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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光逼壓主婦的也不是沒有。這閨中秘術(shù)學(xué)一學(xué)也不是沒有好處的。只是崔氏又怕教了阿霧后,讓她學(xué)輕浮了,這可就事與愿違了。崔氏拿捏不好這個度,索性就不動腦子了,尋思著大家閨秀一副姨娘做派總是不對的。“你個小丫頭問這些做什么,今后你自己就知道了?!贝奘闲χc點阿霧的腦袋。她尋思著阿霧這般聰慧,說不定出閣后自己就看明白了。不得不讓人嘆息一聲,崔氏這是太高看自家女兒了。有些人瞧著聰慧,實則某方面就是個木愣子。阿霧就是做夢也絕不會夢到,崔氏不過是從個張敞畫眉的典故,就說服了榮三爺,還讓這個男人心甘情愿地替她出頭的。只是阿霧私下對崔氏的評價又高了些,想不到自己這位太太還是有些手段的嘛。但是有手段的女人可不止崔氏一個。榮三爺還是在仲秋季某個月朗星稀的夜晚去睡了三千兩銀子買來的通房丫頭王氏,然后王氏很快抬了姨娘,畢竟她并不是真的丫頭。仲秋里,崔氏大病了一場,傷了元氣,至今未復(fù)。阿霧心里知道崔氏是為了榮三爺和王姨娘圓房才起病的,可這種事也許并不只會發(fā)生這一次。以榮三爺?shù)牟鸥珊湍芰?,阿霧以為他日他必將展翅高飛,那時候女人豈不是更多,上司送的、下屬送的、走關(guān)系找路子的人送的,多如牛毛,崔氏若每一回都要這樣上一回元氣,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的。何況阿霧看著這個王姨娘還算是個聰明的。對崔氏恭敬、順從,從不恃寵生驕,每日里早早就來請安,崔氏病了,她殷勤地在跟前兒端茶遞水,最難得的是居然沒借著這么好的機會往男人跟前湊。榮三爺也在崔氏屋里陪著她,一直到她好起來。其實榮三爺真不算沒良心,更不是只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的男人。每月也只有在崔氏不方便的那幾日里才去王氏屋里。對阿霧同榮玠、榮珢還是同樣的關(guān)愛。阿霧以為,崔氏這真是身在蜜罐子里不知甜了??善㈧F那怕是在自己心里,卻也不忍在說一句崔氏的不是,因為她的臉色真是太蒼白了。少了昔日的粉光瀲滟,多了一絲道不清的慘白。每日依然溫柔地笑著,對榮三爺也極盡小意,可阿霧還是能看出她臉上的灰色來。一股帶著死氣的灰色,讓阿霧心憂。阿霧悄悄掀了簾子進屋,拿食指放在唇中央示意小丫頭不許聲張,崔氏屋里的李mama在勸她。“太太何苦如此作踐自個兒身體,你瞧瞧你如今這臉色,連粉都遮不住了。”李mama又心疼又心急。崔氏良久未語,然后才聽她沉沉地自嘲道:“難怪三爺如今不愛看我了。”李mama大急道:“我的好太太呀,老奴說句你不愛聽的話,如今像三爺這樣的好男人可少見吶。就是我那不成器的兒子,有了兩個狗蚊子也要上街去瞎晃悠,三爺可從來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崔氏哭道:“他規(guī)矩,他規(guī)矩,還會……”“那王氏是個狐媚子,慣會勾男人,可咱們?nèi)隣敳灰矝]經(jīng)常去她屋里么,都是太太不方便的時候才去一去?!?/br>這話也是阿霧想勸崔氏的。崔氏惆悵地低聲道:“他就不能不去嗎?以前沒有王氏,他,他又是怎么過的?”“我的太太,要老奴說這也是你的不是了,自古一個茶壺就不單只配一個茶杯的,三爺這樣的人已經(jīng)是少得不能在少了。你若再這樣憔悴下去,三爺恐怕真就要被那狐媚子籠絡(luò)住了?!崩頼ama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連你也來說我妒……”崔氏又抽泣起來,“我若是真妒,還會不給那王氏用避子湯?”阿霧一聽,心里大駭,心里直嘆息,“我的太太喂,你真是太分不清輕重了。”一邊兒自己氣得吞氣兒抹淚,一邊兒又真大方地讓人生兒子。只聽崔氏又繼續(xù)道:“mama,我這是心里難受,我心里太難受了?!卑㈧F在外面都能聽見崔氏捶胸的聲音?!叭隣敚@就是拿刀子在往我心上割啊,我一夜一夜的睡不著,他就是在我身邊,我也睡不著,我有時恨不能拿刀干脆一起去了算啦?!贝奘喜桓铱薮舐暳?,拼命壓抑,卻越發(fā)喘不過起來。“太太,太太,你在說什么胡話吶。”李mama聞言大驚。阿霧也驚住了,沒想到溫柔懦弱的崔氏居然會有這份心腸。倒底是什么魔障能讓她這樣難過又這樣失了分寸。阿霧隱約覺察出了點眉目,婉約詩詞她也讀,大多是低劣的香艷,阿霧并不喜歡,志怪里妖精們的貪戀人間,阿霧只覺得她們蠢傻。可如今對應(yīng)著崔氏來解讀,阿霧才明白其間的驚醒動魄來。男女之情難道真有如斯魔力?阿霧陷入了沉思。唐秀瑾曾教過阿霧這一課,但是這位先生太不稱職,只開了個頭,就倉促結(jié)尾,以至于阿霧以為,愛,不過就那么回事了。做鬼時,虧得阿霧還曾得意,她這一生也不算虧了,連男女之愛也嘗試過。如今想來,也許她就從未懂過。但是崔氏給阿霧上了最最生動的一課,阿霧以為,這女人的心還是得自己守著才好,否則落到崔氏這般境地,那才叫個自作孽啊。就是榮三爺那樣的丈夫都能讓她生出殺心來,若換了另一個混賬點兒的,還指不定鬧出什么來吶。阿霧這回卻失算了,若榮三爺本是個混賬的,崔氏又何至于到這個地步。屋子里又聽見李mama道:“太太何苦跟三爺慪氣,你多在三爺跟前兒……”李mama說到這里聲音陡降,阿霧聽不清楚,然后又聽她道:“三爺素來最愛重你,難道還會去那邊?”卻聽崔氏恨恨地道:“總不成還要讓我跟個狐媚子一樣,低三下四去做那羞死人的事?”崔氏又嚶嚶地哭起來。李mama又是一陣好勸。阿霧在外面站了會兒,又悄悄地走了,她能勸的,想說的,李mama幾乎都說了,但崔氏顯然沒有任何變化。夜里,阿霧焚香,談了一支自己也說不出名堂的曲子,紫硯一邊兒聽一邊落淚,才十一歲的紫扇倒沒什么太大感觸。“你哭什么,紫硯?”阿霧問如今已經(jīng)十四歲的紫硯。紫硯拿手絹擦了擦眼淚,“我也不知道,我聽了就覺得心酸,忍不住?!?/br>阿霧看了紫硯半天,心想,這丫頭不會是思春了吧?這可不是好兆頭。還得找個小丫頭看著點兒,別出點兒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來鬧心。如今一提及男女之事,阿霧就覺得煩。唐秀瑾當(dāng)初是一個煩,崔氏又是一個煩,如今若紫硯又陷進去,那可真是叫煩不勝煩了。阿霧嘆息一聲,讓紫硯收了琴,只覺得自己小小的身子沉重?zé)o比,太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