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了聲：“你要是想說這個……那不用啦?！?/br>
“為什么？”朱玄澹一怔，“莫非你真的……怪朕了？”

“怪什么，”鳳涅懶洋洋地，“你是天子，金口玉言地，要怎么樣，你說的算，……其實我也知道，太后有意要袒護(hù)梅仙，你又是個孝順的人，同梅仙也算青梅竹馬，咳……算啦，不要說這些沒趣兒的，總之你心里有數(shù)就是了。”

朱玄澹靜靜地聽到這里，將鳳涅抱著，一翻身把她輕輕壓在下頭：“小鳳兒，你真是……”

“真是什么？”

“沒什么，”朱玄澹望著她的眼，“只是覺得，朕真是……”眼中光芒閃爍地，有些激動，有些興奮，又有些……

鳳涅斜睨著他：“別動，不許再折騰，好好安分地睡一覺我就謝天謝地了?！?/br>
朱玄澹有意好好地親一親她，聞言終究戀戀不舍地翻身下來，又抱著她道：“好吧，那么朕就不說了，不過……其他的不說，有一點不能不說，你說朕跟她是青梅竹馬，那個不對?！?/br>
“怎么會不對？”

“總之不對，”朱玄澹將她摟入懷中，果真不再繼續(xù)那個話題，只道，“那朕就抱著你睡吧。”

鳳涅兀自在他懷中動個不停，最后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才停下來，只不過她原本雖然困倦的很，被他這樣一攪合，反而有些睡不著了，只是怕他胡來，就不做聲。

兩人靜靜地躺了會兒，朱玄澹的聲音忽然又響起：“你說圣明的天子自古有之，但人之身體只有一個，讓朕保重，朕又何嘗不知……朕很喜歡你這么說，因為你是關(guān)心朕的?！?/br>
他嘆了口氣：“都說天子富有四海，德被無垠，但當(dāng)天子容易，當(dāng)一個好的圣明的天子，卻并非是一朝一夕，簡簡單單就能成事的……這些話朕從沒有對你之外的第二人說過，有時候朕真的想把那些堆積如山的折子一把火燒掉，不再去忍受朝臣們喋喋不休的爭執(zhí)，不再管天下這里那里的災(zāi)禍、不妥……可是，朕卻不能不管，因為在這個位子上，便不能懈怠，要對得起宗廟社稷，也要對得起天命。”

他頓了頓，聲音越低了幾分：“其實，朕心里頭，又感激朕是天子，因為……因為朕是天子之故，才能讓你留在朕的身邊?！?/br>
鳳涅覺得他的話中似是有話，朱玄澹卻不再做聲，末了只道：“朕很高興，”手在她的身上輕輕地?fù)崦^，“所以，雖然辛苦，卻也高興?！?/br>
鳳涅靜了許久，終于道：“知道啦，……見清?！?/br>
朱玄澹聽她的聲音柔和，心中寬慰：“小鳳兒……”心中翻翻滾滾，尚有幾句話想說，望著她乖順?gòu)扇岬哪樔荩瑓s又沒再開口，只溫柔道：“好了，睡吧?！?/br>
次日鳳涅醒來后，朱玄澹早也離開。鳳涅便自沐浴了一番，用了早膳后不久，眾妃嬪便來參拜，說話間便也議論起梅仙之事，只因鳳涅也算是范家出身，因此眾人也不敢就肆意議論，只說些聽來的消息，譬如“聽聞內(nèi)務(wù)司已經(jīng)定了案，將罪責(zé)歸在思且同岳貴人身上”之類。

頃刻眾人散了，外出探聽消息的子規(guī)也便回來了，果真說的也跟宮嬪們所說的一樣，又道：“因為是宮內(nèi)之事，萬歲爺只令內(nèi)務(wù)司的人將兩人在內(nèi)廷處決，時候大概是今日午后?！?/br>
鳳涅聽了，冷笑道：“果真是棋子，用著的時候沖鋒陷陣，用不著的時候，隨意丟棄都罷了。”

子規(guī)便垂頭不語，康嬤嬤卻不懂，道：“娘娘……”

鳳涅一搖頭，不再開口，只是手放在桌上，手指頭微微地敲擊著桌面兒。

整個鳳儀殿內(nèi)靜靜地，無人敢發(fā)一點兒咳嗽之聲，喘氣都不敢放粗了，如此過了小半個時辰，只聽得“喵”地一聲，突如其來，顯得格外清晰，竟把眾人都驚了一跳。

鳳涅正在出神，聞聲也微微一驚，轉(zhuǎn)眸看去，卻見是那只小黃貓，不緊不慢地從殿內(nèi)踱步出來，到了鳳涅身邊兒，仰頭望著她。

鳳涅望著那晶瑩的貓眼，一人一貓，兩兩無言，如此過了片刻，鳳涅笑道：“難道……你是在想跟我說話嗎？”

小黃貓又“喵”了一聲，忽然間縱身一跳，竟跳上鳳涅膝頭，在她膝上臥了下來。

鳳涅將小貓抱住，輕輕撫摸，面色變化不定，如此又過了一陣兒，才喃喃道：“既然如此……好吧?！?/br>
第八十一章

此日,鳳涅只說身子仍有些不適，便招了太醫(yī)院首來，又診了脈。

太醫(yī)言說皇后身體并無大礙，只是仍有些虛弱,需要適當(dāng)補益。

鳳涅聽了,便點點頭,又問道：“本宮最近總覺得困倦懶散,又有些食欲不振,太醫(yī)看……是不是……”

院首乃是太醫(yī)院里醫(yī)術(shù)最高的,又機警過人,當(dāng)下立刻明白她欲言又止的是什么,急忙道：“回娘娘,目前雖然是沒有診出娘娘有喜脈，不過，陛下正值盛年，而娘娘也正當(dāng)青春，且娘娘的身體較之先前也是大有起色，只要假以時日，必然會有喜訊傳出?！?/br>
鳳涅道：“承太醫(yī)吉言了……不過，本宮想知道，以本宮現(xiàn)在的身子狀況，是不是很難有喜呢？”

院首一聽，面色微變，斟酌了會兒才道：“娘娘說的也不全對，娘娘的身子雖然虧了，但正如微臣所說，近來已經(jīng)大有好轉(zhuǎn)，身體強健指日可待，至于孕事，也不能說很難，只能說需要一個時機，只要娘娘切勿焦慮，放寬心神，要知道有時候欲速則不達(dá)……若是時候得當(dāng)，便可如愿……”

太醫(yī)院首雖機警，更是個謹(jǐn)慎之人，上回查毒之事，他發(fā)現(xiàn)是異樣奇毒之后不管如何先第一時候稟報了天子就可看出來。

院首也知道皇后是個聰慧之人，但后宮的女人，最渴望者無非兩件事，一是承寵，二是皇嗣。但凡涉及這兩者，都會心急如焚失去主張。

因此他不敢放肆直言，便拐彎抹角的。

雖然院首說來說去，陪襯著說了無限好話，鳳涅心里卻也知道，太醫(yī)這話得分開聽：主要表達(dá)的就是以她的身體狀況而言，現(xiàn)在的確懷孕的幾率很低。

但另一方面也的確不能去除懷孕的可能，——誰能保證不會有小小意外。

院首啰嗦說完，便又察看鳳涅表情，生怕她不高興，躊躇片刻又道：“請娘娘放心，微臣回太醫(yī)院后，會偕同眾人，商議一副藥方出來，估計可以相助娘娘……”

鳳涅一聽這個，隨口便道：“這便不必了?！?/br>
太醫(yī)愕然，以為她問了半天，無非是為了急著求子，怎么有方子卻又不肯要呢。

鳳涅見他有些愣怔，心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