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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齊以琛就算消失了,所有人也只會感恩戴德吧。原來有時候,救一個人只是一種殺人的辦法。左城,果然是包裹著美麗的罌粟花,遍身都是毒。進叔額頭有些許細(xì)密的汗珠,這樣置之死地的辦法,難免冒險,進叔心有戚戚然:“齊以琛好辦,可是夏初小姐不在預(yù)想之中,萬一,她也——”“沒有萬一?!毖鄣组W過沉沉暮靄,“江夏初可以不愛我,但是她不能愛任何人。”江夏初是唯一左城預(yù)料不到的那張牌,有一千個萬一,他要如何沒有萬一,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唯一確定的便是他不允許。他可以縱容她不愛,但如果是別人,絕不可以。進叔苦笑,少爺只要一遇著江夏初就方寸大亂了,他知道,那個無所不能的少爺根本掌控不了江夏初,甚至被掌控的那一個一直都是少爺自己,進叔卻不能糊涂:“就算不愛,過去五年,都是齊以琛陪著夏初小姐,如果——”“沒有如果?!苯某蹩梢愿屑?,但是不能愛,可以不舍,但是只能留。黑眸掠過進叔,一瞬的冰冷,那樣不容質(zhì)疑,還能說什么,進叔緘默,他無奈無力,怕是也比不得少爺。江夏初,最好,不要有那樣的如果,誰也付不起那個代價。“那我現(xiàn)在開始著手?!?/br>進叔恭恭敬敬地頷首,既然少爺要賭,誰還攔得住,罷了,罷了。進叔退到門口,突聞左城寒烈的聲音:“林傾妍。”只說了三個字,一個名字。二十多年的亦師亦友的跟隨,進叔自然了然。果然,左城總是這樣,將江夏初護得滴水不漏。“我明白?!边M叔恭順。“我要她詳細(xì)的資料,尤其是與葉在夕有關(guān)的?!?/br>“是?!?/br>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江夏初是狼也只能是他左城的狼,誰也休想。這個世上,能算計左城的人,還不存在,除非他愿意。如論心機,以左城為最。說好了不再落荒而逃的,怎生還是這樣丟盔棄甲呢,江夏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進了樓梯,怎么按了數(shù)字,怎么出了電梯,機械一般不知道該何動作,只是憑著本能離開那空氣稀薄的四十九樓。頭好重啊,腳步也沉甸甸的,電梯門剛開,哄鬧排山倒海。江夏初尋著望了一眼,怎么就鬼斧神差地走到了電影片場呢,轉(zhuǎn)身繼續(xù)心不在焉。“江夏初?!?/br>葉在夕從不低調(diào),江夏初知道,只是這么多人也不知道收斂。抿抿唇,揉了揉暈乎乎的腦袋,轉(zhuǎn)過去,面無表情地接受陌生或熟悉的矚目。“別那么大聲?!痹旧n白的臉,竟爬上了幾絲緋色,聲音軟軟的,沒有力氣。“你是沒看到我?還是故意視而不見?”葉在夕有些幼稚地斤斤計較。剛上了妝的臉色紅紫摻半。“我頭疼?!?/br>人病了,就變得軟弱,變得誠實。“我看看。”說著,葉在夕便伸手去探江夏初的額頭。她只是不著痕跡地偏開,說:“沒事,外面起風(fēng)了,吹了風(fēng)?!?/br>人病了,可是戒備依舊。葉在夕透著窗子看外面,天和江夏初的臉色一般,沉著,哪來的風(fēng)。細(xì)細(xì)看著江夏初,眸中瀲滟桃花開敗了,他不著痕跡地斂著,不看她,他打趣:“你還真來了,受寵若驚阿,江夏初,這是你三年來最聽話的一次?!?/br>江夏初記起了昨日某人死纏爛打地討要便當(dāng),接過話,同樣戲謔:“我向來不聽話,你知道的。”他忿忿,伸出手作勢敲她腦袋,到底還是收回手,陰陽怪氣地說:“女人都這么口是心非?正好餓了,便當(dāng)呢?”這女人好像病了,不能敲頭,先饒了她好了。這女人會不會做飯???這便當(dāng)能吃嗎?葉在夕可能不知道現(xiàn)在的他有多花枝亂顫。某人,你想入非非了……江夏初面不改色地澆了葉在夕一身涼水:“我不是來找你。”上一秒還眉飛色舞的俊臉,這一秒就烏云密布了,咬著牙脧著江夏初:“你的意思是我會錯意了?”“我來是有正事?!睂⒍H的碎發(fā)攏起,指尖擦過,頭疼更厲害一分,微蹙眉頭,她不動聲色。弄了半天原來是某人自以為是了,一陣氣急敗壞:“江夏初,你嘴里就是不能說句中聽的話。果真是我見過最不討好的女人,真不懂情趣?!?/br>做個便當(dāng)會怎樣?小氣迂腐的女人……某人著實恨得牙癢癢。江夏初不以為意,淡若靜水的眸子微挑:“林傾妍懂,你們看起來就很登對?!庇喙忸┝艘谎壅谘a妝的林傾妍。葉在夕咬牙切齒:“我們在拍戲?!?/br>江夏初云淡風(fēng)輕:“假戲真做也不錯?!?/br>“江夏初,你改行了?改做媒婆了?怎么比記者還八卦。”精致妝容,都沒能遮住某人因惱羞成怒的面紅耳赤。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一物降一物,興許江夏初就是上天派來折磨葉在夕的。江夏初冷笑,梨渦清淺幾乎隱去:“是要改行了,只等雨后的訴訟了?!?/br>不知她望著哪里,微白的側(cè)臉籠了一層陰翳,他看著她長發(fā)微揚,一貫漫不經(jīng)心地笑意,眼里卻涼得驚心動魄:“沒關(guān)系,我不會讓你失業(yè)的,大不了,八十塊一首,賣給我,我照樣給你唱紅大江南北。”人生若只如初見,她窮途末路,他慷慨解囊,繞了一大圈,如能回到原點……她是愿意的吧,他呢?她忽而莞爾:“那是三年前的價了,我虧了?!?/br>是啊,就算虧了,她也是愿意的啊,只是可以嗎?時間從不會給人重來一次的機會,江夏初經(jīng)不住想,要是再回到三年前,她不寫曲子好了,不認(rèn)識葉在夕好了,不為配曲好了,那樣這個六月會不會不是如此了,會不會她可以逃得更久,六年,十年,甚至更久呢?斂了斂眸子,散去腦中的胡思亂想,這樣的假設(shè)未免有些可笑,怪不得頭更疼了呢。葉在夕看著怔愣的江夏初有些癡了,久久才記得回:“那加點?!睉蛑o里似真似假,“別想太多,我有預(yù)感,不會收到訴訟的?!?/br>左城哪里舍得,也就只有江夏初看不到左城的用心良苦吧。這個傻女人,你的眼里到底裝了什么?果真愚笨啊。她不冷不熱:“嗯,那樣倒是便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