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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司大人,你們在說什么?”兩人嚇了一跳,趕緊往下面看,卻見從距地半人之高的臺階處跳出個小小的身影來,先頭他躲在柱子后頭,身量又小,因此姬司兩人竟未曾察覺。姬遙司逸瀾一看,各有些色變,但一個老狐貍一個小狐貍,當(dāng)下雙雙帶笑:“原來靖少王,王爺在此作甚?”朱安靖從臺階下便往上爬,司逸瀾急忙一摻他的胳膊,助他爬了上來,又替他輕輕拍打身上的灰塵:“靖王爺你躲在這兒做什么?瞧這一身的灰?!?/br>朱安靖這才道:“小王見你們兩個過來,本要嚇你們一跳的,可聽……”姬遙道:“方才老臣在跟司大人開玩笑,就說些外頭流傳、捕風(fēng)捉影的事兒,并不能當(dāng)真的。”朱安靖眨巴著眼問道:“真的嗎?”姬遙道:“那當(dāng)然了,殿下該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就流言了,今天你說說,明天我說說,說來說去,都不知道誰說的真的?!?/br>他說著,就瞪司逸瀾。司逸瀾急忙跟著附和:“可不嗎?姬大人以后也別說啦,聽來真無趣的很,假啦吧唧的。”朱安靖才撅了嘴道:“算啦,那我不聽了,我還去捉蟈蟈吧。”司逸瀾斗愛:“殿下捉蟈蟈作甚?”朱安靖一本正經(jīng)道:“我皇嬸近來總睡不安生,我聽說人聽著蟈蟈的叫聲入睡,會睡得格外安穩(wěn),我已經(jīng)捉了兩只了,想再捉一只。”司逸瀾聽他說,便同姬遙對視一眼,笑道:“殿下可真有孝心啊?!?/br>朱安靖道:“那當(dāng)然,我可喜歡皇嬸了,不跟你們說了?!彼f著,撒腿往前就跑了開去。背后司逸瀾跟姬遙兩個面面相覷,各自擦了一把汗,頃刻,姬遙道:“果然不能白日說嘴,說著說著,就跑出來了?!?/br>司逸瀾道:“防來防去,誰知道他從這個地方鉆出來了?跟從地下冒出來似的……你說,他會不會聽懂你我所說的話?”“千萬別懂,也千萬別當(dāng)真,”姬遙憂心忡忡,“靖少王這個年紀(jì)……”司逸瀾也皺著眉,湊近了姬遙耳邊,輕聲道:“你我私底下說說,你說,太子的死,會不會真的跟陛下……有‘關(guān)聯(lián)’?”姬遙身子一震,慢慢轉(zhuǎn)頭對上司逸瀾的雙眼,終于也小聲道:“這話不你我能夠議論的……我只知道,陛下極圣明的天子,大舜有陛下這樣的天子,乃黎明百姓之福,社稷宗廟之?!渌?/br>司逸瀾道:“我也知道,不過……說到這里我忍不住想,你我都這樣猜了,你說懿太后會不會也這樣猜,先帝呢?而那道被懿太后捏在手里的詔諭,到底又寫得什么?”姬遙雙眉凝著,最后慢慢地?fù)u了搖頭,走到臺階邊兒上,仰頭看頭頂?shù)拈L天,緩緩說道:“罷了,……天佑大舜,天佑吾皇吧。”且說朱安靖順著勤政殿往后宮轉(zhuǎn)去,轉(zhuǎn)到御花園。他跑得急,沒看清前路,便撞到一人身上。那人將他穩(wěn)住,就行禮,笑吟吟道:“靖王殿下,您跑的這么急做什么,留神摔壞了?!?/br>朱安靖望著她,皺眉問道:“玉葉,你跟本王說,什么叫‘自戕’?”第九十三章果真美男計(jì)還是行得通的。朱鎮(zhèn)基松了口氣。原來,在朱安靖遇到朱鎮(zhèn)基之前,內(nèi)里是林見放的秦王殿下,已經(jīng)來過鳳儀殿了,且再那里吃了閉門羹。康嬤嬤皮笑rou不笑地對他說:“娘娘身子不適,正休息呢,說明了不見任何人,王爺請回吧?!?/br>朱鎮(zhèn)基自然心知肚明知道鳳涅為何避而不見,此刻他雖然正如熱鍋上的螞蟻,卻也無可奈何,只好訕訕而歸。此刻借著朱安靖的由頭,加上美男計(jì)的手腕,康嬤嬤又不在,朱鎮(zhèn)基終于得以登堂入室,果然才進(jìn)鳳儀殿,里頭鳳涅就急急出來了:“阿靖怎么了?”一眼看到朱鎮(zhèn)基牽著朱安靖的手,也來不及跟他計(jì)較,就看阿靖。朱安靖一看鳳涅,便也甩脫了朱鎮(zhèn)基的手,哭著叫道:“皇嬸!”便炮彈似地沖過去,將鳳涅抱住。鳳涅被他撞得身子晃了晃,自來也沒見他哭的這樣厲害,不由也有些心慌慌地,以探詢眼神看了看朱鎮(zhèn)基,后者張口,以口型道:“皇帝……太子……”鳳涅看出了幾分,心頭一沉,一揮手將眾宮人揮退,卻更和顏悅色,將朱安靖的肩頭輕輕拍了數(shù)下,柔聲道:“阿靖這是怎么了?你是男孩子,很快就是你皇叔一樣的男子漢了,不能這樣哭了?!?/br>朱安靖一聽,果真停了哭泣,道:“皇嫂,你告訴阿靖,我母妃是怎么死的?”鳳涅眉峰一聚,握著朱安靖的手將他拉到座兒邊上,先緩緩坐了,又掏出帕子給朱安靖細(xì)細(xì)地擦臉上的淚痕:“怎么忽然提起這個?”朱安靖吸吸鼻子:“我聽朝臣們說的,說我母妃……是自殺的……還說我父王……”說到這里,又含了淚花。鳳涅問道:“是哪些朝臣說的?”這話若是朱鎮(zhèn)基問,朱安靖絕不會說,然而面對鳳涅,他只頓了頓,就道:“是姬大人跟司大人說的,我躲在柱石下他們沒看見?!?/br>“然后阿靖問他們了嗎?”鳳涅料想以小孩兒的脾氣,絕不會忍著不出面。朱安靖點(diǎn)頭:“我問他們在說什么,他們同我說什么……流言……當(dāng)時我還不知自戕是什么意思,后來問玉葉,她才告訴我。”鳳涅聽到“玉葉”兩字,眼神一變,卻仍問道:“流言,那阿靖知道,什么叫做流言嗎?”朱安靖一怔,悶悶道:“阿靖知道?!?/br>鳳涅道:“阿靖還記得,當(dāng)初在冷宮里見到皇嬸的時候,你說皇嬸是什么嗎?”朱安靖的臉有些發(fā)紅:“那是阿靖……阿靖誤信jian人的話……”鳳涅道:“當(dāng)時皇嬸對你說的話,你可都忘了?”朱安靖用力搖頭:“阿靖不曾忘,阿靖記得,皇嬸讓阿靖不要輕易聽信別人的話,……難免有些不懷好意地惡意中傷,要阿靖自己看,自己體察……”“真聰明,”鳳涅摸摸他的頭,微笑道,“那今天有怎么了?聽了兩句流言,就張皇失措了?”鳳涅說完,并不等朱安靖回答,就道:“皇嬸知道,是關(guān)乎阿靖的父王母妃,所以阿靖才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這是正常的,所謂‘關(guān)心則亂’,其實(shí)關(guān)于這件事,皇嬸也只是聽說,可是你年紀(jì)太小,有些事就算同你說,或許你也不會懂,玉葉跟你說自戕是自殺的意思嗎?”朱安靖道:“是,說是走投無路,就……”鳳涅道:“阿靖該知道,你父王跟母妃的感情是極好的吧?”“是的?!?/br>“皇嬸只知道,當(dāng)初你父王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