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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除,不過兩顆心的距離似乎正逐點逐點地靠近。有時候岑曼會覺得,她和余修遠所走過的軌跡,永遠是一個沒有缺口的圓圈,每當她以為他們已經(jīng)走到結(jié)尾,實際上卻是與終點相連的新開端。除了他們的感情以外,岑曼的職業(yè)生涯同樣擁有一個新的開端。相比于霜江的分公司,雅蕾總部的工作節(jié)奏要緊湊得多,而需她經(jīng)手的事務也增加不少,她一時間未能適應這樣的轉(zhuǎn)變,不僅體力透支,還承受著一定的精神壓力。岑曼雖忙,但余修遠卻比她更忙。他總是忙得很晚,她休息得早,很多時候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平時他們只有早上那點空檔說說話,余修遠多會問她工作上的事情,諸如適不適應工作崗位、跟新同事處不處得來、有沒有碰到學術(shù)性的問題之類的。其實岑曼還確實碰到了難題。之前她只是一個小小的營養(yǎng)顧問,只要完成自己的分內(nèi)事就可以功成身退,而如今卻要管理整個餐飲質(zhì)管部、統(tǒng)籌和跟進各個項目的運作,忙起來的時候,真巴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更讓她無能為力的,是那堆來自質(zhì)量小組的檢測報告,看著那密密麻麻的指標和化學符號,她就很抓狂。忙不過來的時候,岑曼就會把尚未完成的任務帶回家。書房里放著余修遠的文件和資料,她擔心翻亂他的東西,于是直接在客廳辦公。她一般在凌晨之前就會洗漱休息,今晚卻格外疲累,還不到十點便倚在沙發(fā)上睡著了。余修遠進門的時候,客廳仍舊燈火通明的,看見岑曼瑟縮在沙發(fā)上淺睡,他不由得將腳步放得更輕。最近這段日子,岑曼精神欠佳,時常露出倦態(tài),余修遠就猜到她應該忙得很晚,此前沒有撞見過,而今晚這一幕正好印證了他的推測。輕薄的a4紙散落一地,余修遠彎腰撿起,將它們撿起壓到茶幾上,而后才抱岑曼回房間休息。他們才剛在斐州待了大半個月,余修遠驚覺這丫頭消瘦了很多,她骨架小,身材卻高挑,舊時抱起來還挺沉的,而現(xiàn)在,他卻感受不到她有多少重量。要是被岑家兩位長輩知道了,不知道該有多心疼,當然,他的心疼也不比她家父母的少。岑曼睡得不穩(wěn),剛被人橫抱起來,她就驚醒了。眼睛未能適應光線,她半瞌著眼皮,很迷糊地蹭了蹭那溫暖的胸膛。一聲低而沉的笑聲從胸腔深處傳出,她聞聲以后才倏地清醒,艱難地睜眼看他:“幾點鐘了?”“差不多一點了?!庇嘈捱h低聲回答。意識到余修遠要將自己抱回房間,岑曼掙扎了一下:“放我下來,我要先把專題報告做完……”余修遠把她的身體往上托,雙手將人抱得更緊:“別動,當心摔下去?!?/br>她不聽勸告,嘗試著掙脫下來:“報告明天開會要用?!?/br>“那也得休息?!庇嘈捱h的眉頭扭到了一處,“有什么要緊的事明天再做?!?/br>抱著岑曼走到客房前,余修遠對她說了句“抱緊”,然后就騰出了一條手臂開門。這公寓鋪的是實木地板,岑曼擔心摔得爬不起來,立即聽話地勾住余修遠的脖子。將房門踢開后,余修遠順手將把燈全部打開。強烈的燈光又讓岑曼瞇起了眼睛,她指了指浴室,說:“我還沒洗臉刷牙呢!”余修遠這才把她放下來,再三叮囑她洗嗽后要立即睡覺,他才會離開了客房。岑曼答應是答應了,但轉(zhuǎn)過頭就把筆記本和文件全部拿進房里,洗漱后就趴在床上做報表。她沒想到余修遠會一聲不響地折回來,當房門被打開時,她反射性地壓下了筆記本的屏幕,瞧見他那張微沉的臉,她決定先發(fā)制人:“你怎么老不敲門!”余修遠剛洗完澡,他穿著睡衣,頭發(fā)稍微凌亂,卻一點也不損他那強盛的氣場。他站在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岑曼,同時默然地掀開她的筆記本。筆記本正在運行著幾個辦公程序,岑曼擔心他搗亂,立即將他的手拍掉:“別碰我的東西?!?/br>“真把我的話當耳邊風了?!庇嘈捱h態(tài)度不明的吐了一句話,接著就把她的筆記本奪走了。岑曼急了,她說:“喂,我的資料還沒存盤!”被攤開的文件和資料擺得滿床都是,余修遠將它們推到一邊,然后在空處坐了下來。這床有點矮,他坐得不太舒服,干脆把雙腿也放到床上,半倚著那床頭的軟包看她的文檔:“一份專題報告也做這么久……”她有點不滿,兇巴巴地說:“我做得認真不行嗎?”余修遠只瞥了她一眼,之后就繼續(xù)瀏覽著她的報告。他看得出來,這份報告她確實是費點心思,但內(nèi)容確實有幾分不如人意。他忍不住代入了角色,把她當成自己下屬,一個勁地指出問題:“廢話太多,重點一點都不明確;數(shù)據(jù)有點亂,做個統(tǒng)計表會好點;你提了幾個質(zhì)管評審的問題都沒替解決方案,你是不是等著老板幫你處理?”明天的會議其實是一個公司高管月度例會,岑曼第一次參加,這份報告也算是她來總部入職的第一份成績單,因而她格外重視。被余修遠批評得一無是處,她既是煩躁又是苦惱:“你還好意思說?世界上就是有你這種挑剔的老板,所以我們這些小員工的處境才會這么艱難!”他說:“這哪兒算挑剔?你知道我每天要看多少報告和文件嗎?要是每個人都交一堆一塌糊涂的東西給我,我審閱的時候還得自己找中心、劃重點,那我一天有二十五個小時也不夠花。”岑曼心知自己口才不如他,同時清楚這份報告確實毛病多多,因而沒有繼續(xù)跟他爭辯。她將筆記本搶回來:“既然這么差勁,你別看了!”意識到自己傷了她的自尊,余修遠雖沒有多作安撫,但卻把人摟了過來:“我教你改?!?/br>岑曼不想在眾人面前出丑,于是就很認真地按照余修遠所給的提示修改報告。她實在是困,期間打了兩個哈欠,當她伸手揉眼睛的時候,他便拿走放在她腿上的筆記本,三兩下就把她搗鼓了很久的統(tǒng)計表做出來。看著他把統(tǒng)計表插入報告里,岑曼看他的眼神便多了幾分崇拜。正專注修改報告的余修遠渾然未覺,他只說:“今天太晚了,等你休假,我再來教你做吧。”修改完畢后,余修遠一邊梳理內(nèi)容,一邊告訴岑曼怎么在匯報時把握重點。岑曼之前鮮少做這么正式的報告,想到明天那嚴肅的場面,她就覺得頭皮發(fā)麻。余修遠似乎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他說:“我沒想到梁董真的這么‘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