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促狹地笑道：“算啦，不管怎么樣，我賺啦?！?/br>
“賺了什么？”他不解地問。

在他向來冷靜睿智明見萬里的臉上能看到這種表情可很珍貴的，鳳涅沒忍住，便哈哈笑起來：“省得你變壞，還是不告訴你?！?/br>
他將她摟著：“快說……”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隱瞞了什么，于是不依不饒地探手去撓她。鳳涅怕癢，在他身上扭來扭去地躲，卻死活都不肯說。

先前的陰霾緩緩散開，晴光將至。

而就在勤政殿之外，玉欄桿邊上，謝霓眺望著宮墻之外的藍天白云，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下巴微揚，略有些稚氣的臉上竟透出幾分神采熠熠。

與此同時，從午門外，有個小太監(jiān)匆匆地跑進來，一直急急地沖到勤政殿處，季海一攔：“什么事兒失驚打怪地？”

那小太監(jiān)上氣不接下氣地：“公公，快、快去告訴萬歲……三王爺醒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聽聞秦王醒了,季海也不敢怠慢,斗膽趕緊入內(nèi)相報。

朱玄澹同鳳涅聽了,雙雙震動，當(dāng)下朱玄澹就急忙出宮去秦王府，鳳涅自出勤政殿在宮內(nèi)等候消息。

她一路從勤政殿往后而行,此刻晴空萬里,正是秋高氣爽之時,涼風(fēng)颯颯,吹來有幾分涼意,又覺格外爽快,日光卻仍舊是明亮地，熾熱地,如夏日一般熱烈。

鳳涅徐徐走著，便聽康嬤嬤在后道：“娘娘，您看，那邊不是端妃嗎？”

鳳涅一抬頭，果真看見在前頭的九曲闌干處，謝霓憑欄站著，笑吟吟地往這邊看。

鳳涅見狀，就知道她在等自己，她便沒讓康嬤嬤等眾人跟隨，只自己走上前去，見謝霓笑的頗為自在，跟昔日那種姿態(tài)大不同，便道：“二姑娘好興致?！?/br>
謝霓道：“我極快要出宮了，也將不再是有名無實的瑞妃，娘娘不會介意我的無禮吧？”

鳳涅道：“自在說話，何必多心。”

謝霓看著她，莞爾一笑，轉(zhuǎn)頭看向欄桿之外，道：“先前在甘寧衛(wèi)的時候，不比這華美宮闕，自小父親并不怎么嬌慣我，并不像是其他閨閣女子，我可以跟父親麾下的一些將士們混在一起，常常聽一些人私下里談?wù)?，這千里之外的京城?！?/br>
她的眸子里帶著回憶之色，似乎看到了那天高云飛的地方：“他們說起天子，雖然皆很敬畏，但因大家都是拼死拼活，以性命掙軍功的勇士，提及那些高高在上只懂得指手畫腳的官員，嘴上雖然帶幾分敬畏，心里頭卻未免是有幾分蔑視輕慢的?！?/br>
謝霓慢慢說著，此刻一笑：“先頭沒見萬歲的時候，在我心里，不過是個孱弱不堪的男子，又因為有丞相專權(quán)的說法，故而天子在我心中更為……父親決定送我上京，我雖然不必喜歡，但想到能親眼一見，卻也存著一份期待，沒想到，我看到的是……”

“是什么？”

“是遠在我期待之外……沒有讓我失望的風(fēng)景?！敝x霓回看鳳涅。

鳳涅一揚眉：“我替陛下說一聲榮幸之至?！?/br>
謝霓哈哈大笑，笑聲爽朗之極，道：“我在甘寧衛(wèi)見到的男人，都是些不拘小節(jié)的勇士，一路進京見到許多衣冠楚楚的官員，養(yǎng)尊處優(yōu)地像是白胖的蟲子，可是陛下讓我看到，世上原來還有這樣的男人?！?/br>
鳳涅笑道：“這么喜歡他，那為什么不留下呢?！?/br>
“就算是留下，憑著家世或許會掙來一份榮耀，但是他卻永遠不會屬于我，”謝霓望著鳳涅，悠悠然地說，眼中別有深意，“而且，對手是別人的話或許好說，但是娘娘您的話，我還是早早撤出的好?！?/br>
“我有那么可怕嗎？”

“不可怕，”謝霓笑，“甚至曾經(jīng)，我也有爭一爭的心，還差點兒做錯了些事……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通了，我是謝鐵翎的女兒，屬于我的地方不是這九重宮闕，而是甘寧衛(wèi)，我不想做老死宮中只守望一個男人的那種女人，我想更自在一些……或許……”

鳳涅想到在勤政殿內(nèi)朱玄澹的話：“或許什么？就如陛下說的，或許可以當(dāng)一個女官，或者是封侯拜將的女將軍？”

“不試一試怎么知道？”謝霓手按著欄桿，仰頭又笑，“何況陛下也都說了……其實在這之前我也曾胡思亂想過，可是沒有想到在這世上，第一個點破我心思的人就是陛下……”

她的眼中光芒閃爍，似乎看到了什么渴望已久的東西。

鳳涅道：“侯爺不知道你的心事嗎？”

謝霓喃喃道：“知道，可是卻未必會喜歡。對了……”她轉(zhuǎn)過頭來，看向鳳涅，神情帶了幾分凝重，“我在此等候娘娘，有些話想同娘娘說。”

鳳涅道：“請講?！?/br>
謝霓說道：“這一番鬼族來犯，父親遲遲不肯出兵援助劉休明，不僅僅是兵法上的策略，同時也是在試探陛下……幸好劉休明撐住了，不然的話，我猜父親或許會因為這一戰(zhàn)而為難陛下，畢竟，在此之前我們也知道京中有很多大臣彈劾父親……”

鳳涅雙眉一皺，謝霓欲言又止，垂眸說道：“父親不似我，或許他真的該親眼見一見陛下，才會知道他的天子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啊……”

謝霓離開之后，鳳涅想著她說的話，緩緩地往鳳儀殿而去。

入了殿內(nèi)方才坐下，宮女將那只貓兒抱來，鳳涅抱在懷中，手碰著暖和的毛兒，就不免又想起昔日之事之人。

又出了一會兒神，剛要叫人去看看天子回來了沒有，卻聽殿外有人略有些慌張地來到，跪地道：“娘娘，大事不好……”

鳳涅一驚，康嬤嬤知道她近來身子更弱似的，經(jīng)不起驚嚇，便喝道：“有話慢慢說，慌張什么！”

那小太監(jiān)跑的甚急，此刻慌忙磕了個頭：“娘娘，奴婢只是太驚訝了些……奴婢方才在外頭，見了太后娘娘宮里的一個宮女跑來，急匆匆地讓奴婢來告訴娘娘，說太后娘娘……”他驚駭莫名地，聲音也弱顫的很，“說太后娘娘要……要出家為尼……”

時間緊急，鳳涅也沒乘步輦，扶著康嬤嬤的手到了長春宮，剛進殿門，就見地上跪了一地的奴婢宮女，有人甚至發(fā)出啜泣之聲。

鳳涅抬頭一看，卻見殿內(nèi)空無一人，康嬤嬤忙道：“太后呢？”

一個宮女大膽地回道：“太后在殿內(nèi)。”

鳳涅入內(nèi)，剛進了寢殿，見伺候惠太后的兩個貼身的嬤嬤也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