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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氏現(xiàn)在氣色都好多了。說起要過端午的事,柔聲細氣的。顧錦朝問起她meimei的事:“……上次你說要來北直隸,不知道她還來不來了?”葛氏搖了搖頭:“本來說是讓她來北直隸,我給她尋一門好夫家的。前段時間娘身子不好,我又要伺候她,就不太方便,所以沒有讓她過來。家里的父親已經(jīng)把meimei的親事定下來了……”顧錦朝笑了笑:“那也挺好的?!?/br>葛氏聽著有些不明白,顧錦朝說什么好?總算葛氏也是因禍得福,如果她那meimei到北直隸來了,還有得熱鬧。顧錦朝只是說:“各自有各自的緣分,強求不得?!?/br>葛氏也點點頭,臉上露出笑容:“我這最小的嫡妹,從小嬌生慣養(yǎng)的。嫁的人家雖然家產(chǎn)不多,丈夫卻是個少年舉人!這樣也好,到北直隸找世家大族的,未必就能有這個才氣……”顧錦朝含笑點頭,拿了茶杯喝水。剛啜了一口,雨竹就隔著簾子在外面通傳了。丫頭打了簾子讓她進來,雨竹走得很快,說是找顧錦朝有要事。顧錦朝剛出了堂屋的門,雨竹就在她耳邊輕聲說:“世子爺過來了!”顧錦朝有點震驚地問她:“沒有看錯?”雨竹點點頭,額頭都是細汗:“奴婢看到他進了木樨堂的,進了三老爺?shù)臅?。也不知道是來干什么的……這總不是來找您的吧!”顧錦朝也不太清楚,這個人做事別人怎么摸得著門路。她向葛氏告辭了,帶著丫頭婆子往回趕,正好看到葉限在前一進的院子里和陳三爺說話。兩人站在水杉樹下的大缸邊,那缸子里養(yǎng)著幾尾鱸魚。葉限背對著她,顧錦朝只看到陳三爺嘴邊帶著淡笑,凝神細聽葉限說話。陳三爺穿了件細葛布的直裰,身材修長。葉限穿了淡青色圓領(lǐng)右衽袍,兩人倒是顯得很平和。站在旁邊的江嚴先看到顧錦朝,拱手跟她請安。陳三爺才笑著看向她:“你回來得這么早?我還以為你會和六弟妹多說會兒話。”顧錦朝扯了扯嘴角,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葉限就轉(zhuǎn)過身看她,笑著道:“原來是陳三夫人,倒是我失禮了。”說著也拱了拱手。陳三爺臉上仍是笑容,拿了旁邊端茶的小廝手里的茶杯,低頭喝茶。葉限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平靜,顧錦朝反倒是覺得沒什么了。屈身喊了一句世子爺。“我還是打消三夫人的顧慮吧,陳三夫人不要擔心?!比~限點點頭,笑瞇瞇地說,“我是來找陳三爺?shù)模皇谴耸乱C?,所以才在?nèi)院想見。還望三夫人也不用說出去比較好?!?/br>“她不會的?!标惾隣斂此谎?,“錦朝,你還是先進去吧。”葉限來找陳三爺做什么……顧錦朝突然有種預感,他們兩個總不會是要結(jié)盟吧!她被自己的猜測震驚了一下。不然為什么要避到內(nèi)院來說話,這是不讓別人查探到風聲。她嗯了一聲,就要快步走過月門。葉限又喊了她一聲:“陳三夫人,在下還有事情想問?!?/br>他指了指那口大缸,“怎么這里面養(yǎng)的是鱸魚?放幾尾錦鯉豈不是更好看,若是沒有錦鯉,養(yǎng)一缸子睡蓮也好。到夏天的時候簇簇擁擁的開一缸的花?!?/br>顧錦朝說:“……都是三爺在喂,他沒事就看看,養(yǎng)了半大放進池子里?!?/br>陳三爺微微一笑繼續(xù)補充:“原來也是養(yǎng)了花的,我家夫人喜歡吃鱸魚,就改養(yǎng)了魚?!?/br>葉限聽后抿了抿嘴淡笑,就不再問顧錦朝話了,顧錦朝呆下去也不好,就先從抄手游廊進去了。陳三爺竟然和葉限有私交了!顧錦朝覺得這樣很好,兩個人同仇敵愾,自然應該站在同一條陣線。就是不知道他們誰先找了誰。這兩個人的個性,好像都不是那種會主動找對方的人……兩人這樣站在一起閑適地說話,她總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好像他們還是冷面以對更適合些。只是顧錦朝想到葉限,心里還是放松了許多。葉限有多擅長這些東西,她再清楚不過了。有葉限的幫忙,三爺?shù)陌盐諔摳蟛攀牵?/br>……等顧錦朝離開了,葉限伸手撥了兩下水。那些小魚都被他嚇到了,連忙竄到了缸底,不敢再浮起來討食。葉限看著這些魚不說話。陳三爺知道長興候世子這個人相當?shù)墓殴?,也沒有理會他這些舉動。葉限抬起頭淡淡說:“李英現(xiàn)在沒死吧?”這件事還在保密中,葉限竟然知道得這么快……陳三爺面上不動聲色:“李大人只是在查案而已?!?/br>“我已經(jīng)和你結(jié)盟了?!比~限卻說,“你不用防備我?!?/br>“倒不是防備你,只是他這個人至關(guān)重要,我需得小心些?!标悘┰室舱f,“明日朝堂上我會說這件事,同時我手底下應該會有幾個人被彈劾,我也會遭受斥責……如果世子爺這個時候動手,應該是最合適的。”他的手比了個下刀的姿勢。葉限心領(lǐng)神會,嘴角微彎:“放心吧,我讓他三更死,他肯定活不過五更天?!?/br>這個他還是有相當?shù)淖孕诺摹1152()第三百五十章:登高第二日的朝會上,陳彥允說了李英遇刺一事。朱駿安畢竟年紀還小,壓不住心里的憤怒,手緊握成了拳。張居廉站在群臣的最前面,似乎并不驚訝,也不想裝出驚訝的樣子。平淡地直視前方,他知道很多人都把目光放在他身上,但是沒有人敢出聲說他什么。小皇帝看上去卻很激動,嘴唇微微有些發(fā)抖。那倒不是因為怕他,是因為恨他。他給朱駿安當了幾年老師,知道這個人絕不算是軟弱可欺的。實際上他胸有韜略,嫉惡如仇,相當?shù)年P(guān)心民間疾苦。他本來是沒有打算針對朱駿安的,畢竟他是正統(tǒng)皇家血脈。如果有一天自己死了,這權(quán)力還要交回到朱駿安手上,只要他打下的根基能保證張家世代興榮,倒也無所謂。不然他能殺死朱駿安的機會這么多,怎么會沒有動手呢?朱駿安千不該萬不該的就是不甘心。爪牙都還沒有長全,就想跟他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