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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暖陽,太子的死,也是他心中難以邁過去的一道坎,一道永遠(yuǎn)無法平復(fù)的傷口,太子身亡的那幾日,他也幾乎性命垂危,后來雖然漸漸地恢復(fù),但卻仍舊難忘。他心里一時(shí)難過之極,垂著頭無法言語。懿太后看著他的神情,笑容里有一絲苦澀:“昇兒身死,其實(shí)是哀家的錯(cuò)?!?/br>朱玄澹大為意外,驀地抬頭看向懿太后。懿太后牢牢地握著他的手,道:“昇兒常說,有你這個(gè)弟弟,他的福氣,當(dāng)時(shí)大臣們都說你好,昇兒也說,如果太子的位子讓給你,他也沒有怨言。”朱玄澹紅了雙眼:“昇哥……”懿太后道:“可是哀家不高興,哀家不高興,就做了些事,太子妃也跟哀家一樣的想法,那時(shí)候,天子在太子府上做客,哀家同太子妃商議,要一了百了?!?/br>朱玄澹的身子陣陣發(fā)抖,死死地盯著懿太后,甚至想把手從她的手里抽回去,可身體卻好像麻痹了一樣,動(dòng)也不能動(dòng)。懿太后苦笑著,笑容里有無限自責(zé)跟無限地艱澀,卻仍舊說道:“可你那太子哥哥,你的親哥哥……他那么喜歡你,他知道了我們的計(jì)策,他被逼的沒有法子,他也知道,倘若他在的一日,我們就不會(huì)放過你,所以他……喝了那一碗摻著毒藥的湯。”朱玄澹猛地將手抽了回來,站起身倒退回去,死死地瞪著懿太后,想說什么,卻又不知說什么好。懿太后對上他的雙眼:“這么多年來,哀家一直對自己說,你害死的昇兒,你逼他喝那碗湯的,可哀家自己知道,哀家自己把昇兒逼得無處可走了。哀家把罪責(zé)歸在你身上,就是想讓自己覺得好過,想讓我自己覺得,一切不是我的錯(cuò)。”她凄然地笑了。朱玄澹渾身發(fā)抖:這么多年,他大概也知道當(dāng)時(shí)的事情個(gè)極大的陰謀,大概也猜到了是誰主使的,可是他仍舊無法原諒自己,他仍舊不能戳破所有,他盡量地盡著孝道,因?yàn)檫@天經(jīng)地義的,也因?yàn)橹烀鲿N臨死之前曾經(jīng)叮囑過他——“好好地替哥哥,孝順母妃。”那是朱明昇最后的心愿,所以他也遵從著他敬愛的太子哥哥的心愿行事,可是……真相這么的殘忍,尤其從她嘴里說出來……如果可以選擇,朱玄澹寧可選擇永遠(yuǎn)都不知道這真相,那么,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仍舊遵從他太子哥哥的心愿,孝順著他的母妃。那天本來他要喝那碗湯的,太子哥哥卻急急地趕來阻止了,當(dāng)時(shí)他哪里知道那摻和著毒藥的湯水,他很熱情地讓太子喝,太子怔了怔,可卻沒有拒絕。事后,他想到那一幕,就會(huì)忍不住流淚?!拗鴮Ω富收f著當(dāng)時(shí)的經(jīng)過,他一直以為太子是替了他去死的,他覺得以后的種種都是他欠太子哥哥的。他無法忘卻,也不能不自責(zé),就算以后他一步步地成長,后來有了鳳涅,可他心里仍舊背著這個(gè)包袱,沉重地壓著他。可現(xiàn)在,他忽然知道了,太子之所以死,太子心甘情愿地,其實(shí)隨著他的成長,他心里也有所懷疑的,那時(shí)候太子驚慌失措阻止的神情,而后太子喝那碗湯的神情,很異樣,可他不敢想。“為什么要這樣!”再也忍不住,他向著懿太后大聲喝問,赤紅著雙眼,前所未有地失態(tài),“難道這個(gè)位子就這么重要嗎!……太子哥哥……”他想到朱明昇,竟說不下去,這么多年了,提及那個(gè)在他記憶里一直年輕而如暖陽般的哥哥,他都會(huì)覺得心里頭痛。“哀家錯(cuò)了,”懿太后落了淚,“一切都是哀家的錯(cuò)。”鳳涅扶著她,自也察覺她的身體正在不可遏止地發(fā)抖,可懿太后自己好像正控制著,鳳涅只好道:“見清,見清……你別急……你聽太后說……”朱玄澹狠狠地望著懿太后,又看向鳳涅,望著鳳涅的神情,他幾乎就像邁步離開這里,一分一秒也不想多呆,但他最終只皺著眉,一甩手轉(zhuǎn)過身去。懿太后望著他的背影:“哀家……現(xiàn)在說這些,只想告訴……天子……”朱玄澹也不回身,只聽著。懿太后道:“昇兒……委實(shí)很喜歡你,甚至不惜為了你而死,就好像皇后一樣……他們都是……真心地為著你好,而天子,也做的很好,哀家知道,就算昇兒當(dāng)了皇帝,也不一定能做的跟見清你一樣好,昇兒若泉下有知,必定會(huì)很安慰……”朱玄澹身子挺直,一聲不吭。鳳涅扶著懿太后,心里復(fù)雜之極。懿太后道:“見清,別再責(zé)怪自己,也別再……為昇兒難過,這一切都命,你哥哥他……他是心甘情愿的。他的死,跟你沒有關(guān)系,若有罪孽,都在哀家身上……你要,牢牢地記住這個(gè)?!?/br>朱玄澹背對著這邊,深吸一口氣,眼中的淚終究忍不住滑落下來。鳳涅望著懿太后,她的臉色越發(fā)慘白,有一縷鮮血,從她嘴角慢慢地滲出。鳳涅低呼一聲,懿太后搖頭:“哀家沒事……”鳳涅忍不住,失聲喚道:“見清!”朱玄澹聽了她的聲音,才轉(zhuǎn)過身來,望著懿太后的模樣,也驚了驚,卻仍站著不動(dòng),鳳涅道:“見清,你過來!”朱玄澹被她一喚,才也邁步過來,鳳涅一招手,朱玄澹坐了下來,懿太后感激地看了鳳涅一眼,伸手握住朱玄澹的手。雙手相握,仿佛骨血相關(guān),朱玄澹只覺得心頭一震,雙眸神色復(fù)雜地看向懿太后。懿太后道:“你……很圣明英武、無可比擬的天子,我跟昇兒,都很高興……就算昇兒不在了,我也不在了,還有人真心地在天子的身邊……”她看了鳳涅一眼,朱玄澹呆了呆,目光從懿太后身上轉(zhuǎn)到鳳涅身上。懿太后笑了笑,喃喃說道:“你跟昇兒,真的很像……”朱玄澹心里一陣陣地只絞痛。卻聽懿太后道:“我看著你,就仿佛看到了昇兒一般……就好像昇兒還活著一般……見清,你能不能跟昇兒一樣,喚我一聲……母妃?”朱玄澹雙眉緊皺,鳳涅探手,在他膝上一握:“見清!”朱玄澹看看她,又看懿太后,遲疑著,終于澀聲道:“母……母妃……”懿太后聞了這一聲,乍然而笑:“好……好……”她一仰頭,淚簌簌地從眼角滾落。朱玄??粗@樣兒,也不知為何,心里難受之極,便撒手道:“朕去叫太醫(yī)?!?/br>鳳涅心里黯然,她已經(jīng)大概地猜到了幾分,也知道叫太醫(yī)也無濟(jì)于事了,便只握著懿太后的手。懿太后的身子靠在她身上,淚眼朦朧地望著朱玄澹,喃喃道:“有這一聲,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