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4
娃哭得都發(fā)抽了,心中厭煩,便命含珠上車:“你先上來?!?/br>含珠作勢就要上去。江寄舟本能地拽住女兒胳膊。“爹爹放心,我聽他們的,他們不會傷我的?!迸赂赣H擔心,含珠盡量收住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些。其實她哪里敢確定對方不會傷她?但meimei在他們手中,含珠寧可自己受傷,也不忍看meimei受苦。江寄舟心里天人交戰(zhàn),最終還是松了手,咬牙看向車里的人,“你若敢傷我女兒半根頭發(fā),我拼了命也不會讓你們好過!”黑衣男人懶得多做解釋,看看身后同伴,冷聲催道:“動作快些,若他出事,我要你們一家陪葬!”江寄舟不敢耽擱,將瑟瑟發(fā)抖的長女扶上了車。“不許哭,哭一聲我就殺了你jiejie!”黑衣男人先威脅懷里的小姑娘。凝珠依然哭個不停。含珠心疼死了,湊過去安撫meimei:“凝珠不哭,你不哭了,他就放你下去找爹爹?!?/br>jiejie溫柔的聲音近在耳邊,凝珠終于平靜了些,抽泣著點頭,可憐極了。她們姐倆商量好了,黑衣男人試探著松開凝珠的嘴,確定她是真的不哭了,他才粗魯?shù)貙⒑槌兜綉牙?,松開凝珠對江寄舟道:“馬上去你家,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若露出半點異樣……”手里不知何時多了把匕首,扯開含珠頭上礙事的帷帽,看也沒看含珠,先將匕首抵住她脖子。含珠垂眸看那匕首,感受著隱隱碰到自己的鋒利刀刃,大氣都不敢出。江寄舟看得心都懸了起來,還想再叮囑女兒兩句,黑衣男子又催了一遍,他不敢再流連,抱著小女兒,示意張叔趕后面的車,他匆匆去了前頭。前面騾車動了,黑衣男子才放下車簾,收起匕首,猛地推開含珠,“老老實實坐著,敢……”說到一半,忽的沒了聲音。含珠歪倒在車板上,心里怕得不行,聽男人頓住,她不由抬頭,卻見男人直勾勾地盯著她……含珠心頭一跳,她知道自己生的好,難道他……念頭一起,含珠越發(fā)怕了,搶過掉在一旁的帷帽戴上,低著腦袋瑟縮在車廂一角。但她能感覺到,黑衣男人依然在看著她。含珠渾身發(fā)抖,手不安地攥緊袖口。黑衣男人目光掃到她手上,停頓片刻,移開,撩開衣擺。“你做什么?”含珠嚇得魂飛天外,警惕又絕望地問,若他動了不軌之心,她寧可死!黑衣男人沒理她,徑自割下干凈的里衣,轉(zhuǎn)身去為同伴包扎。含珠身體一松,背后冷汗淋淋。☆、第3章定王右胸、右小腿各中一箭,箭桿已被砍斷,只剩三寸來長露在外面。馬車顛簸,程鈺不敢冒然拔箭,只先用布帶綁緊定王小腿上方幫他止血,胸口那處不敢動彈。馬車突然顛了一下,定王身體一晃,胸口又滲出了血。程鈺額頭青筋直跳,冷聲呵斥張叔:“再顛一次,我就斷她一根手指!”一簾之隔,張叔顫巍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眼睛盯緊前面土路,不敢分神。含珠抖得更厲害了,盡量不惹人注意地往里縮了縮雙手。程鈺穩(wěn)穩(wěn)扶著定王,見他胸口出血越來越少,漸漸止住,不由慶幸這支箭射偏了,若是再往中間挪挪,沒有郎中及時診治,定王恐怕活不成。而那些刺客,到底是蓄意報復的倭寇余黨,還是京城那邊派來的?正想著京城形勢,馬車又顛了一下。含珠眼淚奪眶而出。張叔也老淚縱橫,哭著回頭:“這位公子,不是我故意跟你對著干,實在是這土路本就不平,求你饒過我家姑娘吧,若是到了官路車還顛簸,我自盡謝罪行嗎?”程鈺挑開車簾,看看外面,知他所言非虛,沉聲提醒道:“盡量慢走。”張叔連連應是。程鈺看向含珠,“你坐到他旁邊,跟我一起扶著,別讓他晃?!?/br>含珠扭頭看。自家的騾車并不大,窄榻能容她與meimei春柳并排坐,但此時坐了兩個大男人,邊上剩的地方就小了,她真坐上去,怕是要與那昏迷的男子緊緊挨著。含珠自小守禮,連未婚夫顧衡都沒有走近過五步之內(nèi),讓她去扶一個陌生男人……她猶豫不決。似是看穿她心思,程鈺不耐煩地催道:“快點,再磨蹭我殺了你!”定王是什么人,那是大齊的二皇子,太子病逝后眾皇子里定王便是第一人,讓她照顧是她的福氣,她竟然還嫌棄起堂堂王爺了?他聲音冷厲,長腿動了動,靴尖正對她,仿佛她不聽話他就會一腳踹過來。含珠怕死,見那男人昏迷不醒,身上兩處大傷看著也很是滲人,便慢慢站了起來,擠到男人一側(cè),扶住他肩膀,然后扭過頭,不看對方。她來上墳,穿了一身白衣,袖口也是白的,一雙纖細素手虛扶著定王,一看就是沒用力氣。程鈺可沒心思瞧她的手有多美,眉頭皺的更深了,“扶穩(wěn)些?!?/br>含珠實在怕了他,咬唇收攏十指。程鈺這才滿意,見她戴著帷帽還扭過頭,生怕誰會看她似的,心中嗤笑。瞅瞅定王,確定定王暫且無礙,他對著車門問她:“這里是什么地方?你家住何處家里都有什么人,都跟我說清楚,我問什么你就答什么,再敢啰嗦,別怪我不客氣?!?/br>含珠哪敢跟他對著干,低著頭道:“這是杭州府下梧桐縣,我們家就住在城里,家里母親早逝,除了幾個下人,府里其他人都在這兒了?!?/br>“令尊是官身?”程鈺試探著問。這家人的氣度放京城不算什么,在小地方也算出挑了,尋常人家養(yǎng)不出來。含珠點點頭,“我父親在縣學教書?!备赣H只是從八品的訓導,上面有正八品的教諭,雖然沒什么差別,都是小官,但含珠還是沒有點出,或許對方會稍微忌憚呢。聽說只是個教書的,程鈺放了心。他不再問話,車廂里就靜了下來。靜了,身體感觀就敏銳了,有清幽的香彌漫開來,甚至要壓過定王身上的血腥味。程鈺困惑地看向含珠,方才將她扯到懷里,挨得那么近他都沒聞到香氣,怎么突然有了香?含珠也聞到了,帷帽下蒼白的臉不受控制地紅了。她生下來身上就帶著香,平時靜坐香味兒并不明顯,走得快了累到了,或是夏日里太熱出汗多了才會變重,怎么這會兒出了冷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