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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雪地中央。這陣仗,是來擒誰的?擒她嗎?劉楚玉想不通,時至今時今日,她的命還能值得誰惦記。領(lǐng)頭的一個男人騎著馬慢慢走下山坡,包圍圈子隨之縮小。頭人走到她面前兩丈多遠處,停了下來。他一身黑衣從頭蒙到腳,只露出一雙眼睛。雖然一言未發(fā),卻有一股逼人呼吸一窒的迫力撲面而來。流玥渾身戒備,一手勒著馬匹,一手按在腰間的佩劍上,似乎隨時準備殺出重圍。“你就是山陰公主?”領(lǐng)頭的人沒有看流玥,只盯著劉楚玉開口。劉楚玉蹙眉,“我說不是,你信?”來人從裹臉布里發(fā)出一聲悶笑,“不管是不是山陰公主,抓回去再說?!?/br>他話音一落,廝殺聲就在下一個瞬間將劉楚玉等人包圍住。前方的兩名自己人殺出一條血路,流玥抓著她上了自己的馬匹,策馬疾馳起來。身旁一片刀光血影,好幾次刀劍險險要落在她的身上,都被流玥擋了回去。不知道是從誰身上濺射出來的鮮血落在了她的衣服上,燙得她頭皮發(fā)麻。她心里覺得害怕。是的,害怕。饒是她膽子大,這些天來也見過了不少類似的場景,可是近距離面對如此般修羅場,她依然不能適應。馬匹最終沖出了重圍,身后傳來短兵相接的聲音,劉楚玉問流玥:“他們究竟是什么人?”黑衣人緊追其后,流玥沒有空回答她,他繼續(xù)策馬疾馳,直到前方再無路可走。前面居然是懸崖,難道真是天要亡她?劉楚玉吸了口氣,在流玥勒轉(zhuǎn)馬匹中漸漸轉(zhuǎn)回視線,目之所及是再次包圍上來的黑衣人。領(lǐng)頭黑衣男子騎在高頭大馬之上,姿態(tài)從容不迫,仿佛周身的拼殺和生死都與他無關(guān)。她看不清男人的容貌,卻清楚地感受到他鷹隼一般的視線,仿佛如利爪一樣勾在了她的身上,讓她不寒而栗。“你們逃不了了!流玥,將人交出來,我可以考慮放過你?!?/br>男子開了口,劉楚玉轉(zhuǎn)頭,卻見流玥并沒有拒絕,反是緊抿著唇,垂下眼眸,似在思考。一陣權(quán)衡之后,他最終下馬,牽著劉楚玉朝著黑衣人走去。呵,他這是舍棄自己了。對于流玥的決定,劉楚玉并不覺得意外或失望,她同流玥并沒有什么交情,此刻也不覺得有什么難以接受,她的手攥著韁繩,麻木地隨著馬匹前行,認定這次是再逃不過了。“果然識時務——”領(lǐng)頭的黑衣男子贊嘆地開口,然而,他沒想到的是,當流玥牽著劉楚玉就要走到他面前時,忽然掌下一發(fā)力啪上劉楚玉騎著馬匹,然后躍身而起,坐到了他背后。“趕緊走!”隨著流玥的大喊,吃痛的馬兒馱著劉楚玉一陣狂奔。眾人反應過來想要攔截,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主子的脖子上卻被人架上了刀劍。“放她走,不然我立即殺了他!”流玥開口威脅道。黑衣人見此,皆不敢輕舉妄動,矯健強悍的馬匹馱著劉楚玉一下子沖出了黑衣人的包圍。馬匹速度太快,劉楚玉也不敢貿(mào)然拉韁繩,怕馬翻了她會摔到地上。她只有伏低身子,拽緊韁繩,由著馬兒奔馳。寒風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臉頰,她在顛沛中急促地呼吸著,不敢轉(zhuǎn)頭去看身后的動靜。馬跑得太快,發(fā)了瘋一樣,沒有多久就甩開了黑衣人,跑進茫茫雪地之中。劉楚玉對這一片根本沒有反向感,見拉不動馬頭,也就不再辨認反向,想著等擺脫了那幫人再說。就這樣又放馬跑了近一個時辰,太陽幾乎要升到正空的時候,馬終于脫力,奔跑的速度慢了下來。劉楚玉拉著韁繩,舉目四望,前面隱隱有個村莊,她下了馬,找了些物體掩蓋了自己的行跡,又在馬尾后面拖了根松枝,這才翻身上馬,朝著村莊的方向而去。奔波了半日,她出了一身的汗,冷風一吹,凍得她直打噴嚏。身上沒有半分錢財,劉楚玉牽著馬在村莊內(nèi)晃了一陣,餓的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才試探性地敲開了一戶人家的門。開門的是個三十來歲的婦人,看著劉楚玉狼狽的樣子還有沾了血絲的臉頰,有些驚訝,但好心地是,她并沒馬上關(guān)門,反是問她,“姑娘你這是遇上歹人了?!?/br>劉楚玉點點頭,看著對方,乞求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剛想實在不成,要不就把馬買了算了。然而下一秒一個熟悉的聲音卻從屋內(nèi)傳了出來:“張姐,你同誰說話呢?”即便隔了這么久,如此有特色的,同這個土氣村莊格格不入的清麗嗓音,還是讓劉楚玉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倚喬?”下意識的,她驚呼開口。下一秒,掀開簾子的倚喬挺了個大肚子出來,上前愣愣地看了劉楚玉良久,才有些不確定地開口道:“……公…主”有孕劉楚玉怎么都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遇到倚喬。倚喬大著個肚子,一副即將臨產(chǎn)的樣子,劉楚玉往前推算日子,這孩子應該是倚喬還在公主府上時就懷上的那個。“公主——”倚喬居于荒郊野外,對于朝中消息并不靈通,見劉楚玉一直盯著自己的肚子,忙開口道,“公主恕罪,這孩子其實并非駙馬的?!?/br>劉楚玉當初本就懷疑,如今更是沒有心情追究,拉住幾欲下跪的倚喬,“你看我這樣子,哪里還像公主?!?/br>倚喬這才仔細打量起劉楚玉的衣著,雖好奇劉楚玉的遭遇,卻也不敢貿(mào)然多問。劉楚玉見她疑惑,簡單地解釋了一下如今朝廷的局勢,以及自己的境況。“這里還有空房,公主若不嫌棄,不如先在這里住下?!币袉虒嵲诓涣晳T直呼劉楚玉名諱,依舊以公主相稱。對于倚喬好心到的提議,劉楚玉實在有些意外。但她此刻也確實沒有地方可去,于是只好隨著倚喬進了屋。充當前廳的房間并不大,但收拾地很安靜。知道劉楚玉沒有進食,倚喬忙讓張姐熱了些飯菜,待劉楚玉吃過飯后才詢問起自己關(guān)心的消息——公主府上面首們的下場。“早幾個月前全被我遣散了,算起來,倒是幫他們躲過了一劫?!?/br>回想起來,劉楚玉頗有些感慨,她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