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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吹來秋風(fēng)。所以的人聲都遠去了,他已經(jīng)走到了荷池前面。荷花早就凋謝了,滿池衰敗的枯葉和干瘦的蓮蓬。一個個垂著頭,樣子孤苦伶仃的。陳玄青閉了閉眼睛,突然有種什么感覺涌上喉嚨。讓他想發(fā)泄,想嘶吼出來,或許是哭出來。上次哭是十歲的時候,打碎了父親的硯臺,怕被父親責(zé)罵。父親卻沒有怪他,而且反常地柔和。摸著他的頭說:“東西沒了不要緊,你是男子漢,不能懦弱?!?/br>他從來沒覺得父親這么柔和過,也就從來沒有哭過了。陳玄青深吸了一口氣,才緩緩地往回走。()第二百八十一章:孩子陳三爺開始早朝的第一天。錦朝早起為他穿衣,朝服太過繁瑣,他一個人是不能完成的。系好了犀革帶、佩綬,剩下的東西就是陳三爺自己弄,他慢禮斯條地系好衣襟,整理了衣袖。才看到錦朝靠著羅漢床都已經(jīng)昏昏欲睡了。他把錦朝抱回了床上,她倒也是沒察覺,把被子擁到懷里繼續(xù)睡。陳三爺放下羅帳,拿起大紅漆方盤上的六梁冠走出去,陳義已經(jīng)在外面等著他了。漢白玉石階,朱墻黃琉璃瓦,金龍雀替,三交六菱花隔扇門窗,前設(shè)鎏金香爐四座。即便是兩月不來,乾清宮也依舊如常華麗。現(xiàn)在的帝師已經(jīng)是翰林院掌院學(xué)士高大人,不過皇帝仍然會時不時的召見陳彥允,問他學(xué)問上的問題。陳義留在乾清宮宮門之外靜候著,陳彥允跨入了宮門內(nèi)。朱駿安的貼身太監(jiān)領(lǐng)著他往廡房走去。笑稱:“陳大人這邊請,皇上把廡房設(shè)成書房,說在那里讀書可以看到荷池里的錦鯉,太妃還特地命人在荷池里多養(yǎng)了些魚,弄得十分好看……”廡房里不像乾清宮內(nèi)鋪著金磚,而是十分儉樸。設(shè)了銅鶴銜燈座,長書案,紫檀木多寶閣,槅扇大開,果然能看到小花園中荷池的景象。朱駿安看到他過來了,滿臉笑容:“好久不見陳愛卿了!”給他賜了座。陳彥允回答:“微臣就是受傷休息了幾日,現(xiàn)下已經(jīng)無大礙了?!?/br>朱駿安點點頭:“我也聽張愛卿說你受了箭傷……張愛卿沒有過來嗎?”“許是張大人有要事去做吧?!标悘┰实恍Α?/br>朱駿安很失望:“原來他也經(jīng)常過來看我,現(xiàn)在只有早朝才能看到張愛卿了。葉限前不久剛成親,也不能過來陪我……宮里頭的人都悶得很,不如葉限會和我玩!上次葉限送了我一只會講論語的鸚鵡。我很喜歡,可惜養(yǎng)了幾天就死了,不然還能給你看看。”說起葉限,朱駿安就有說不完的話:“他這個人很有趣,還會養(yǎng)蛇。上次偷偷裝在衣袖里帶給我看,翠綠翠綠的。把高大人嚇了一跳……還回去找長興候夫人告狀!”“陛下常和世子來往嗎?”陳彥允問他。朱駿安點頭:“他是太妃的弟弟,又是高大人的外孫。經(jīng)常進來陪我?!闭f完給陳彥允看自己前幾天寫的文章。是論無為而治的。陳彥允覺得這個題太大了,朱駿安才十四歲,并不能理解這些東西。就委婉地勸他,“陛下可以多讀,治國為民都用得到。”朱駿安有些疑惑地看著他:“治國為民不是有張大人嗎,拿我來做什么?”陳彥允笑笑:“總有用得到的時候。”雖然是這么說。陳彥允卻并不能確定,到了那個時候張居廉會不會放權(quán)。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滋味太好了。說到這里。有宮人進來稟報,說長興候世子爺過來了。朱駿安很高興,讓人宣他進來。陳彥允就先告辭了。他在路上遇到葉限。葉限已經(jīng)換了朝服,穿了件玉白斕衫。他好像十分喜歡這種松松散散的衣服。皂色系帶翩然飄逸,臉上的神情淡淡的。玉色的臉,唇紅齒白。身材清瘦,很有種世家公子的風(fēng)度。葉限笑著說:“竟然是陳三爺?我聽說您前段時間被人暗算。差點沒命了,現(xiàn)在沒事了吧?”葉限官位比他低,卻早就封了世子爺。要是論起來并不比他身份低。“勞煩世子關(guān)心,還算是陳某僥幸,從鬼門關(guān)里活過來了?!?/br>葉限嘆了一聲:“那真是可惜了……”這話實在容易讓人誤解,他很快又接著說,“可惜閣老為國為民的cao勞,還要被jian人陷害。幸好閣老想除掉的jian人已經(jīng)除去了,不然還真是不值啊?!?/br>陳彥允淡淡道:“既然是為國為民,受傷也值得了。我倒還沒恭賀世子新婚之喜,怎么成親的時候,也沒有給我發(fā)請柬,我也好送一份禮啊?!?/br>“就是怕閣老忙不過來,不想打擾了您?!比~限慢慢道,“聽說閣老妻子有孕,長子又剛成親,這是雙喜臨門,我這算得上什么?!?/br>葉限平時不愛說話,一旦說話就尖酸刻薄,而且尖酸刻薄得不動聲色。平時大臣們都很注意,不和長興候世子爺來往,也盡量別惹他。陳彥允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他也不想計較,道:“世子還是先進去吧,一會兒皇上該來催了。我還有事,就不陪世子爺說話了?!?/br>說完一拱手,陳義跟著他就走了。葉限在原地靜靜地站了一會兒。不知道錦朝大著肚子是什么樣子的……她以后哄孩子入睡又是什么樣子。聽說陳彥允出事的時候,他其實真的有點高興。雖然知道遇刺一事,陳彥允這老狐貍自己策劃的可能性比較大,他還是有點盼望他死……盼望顧錦朝陷入無依無靠的境地。宮人出來催他,葉限才走進廡房里。……剛和陳玄青成親,俞晚雪每日到錦朝這里來請安。陳玄青不用來,她卻不能不來。按照別人調(diào)教兒媳婦的慣例,顧錦朝也應(yīng)該調(diào)教俞晚雪一番。秦氏甚至給她出過主意:“兒媳剛嫁進來都是很嬌慣的,做姑娘的時候?qū)櫟脜柡?,往往現(xiàn)在就沒有規(guī)矩了。你平日多讓她伺候你吃飯、穿衣,就算不伺候,站在旁邊聽你吩咐也好。平時她們有做得不對的,一定要訓(xùn)斥,不能留情面……這樣過幾個月,以后就會言聽計從了?!庇终f她的三個兒媳都是這么調(diào)教的。顧錦朝只