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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我不要看見你。”“夏初,聽話好不好,停車,快停車?!?/br>“是你,是你害死了jiejie,你去死,去死?!?/br>“夏初,你若不想和我一起死,便停下來。”“不,我不要看見你,不要。”“呲——”“夏初。”這個聲音,是左城。“夏初?!?/br>那這個聲音呢?溫柔,像春天軟軟的風(fēng),總是輕輕的,那是,是謙成啊。欲裂的頭太痛了,她緩緩抬起,若隱若現(xiàn),有個單薄的少年身影。“夏初,快停車。”“別怕,有我在?!?/br>與剛才分毫不差的一句,那是五年前的聲音。耳邊全是雜亂的聲音,忽遠(yuǎn)忽近,眼皮沉甸甸的,她微微睜開,一幕一幕,像老電影一般,黑白的,卻清晰地,她看見了——大雨磅礴,血染紅了車窗,還有白色的裙擺,車鏡前,有個少年躺在血泊里,滿臉是血,看不清面目,然后,雨水一點(diǎn)一點(diǎn),洗凈了他的臉,一張慘白的臉,那是……“謙成!”她大叫,腦中撕裂一般,那些影像裂成無數(shù)碎片,一片一片,全是血里的少年。“夏初,別怕?!彼粠нM(jìn)了一個微涼的懷抱,眼前,所有幻想,碎了。耳際纏纏繞繞著這樣四個字,忽然,世界便寧靜了,沒有雨,沒有血,沒有染紅的裙擺,沒有浴血的少年,她身邊,只有他。左城。是他來了,不,他一直都在,五年前的那天,還有今天。緩緩地,她抬頭,看見了左城的眸子,與五年前,一點(diǎn)一點(diǎn)重合。“左城?!焙鋈话察o,她聲音嘶啞。“沒事了,夏初,我在呢?!彼Ьo了她,吻著她眼角不知何時滑落的淚。她抬眸,淚不止,她哽塞:“我想起來了?!?/br>左城將她抱在懷里,沒有看她的眼,聲音急促,回蕩在她耳邊不散:“別想了,乖,聽話,我現(xiàn)在就帶你回家?!?/br>“五年前,撞死謙成的人,不是你。”那抱著她的手,忽然頓住,輕顫。“是我?!?/br>她沒有哭,而是笑了,笑得大聲,笑得癲狂。左城沉默了,什么也不說,只是不停地吻著她,唇角,臉頰,眼角。閉上眼,她呢喃了一句:“原來兇手是我?!?/br>聲落,再沒有聲響,她閉著的眼,沒有再睜開了。“夏初?!弊蟪腔瘟嘶嗡募?,她還是未醒。“夏初!”他大喊,徹底亂了理智,緊緊,緊緊抱著懷里的她,卻似乎,抓不住那一絲溫度。“為什么你要想起來?”“我寧愿,你一輩子將我當(dāng)做兇手?!?/br>“我的夏初,我該怎么救你?”懷里的她,緊蹙眉頭,臉慘白,大抵是痛了,也許與他一般痛。他抱起她,左手的血,順著她白色的裙擺,染紅了大片大片衣角。五年了,那些埋在記憶里的陰霾,轟轟烈烈,卷土重來。國貿(mào)大道外,越野車已經(jīng)開遠(yuǎn),那車尾,借著月光,隱隱約約可以看見那車尾上印著一團(tuán)明艷的火焰。今夜里,左家亮如白晝,里里外外全是人,一個一個嚴(yán)陣以待,噤若寒蟬,表情凝重,原因只有一個,左家少夫人出事了,雖然,一身血的是左家主子。左右一早便等在左家,第一眼便看見自家主子一手的血,臉色疑似驚慌失措,抱著個昏睡的女人,頭也沒抬:“左右?!?/br>左右心里偷偷念了一句:禍水。還是乖乖走過去,聽診,查看,連獨(dú)家的號脈都用上了,最后得出一句:“少夫人沒什么大礙?!?/br>有大礙的是您啊,我的先生。“我怎么也叫不醒她,她一直在發(fā)抖?!彼€抱著她,手上的血一直沒止住,聲音似乎緊繃,有些艱澀,微顫,又急促,額上全是汗。翻開江夏初的眼皮又查看了一番:“是夢魘了。”說完,直直盯著左城的手,想著要是一直不包扎止血,怕是要廢了。“治?!弊蟪侵徽f了一個字,是命令,是絕然。左城眼角一扯,耷拉下去,顫了顫:“先生,這是心病?!泵黠@頭頂一股冷氣,左右覺得一顆心被人攥緊了,“可以用鎮(zhèn)定劑,但是,只能暫時穩(wěn)定,之后——”左右越說聲音越小,心里不停哀嘆,我的主子,我是病理醫(yī)生,不是心理醫(yī)生啊。“你是說你沒辦法?”眉間大片大片全是陰翳,聲音嘶啞,卻字字錚錚如鐵,灼人。從未見過這樣的左城,嗜血的,殘酷的,帶著毀天滅地的戾氣,左右一顆被攥緊了的心,碎了,六神無了主,低頭死寂。“用藥?!弊蟪沁€抱著女人,坐在床上,被單染紅了,他不曾蹙眉,側(cè)臉陰沉。左右狐疑不決。進(jìn)叔看著左右為難,思索了一番:“少爺,還是讓秦醫(yī)生來一趟吧。”昏睡的少夫人一直夢囈著,進(jìn)叔隱隱約約聽到了兩個字:謙成。這事,進(jìn)叔也能猜個八九分來,五年前的事情,終于還是紙包不住火了,也罷,是該理理了。半天,左城才點(diǎn)頭。左右這才松了一口氣,手心全是冷汗,想著這次完了,關(guān)鍵時候掉了鏈子,八成又要去婦產(chǎn)科待上個一段時間。秦熙媛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幅陣仗,里里外外,樓上樓下全是人,清一色的男人,房間門口站了兩排人,一個一個看見她就像看見活菩薩一樣。“秦醫(yī)生終于來了,快進(jìn)去看看我們少夫人吧?!?/br>說話的中年人是左城身邊的,見過一兩次,秦熙媛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正準(zhǔn)備進(jìn)去,手被人拽住,是個少年,一張娃娃臉長得精致:“你是心理醫(yī)生吧,救苦救難啊,我服了,改日討教?!?/br>那少年說得誠懇,臉上有點(diǎn)白,秦熙媛摸不著頭腦,點(diǎn)點(diǎn)頭,不敢在耽誤,這陣仗,想來里面的女人是病得不輕了。進(jìn)門的時候,房間里沒開燈,她順手開了燈,映入眼簾全是紅色,觸目驚心的紅。“她記起來了?!弊蟪锹曇衾涠㈩潱拔迥昵暗能嚨?。”他還抱著江夏初,大概是很用力,手上的傷口都結(jié)痂了,但還是有血往外滲出。秦熙媛心頭一緊,驚了,似乎還有點(diǎn)慌,她想,今日若是她也不能治這個女人,大概沒有人能獨(dú)善其身了,包括她自己。這是怎么樣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