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著肚子，猜度道。

“寶兒說的是，那咱們?nèi)缃裨趺崔k？”丞相有些擔心皇家不肯承認這個孩子。畢竟皇上和女兒名不正言不順，且又有江映月那樣的斷言，若是皇上疑心女兒德行怎么辦？

女兒經(jīng)歷了一場磨難，如今又身懷有孕，丞相哪里還舍得責備她，只一徑兒的為她的前途擔憂。

“怎么辦？自然是進宮找完顏不破負責！我可不會讓我的孩子攤上‘婚外生子’的污名，趁著現(xiàn)在還未顯懷，得叫完顏不破趕緊將婚事辦了?！睔W陽慧茹語氣不善。若是完顏不破敢質(zhì)疑她的孩子，她立馬就甩手走人，帶著孩子自立門戶。

雖說她一開始確實不愛嫁進皇家，但是此一時彼一時，她已經(jīng)沒有再矯情的權利了，因為她有了孩子。她的孩子合該擁有世界上最好的一切，他應該有一個疼愛他的母親，悉心教導他的父親，還要有富足的生活，高貴的地位。若為了孩子的將來，她可以瞬間成為一個無懼無畏的斗士，宮斗，宅斗，朝斗，統(tǒng)統(tǒng)都來吧！況且，若真如江映月所說，完顏不破中了毒，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個子嗣了，她不能那么自私。

“對，寶兒說的對！皇上是該負責！”一語驚醒夢中人，歐陽靖宇用力拍打自己大腿，高聲附和，隨即立馬起身，對守在外間的仆役吩咐道，“快，準備馬車，本相要進宮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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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不破本就是佯裝勢弱誘江映月出手。江映月先前的布置，除了綁架丫頭那一出，他都一清二楚。

郕王若想趁他被圍困之際攻占皇城便需要拿出非凡的實力。郕王有那個實力嗎？很明顯，他沒有，因此，只沖到了皇城邊，還未進得城門便被順王生擒。期間肖燁想趁亂刺殺兩王，亦被早有防備的順王近衛(wèi)們砍成了rou泥。

待到完顏不破回宮，不過一個時辰，局勢便穩(wěn)定了下來，郕王保住了一命，只被圈禁起來。此后便是隨之而來的大清洗，軍隊里，朝堂上，后宮中，江映月的暗樁們被盡數(shù)緝拿，參與郕王叛亂的官員亦被擒住，一時間無數(shù)人頭落地，正可謂處處血流成河。

完顏不破把善后事宜交給手下心腹們，并沒有親自出面督促，只因他一回皇城便被太后拉進了慈寧宮，六名太醫(yī)輪番上場給他診脈。

脈象上查探不出，還是太醫(yī)院院首見多識廣，見皇上指甲略微發(fā)紫，斗膽取了他一滴龍血，滴入一種淡綠色的藥汁中，藥汁遇血立刻變得穢濁，隨即凝固成一坨褐色的膠狀物。

“是浣花草和水銀之毒，錯不了?！碧t(yī)呢喃，臉色凝重的朝完顏不破和太后磕頭，說道：“回太后，奴才已經(jīng)驗過，皇上確實中毒了?！?/br>
“什么？”太后拍案驚叫，“可有方法解毒？”

太醫(yī)面露難色，遲疑的開口，“許是皇上上次驪山大病，久不臨幸后宮，如今中毒之癥沒有繼續(xù)加重，長期服食藥物調(diào)理還有希望?！?/br>
“長期是多久？”太后見太醫(yī)臉色并不樂觀，一下就抓住了重點。

太醫(yī)頓了頓，硬著頭皮開口，“許是十年，許是二十年，只要堅持吃藥，還是有希望的?！?/br>
十年？二十年？一個男人最健壯的年華都過了，哪怕調(diào)理過來，想要讓女人受孕也不容易了。太后頹然，神情呆怔。

完顏不破拍拍太后的肩膀以示安慰，容色看似極為平靜，心里卻在翻江倒海。若真是這樣，他的丫頭該怎么辦？豈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做母親？該不該就此放手？不行！沒有孩子，他還有丫頭，沒了丫頭，他還有什么？他的人生就只剩下了孤寂和荒蕪！

完顏不破放下拍打太后肩膀的手，臉色陰郁下來，心中不停撕扯掙扎。

見皇上和太后都表情相當難看，太醫(yī)吞了吞唾沫，小心的開口安慰，“其實這事也不是全無希望，若得上天庇佑，今后或可偶得麟兒?！?/br>
這等于勸人去買□發(fā)財一樣，太醫(yī)安慰人的水平著實低劣，引來太后冷冷的一瞥。太醫(yī)連忙悻悻的垂頭，收斂聲息，不敢再多話。

正在殿中氣氛越來越僵冷瘆人的時候，殿外傳來‘丞相攜女求見’的通傳聲。

太后和完顏不破對視，遣走太醫(yī)，同時抬手道，“快請?！?/br>
不待父女兩請安行禮，完顏不破已經(jīng)先行走過去，扶起了自己的丫頭，安置到自己身邊，對丞相卻只是略一點頭，示意他自己起來就座。

丞相對皇上厚此薄彼的態(tài)度非常滿意，一張老臉當即載滿了笑意。歐陽慧茹瞥完顏不破一眼，玉白的臉頰微微泛紅，明亮的眼瞳熠熠生輝。

父女倆的清爽神色與完顏不破母子兩個的灰敗之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這只是暫時的，一旦丞相開口，這母子兩個立馬就要心花怒放了。

“皇上，微臣厚顏，此次是進宮來替小女向皇上提親的。”歐陽靖宇略略斟酌用詞，最后還是決定發(fā)揚女兒的風格，直白點好。

歐陽慧茹微紅的臉頰轉(zhuǎn)為緋紅，抬眼看向完顏不破，觀察他的表情。

“??？”太后怔楞。

“丞相是說真的？”完顏不破胸中的郁氣一掃而空，眉開眼笑的急急追問，生怕自己幻聽了。他這會兒完全不覺得被女方主動提親是件尷尬丟人的事兒。

“可是，皇上他已經(jīng)中毒，此生難有子嗣了。丞相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太后回神，表情憂慮的開口提醒，硬生生給驚喜若狂的兒子頭上澆了一盆冷水。

雖然心里也很高興，但是這兒結的是親家，不是冤家，太后覺得有必要問清楚些。

“正是因為子嗣，老夫才厚著臉皮進宮來提親?！必┫鄬擂蔚膿崃藫岷?，“小女已經(jīng)懷孕一月了，這孩子是皇上的?！?/br>
太后和完顏不破齊齊露出震驚的表情，回神后大喜，齊聲朝殿外嘶吼，“太醫(yī)走遠了沒？快，快叫他們回來！”

剛走出不遠的太醫(yī)又被宮人們火急火燎的拽了回來，給前太子妃殿下診脈。

“回皇上，歐陽小姐有喜了，孕期一月?！痹诨噬虾吞蟮淖谱频梢曋?，太醫(yī)神色有些遲疑的開口。

“哈哈！好！果然是我兒的命定貴人！化忌星降世，自然有上天庇佑！我大金根基安矣！”太后撫掌朗笑，絲毫沒有質(zhì)疑這孩子的來歷，因為她心頭早已認定，但凡遭厄，碰上小茹定然是能化難呈祥的。

雖然好奇太后話里的意思，但是完顏不破完全沒有心思去追問。他抱起丫頭，本打算帶她轉(zhuǎn)個兩圈，憶起她是雙身子，又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