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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他當不成一國儲君,女兒與他和離豈不是容易很多?逼急了,連一個朝代都能顛覆的歐陽丞相暗暗忖道,又憶起日前太子要求他在朝堂上保薦劉文清做大理寺少卿的要求,他輕扯嘴角,冷冷的笑了,拿起桌上已經寫好的保薦折子,扔進了腳邊的火籠里。太子,既然你無情,便休怪老夫不義,連大周皇帝老夫也敢踩下去,何況你一個小小的太子?皇上雖然兒子不多,但比你出息的卻不少,沒了老夫撐著,便看你日后如何在朝堂混跡?歐陽丞相微瞇雙眼,笑容冷肅,攤開手邊一張空白宣紙奮筆疾書,很快,一份新的保薦折子便出爐了。﹡﹡﹡﹡﹡﹡﹡﹡﹡﹡﹡﹡﹡﹡﹡﹡﹡﹡﹡﹡﹡﹡﹡﹡﹡﹡﹡﹡﹡﹡﹡﹡﹡﹡﹡﹡﹡﹡﹡翌日,下朝后,太子面色鐵青,氣勢洶洶的來到太子妃寢殿,不待太監(jiān)通傳便闖了進去,一腳踢開殿門。殿門重重撞在墻上,發(fā)出一聲巨響,彈跳回來后,‘嘎吱嘎吱’的搖曳哀鳴著。“太子這是怎么了?誰惹您生氣了?”歐陽慧茹并沒有被太子的暴行嚇住,淡淡瞥一眼受創(chuàng)嚴重的殿門,手里修剪盆栽的動作絲毫不亂,細細拾起剪斷的松樹枝,放進手邊的竹籃里。“你究竟與丞相說了什么?為何他答應的好好的,昨日進宮與你一敘就突然改變了主意,叫文清外放到保靖那個苦寒之地去受罪?”太子顯然在朝堂上被氣的不輕,這會兒臉色還有些青紫。“文清?誰?太子是在與臣妾說前朝之事嗎?抱歉,恕臣妾不能聽,更不能與您討論,后宮不得干政,這是新立的規(guī)矩。”歐陽慧茹眼也沒抬的說道。她現在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做了,太子進來,她連禮都懶得行,愛咋咋地。“你竟不知文清是誰?少裝模作樣!若不是你與丞相說了什么,他為何今天那樣為難文清,還處處與孤作對?”心愛之人不但沒得到擢升,還被發(fā)配到邊疆貧瘠之地,一去就是三年;自己每每提出反對,都被歐陽靖宇三言兩語的駁斥,好似完全忘了他當初保薦劉文清的承諾。太子被歐陽靖宇氣的不輕,頗有些頭昏腦脹,只想著尋他的女兒發(fā)泄怒火,卻不知道自己都說了些什么。歐陽慧茹放下剪子,接過小雨遞來的濕帕子將一雙玉手細細擦凈,慵懶的斜倚在榻上,喝了口熱茶暖身,這才看向快要瀕臨崩潰邊緣的太子,閑閑開口,“太子在說什么?臣妾實在是不明白。臣妾為何要為難那什么文清?爹爹的決定,臣妾怎么管得到?且太子與那文清是什么關系?竟然因為他而對臣妾和臣妾父親如此不滿,大加訓斥,難道他在太子心中的分量竟能越過了我二人去?臣妾實在是心寒?!?/br>太子被歐陽慧茹一個個犀利的問題問的啞口無言,這才反應過來,他和劉文清的事,太子妃是不知情的。正是因為內里心虛和時時隱憂,在劉文清受到丞相刁難的時候,他才會第一時間找太子妃問罪,如今想來,他這豈不是不打自招,露了相?但是,太子妃當真不知道他和文清的事嗎?太子想到了上次圍獵,看向歐陽慧茹的眼神陰狠起來,試探道:“孤與文清是知己,互相扶持,傾心相交,孤對他極為看重。太子妃與他幾面之緣,還曾西山圍獵時同場競詩,難道太子妃忘了嗎?”歐陽慧茹眼角余光一直鎖定太子不放,見他表情陰沉,心知他起了疑心,卻一點也不慌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說道,“哦,原來是劉大人。臣妾對他的印象不深,對邢姑娘的印象倒是蠻深刻的,簡直可以說是畢生難忘!都說父女同心,想必,臣妾的父親亦是,若臣妾的父親真做了什么連累到劉大人,只能說這是誤傷,怪只怪劉大人運道不好。”言辭間毫無愧疚之意,歐陽慧茹掃向太子的眼神暗含幾分挑釁,繼續(xù)開口,“外放也好,就當做磨練了,劉大人年紀輕輕卻才華橫溢,熬個三五年的也就回來了,太子何必著急?不過,那邢芳蘭一個出生卑微的野種,也敢當場給本宮和本宮的父親沒臉,真是不知死活。想要側妃的名分,也得看本宮點不點頭!”見太子妃說著說著扯到了邢芳蘭身上,且語氣怨毒,措辭狠厲,太子這才想起,因著邢芳蘭的事,他也是狠狠得罪過這父女倆的,想必是他要給邢芳蘭晉封側妃的事又惹惱了丞相,丞相今日才會對他百般刁難,并不是知曉了他和劉文清的私情。太子恍然,心放下了一半,同時,更大的怒火卻又差點灼穿了他的胸膛。他堂堂太子,連寵幸一個女人,給她名分都沒有權利,還要處處看人臉色,受人鉗制,這儲君當的有什么意思?但想到即將離京外放的心上人,正待爆發(fā)的太子躊躇了,強自壓下怒火,語氣僵硬,略帶幾分商量道,“若是孤同意不立蘭兒為側妃,太子妃可愿說服丞相保薦文清做大理寺少卿?這個位置對文清,對孤都很重要,還請?zhí)渝鷦褙┫嘁源缶譃橹亍!?/br>以大局為重?分開這姐弟兩,再各個擊破就是我的大局!等我干掉江映月,叫丞相收拾一個偏遠地區(qū)的芝麻小官還不是動動手指頭的問題?歐陽慧茹垂眸,芊芊玉指把玩著手里精巧的茶杯,心中冷冷忖道。“太子糊涂了?忘了皇祖母新頒布的規(guī)矩?后宮不得干政,違者鞭刑五十,打入冷宮,永不得出!還請?zhí)幽僬f這樣的話,這太子妃的位置,臣妾目前還不想撒手?!币鍪?,也得等到干掉江映月之后。歐陽慧茹瞥太子一眼,笑容極盡嘲諷。太子一愣,這才想起宮中新規(guī),又見歐陽慧茹明顯的幸災樂禍之情,心中的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歐陽慧茹你行!孤好聲好氣的與你商量,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如此,莫怪孤把你的臉面放在腳底下狠狠踐踏!倔勁上來,太子盯著歐陽慧茹冷笑,“哦?你想借丞相的手逼迫孤,打壓蘭兒?哼,怕是不能如你的愿了!孤這就去慈寧宮為蘭兒請封,太子妃且等著孤的好消息吧。”話落,太子眼含陰鷙的瞪視歐陽慧茹一眼,甩袖大步離開,一路上眉頭深鎖,不停思忖著還有什么辦法可以免了劉文清的外放。太子一走,歐陽慧茹從袖口中掏出一封信,撕碎了扔進盛滿水的筆洗里。遍布字跡的宣紙一沾水便暈染開來,變成一團團烏黑的紙團,辨識不清。這是歐陽靖宇叫人遞進宮來的密信,詳述了邢芳蘭的身世。邢芳蘭竟是其母與漢人私奔生下的孽種,父死,她隨母親重回舅家,靠舅家光祿寺卿照拂才在京城里有了立足之地。小小年紀,一回京就與劉文清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