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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問你啊,蘇晨在哪里?”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剛剛還用中文和西式禮很禮貌地跟她打招呼,不一會就叫她“喂”了。“你找蘇晨干嘛?”顧瑾明一臉生氣的神情,瞪大了眼睛努力裝作兇神惡煞,“找她算帳啊,就是她,當年把我大哥弄得那么難過,我們家歷來都不允許子孫去國外留學的,我爸早就在家里再三強調(diào)了,可我大哥當年就是為了那個蘇晨,跑去跟我爸說要去美國讀書,差點讓我爸給打死,我爸問我大哥原因,我大哥死活都不說,可是我知道?!?/br>顧瑾明一臉得意洋洋的表情,還有點小小的驕傲,“我聽到蘇晨跟我大哥說她要去美國讀書,雖然我那時候只有八歲,但我可是聽得一清二楚、記得一清二楚的?!?/br>蘇晨咬了咬嘴唇,“那后來呢?你有沒有告訴其他人?”顧瑾明一臉鄙視地看著她,“你當我傻啊?那是我大哥,我還希望他讓我爸給打死?要是我爸那時候知道他是為了那個蘇晨才要跑去美國的,當年他就不可能只斷一條腿了事了。”蘇晨的瞳孔縮了縮。“哎呀,我不跟你廢話那么多了,我還要去找那個蘇晨算帳,你,我告訴你,你不可以把剛剛我告訴你的話泄漏出去,不然你就死定了!”撂下自以為的狠話以后,顧瑾明就轉(zhuǎn)身離開,繼續(xù)東張西望地找著蘇晨。蘇晨心里頓時就像是在扭麻花一樣,原本已經(jīng)因為自己騙了顧瑾言而覺得愧疚了,現(xiàn)在得知顧瑾言為了她而被教訓,她心里又酸又疼,難過得很。她一直以為當年她暗戀他,誰都不知道,她喜歡他是她自己的事情,跟任何人無關(guān),可是原來她早就影響到他了。她怎么還能理直氣壯地對自己說,當年她只是暗戀他,沒有跟他表白,所以她的離開對他沒有一點影響?蘇晨心不在焉地與幾個前來歡迎她回國的青年才俊、雍容貴婦應(yīng)酬,又跟在她哥身旁,神情淡淡地見過了那些跟蘇家關(guān)系友好的世叔伯,那些世叔伯見她寵辱不驚的樣子,直夸她留過學、出過國回來的就是不一樣,一點都不怯場,有大家風范之類的。她實在沒心思聽那些場面話了,告訴了她哥一聲就溜出了會場,朝著指示牌指示的露臺方向走去。最近的天氣有點討厭,白天熱得跟夏天似的,早晚時分倒還是會覺得有點涼意。微風吹來,吹得蘇晨散落在耳鬢處的碎發(fā)搖搖曳曳,她吐了口濁氣,闔上雙目,似在閉目養(yǎng)神。她心情很亂,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一靜,可是這樣的要求似乎真的很過分。因為閉上了雙眼,聽覺更加的靈敏,蘇晨聽到露臺外的走廊上響起了說話聲,聲音很熟悉,幾乎不用辨認,一聽就能聽出是誰。“大哥,去美國出差好玩嗎?”“樂不思蜀?!?/br>“嗯,那就好,我跟瑾瑜一直都掛念著你,怕你是因為擔心被奶奶和爸媽催婚,所以才跑去美國那么久,都一年了?!?/br>“勞你掛心了,這時間也真是過得快了點,眨眼間你們夫妻倆也在一起一年了,怎么還沒聽見好消息?該不會是我那個弟弟身體出了點什么問題吧?”他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語氣,“也是,畢竟他那話兒之前不是經(jīng)常用,怕是……生銹了?!?/br>“這恐怕就不是最需要大哥擔心的了,大哥還是好好想想,怎么才能不讓老人家繼續(xù)嘮叨吧,瑾瑜還在門外等著我回家,我就先離開了,希望你玩得盡興?!?/br>走廊上一下子安靜下來,蘇晨暗想,應(yīng)該是都離開了吧。她嘆了口氣,露臺的天花板掛著橘黃色的吊燈,安靜的環(huán)境、朦朧的燈光,這樣的氛圍更容易讓人脆弱。她的心沉甸甸的,從前天偶然見過他一面后,他似乎就像陰魂不散的鬼魂,一直出現(xiàn)在她眼前,即使見不到他的人,關(guān)于他的事也莫名其妙地朝她靠攏、把她包圍,就像是磁鐵的異極相吸一樣。幾乎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著她,他們曾經(jīng)的友好和她曾經(jīng)的拋棄。突然間,吊燈的燈光閃了閃,蘇晨立刻警覺地抬頭察看,可吊燈長亮,似乎剛剛只是她眼花。有腳步聲在靠近,蘇晨往外一看,正好與朝露臺走來的顧瑾言對上了目光。蘇晨愣愣地看著顧瑾言的臉,不知道應(yīng)該給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剛剛顧瑾明無意中透露讓她知道的事,她還沒有消化,這時又對上了他的臉,心情比在會場應(yīng)酬時更紛亂沉重。顧瑾言看到露臺里的是她,不發(fā)一言,轉(zhuǎn)身打算離開。身后的人叫住了他,“瑾……顧瑾言……”他微微扭過頭,只有四分之一的臉被她看到,他沒有轉(zhuǎn)身,似乎并沒有留下來跟她聊天的打算。“那個……剛剛的話我都聽到了?!彼哪樕蠋е敢?,“嗯,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br>“無所謂,反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br>“哦,那……我能明天到你家拜訪嗎?我好久沒見顧奶奶、顧爸爸和顧mama了?!?/br>顧瑾言無所謂地說:“主隨客便?!?/br>“那我明天早上去拜訪?”顧瑾言剛落下話音,蘇晨便接上,似乎害怕他會改變主意。顧瑾言沒有回應(yīng),“還有事嗎?”蘇晨被他的冷淡弄得有點不知所措,她有點慌張地眨了眨眼,“有的?!彼悬c緊張,垂下眼簾不敢望著顧瑾言,垂在身側(cè)的右手捏了捏衣服,有點像做錯事的小孩,心里怯懦著,怕被大人責備,“那個……我們還是好朋友嗎?”顧瑾言轉(zhuǎn)過身,雙眼定定地看著她的臉,他的目光似乎像要穿透她一樣。久久未聽到顧瑾言回應(yīng),蘇晨有點急了,抬起頭來看他,可就在看到他的臉時,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顧瑾言嘲諷地笑了一下,“蘇晨,你當我是什么?說做朋友就做朋友,說去留學就去留學,說不聯(lián)系就真的不聯(lián)系,這樣的好朋友,你教一下我,怎么做?”除了道歉,蘇晨已經(jīng)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對不起,但是我真的很想跟你、跟你繼續(xù)做好朋友?!?/br>顧瑾言“嗤”地笑了,“別天真了,你讀了那么多年書,學了那么多學問,怎么還是一點進步都沒有?男人和女人之間怎么可能做好朋友?!?/br>一瞬間,蘇晨的臉色有點慘白,顧瑾言也留意到了,似乎看見她難過,他的心里就能消氣一些。他走入露臺,慢慢一步步地走向她,充滿了壓迫感,聲音卻像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