭越來越重,然后眼皮逐漸往下垂,耳邊有一個模模糊糊的聲音響起,“小圓球……你在哪兒……小圓球……”好像是大哥的聲音呢,只是我還來不及想就已經(jīng)陷入深深的昏迷。第三章大哥3據(jù)林媽說,當時已經(jīng)是晚上十點鐘了。她從醫(yī)院照顧完孫子回來,沒有看到我,慌忙的到處叫喚我的名字。大哥也好像被驚動的樣子,一臉不悅的打開門,聽林媽說我不見了之后,一言不發(fā)的沖出門外。過了很久,大哥才抱著一身冰冷,完全昏迷的我從外面回來。林媽撓撓頭,有些感嘆的說她這輩子都沒看見大哥如此豐富表情的臉。有著懊惱,有著愧疚,還有心疼,最多的還是著急。是么?大哥有在擔心我么?那次的森林歷險記后,我當晚就發(fā)起了高燒,父親扔下了一筆重要的生意急急的回到了家,小姨也從同學家連夜趕了過來,就連外公也被驚動得半夜驅(qū)車過來。其混亂程度可想而知了。我一直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來,睜開眼睛看著一屋子的人滿是血絲的驚喜的看著我,其中以小姨最為夸張,撲著我就是一陣鬼哭狼嚎。那是我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溫柔淑女的小姨也可以哭得那么不計形象。我環(huán)視了一圈,有因為疲倦而有些蒼老的父親,有哭得一臉鼻涕形象全無的小姨,還有默默抹著眼淚一臉悲戚的林媽……但是這里面,惟獨沒有我想看見的那個人的身影。動了動酸軟的身體,我開口,聲音很難聽,像烏鴉亂叫一樣的沙啞聲,“大哥呢?”父親一聽,立即破口大罵,“你還敢問起他,他都承認了,故意把你一個人扔在樹林!”是么?我有些黯然的微閉下眼,原來大哥這么討厭我,想把我扔掉呢。但是盡管如此,我還是依然的那么喜歡大哥,也許真是自己不夠可愛,不夠招人喜歡,大哥才那么討厭我的。反正,當時的我是這么認為的,絲毫不知道什么叫愛屋及烏,恨屋及鳥。于是,我睜開眼開口了,“不關(guān)大哥的事,是棉棉不乖,不聽大哥的話,想去樹林玩才迷了路的。”我不知道當時的父親有沒有相信這個蹩腳的明顯是包庇的理由,他只是用黝黑的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嘆了口氣,才說,“我知道了,棉棉。你好好休息?!闭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